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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缺,铜本位的货币体系几近破产。

也是,看看那些大宗往来,动紮数以几万贯、甚至十几万贯,铜钱彻底显露脆弱不堪的一面。

有识之士也看到了,经济高速发展的必然产物,铜钱已经不再适应现代社会的发展。

黄金退出汉代货币舞台,铜钱和黄金遭遇的尴尬是相反的,黄金是残破的东汉经济,无需再用高价值的货币来支撑,属于社会的倒退,铜钱的尴尬处境,是因为社会的进步,无法支撑经济高速发展。

哪怕是最守旧的人,也认为必须改良货币,交子被提了出来。但是,这种局限于四川各路的信誉纸币,先天缺乏大规模流通的根基,只能被无奈地放弃。

金融,这是沈默和王卿苧提出来的新名词,并非把货币简单地等同,而是要形成以货币为中心,一系列相关产业流动链的综合,交子的先天不足,无法承担使命。

最终,朝野上下逐渐形成共识,要发行一种新的纸钞,代替日益短缺的铜钱。问题就出来了,怎样去改这可是干系到大家共同利益的大事。

某些人认为,应该对日益火热的工商业降温,加大农业在国家税赋中的比例,在继续通行铜钱的前提下,稳妥地发行适当的纸钞,不会让朝廷无银支撑,导致钱钞的恶性贬值。

有些人却反对限制贸易商业,主张内部不足从海外得到,隐含着裸地掠夺,这种行为正在进行中,被寄予厚望。

无论是南海的征伐,还是要求槠币改良,都是得到实力雄厚的大商人、工场主等既得利益者的鼎力支持,排除政治上的原因,他们有着绝对的优势,毕竟朝廷需要钱,北伐光复更需要钱。

他们相互辩论,却有着共同的观点,那就是并不排斥铜钱,一致认定纸币应该全国发行,也就是说铜钱和纸币并行。这就说明,主流的社会并不冒进,更不是直接否认。

937第937章 是人才就用

这就是王秀非常满意的地方,可以有争论,甚至有矛盾和斗争,主流舆论足以证明,人们的观念正在悄然改变,尽管还不那么明显,却开始公开认同“利”字。

大宋自开国不禁商,士农工商皆为国本,却因开国多是北人,两府不言利,直到神宗之后南人逐渐如两府,才开始了宰相言利。

时至今日,总算是彻底定型,形成宰相岂不言利,富国富民皆为文治财货。当然,最终的决策权在他手中,需要谨慎万分,循序利导才行。

不过,有利的条件还是存在的,那就是人们对发展的渴望,尤其是工商业新兴阶层,对金钱的渴望,足以推动任何能博取财富的政策实施。甚至连士林也不能公开否认,只要有利于生民,朝廷应该去实施。

王秀也充分利用士人的特点,分别加以对待。持保守观点的是大部分北方籍士人,持言利言论的多是南方士人,对北人尽量优容,对南人是鼓励鞭策。

当然,这也并非绝对,相当一批南北士人还是保持谨慎的,部分北方人要求改制的态度却非常激进。

持中间论调的力量,也不容轻视,他们既担心人心不古,也知道聚集财富额好处,都在寻找两者的交汇点,李纲、朱胜非等人就是代表人物,甚至可以说两府半数重臣,都是持中间论调者,他们需要谋个合理的台阶,让他们去做事。

但无论是谁,仿佛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对国力发展的认同,没有人会嫌弃钱多,君子们亦是如此。

毕竟,十年的发展有目共睹,就算是最抵触王秀的人,也不能不承认,王秀政策是非常成功的。

“世叔有意东顾,区区小邦,又是方镇林立,王室政令不行,根本用不着大军征伐,但须一支船队,一名使臣前往即可。”吴宣显的胸有成竹,他的本意以隐隐透出,那张肥脸也巍巍地颤抖。

王秀明白吴宣意图,他喜欢有野心的人,只有有野心的人,才能干成一番大事业,无欲无求者得过且过。

不过,他对吴宣的能力仍有怀疑,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吴宣在短短几年是否具备能力要知道钟离睿经过十年,才初现峥嵘,这个世界不缺天才,天才却需要时间的磨练。

吴宣见王秀没有做声,似乎明白自己不足取信王秀,他稍加沉吟,又道:“扶桑公族权势低微,政权实际由平、源两大家族控制,两大家族不断争斗,都想争取对其公族的绝对控制。但是,他们的实力又在伯仲之见,谁也吃不下谁,两家勾心斗角、战事不断、搞的纷争不已,民不聊生。”

“我看扶桑饮食简单,甲仗简陋,朝廷能利用其中弱点,派遣使臣暗中交接两家和扶桑公族,给与甲仗,索取金银做为交换,或直接以开矿为条件,想来必然不甚太难。”

“有几分道理。”王秀慢慢颔首,吴宣的主张他早就有考虑,利用平、原两家矛盾从中取利,并不算太新奇,但实际操作性很强,他想直接出兵灭了扶桑,却暂时腾不出手。

宗良觉得眼前一亮,笑道:“过时的甲仗给他们,让他们相互争斗,朝廷只需平衡势力,还怕得不到他们的财富。哎呀,销毁那些兵仗,还需要朝廷花费钱财,不如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世兄说的有道理。”吴宣离开数年,却也知道宗良的能耐,一任军州回到王秀身边,那可真是炙手可热,这厮分明给他帮闲,这份情是要记下的。

“你认为分化控制,还是征讨合适”王秀忽然一问。

宗良眉头微蹙,却不明白王秀用意,大宋行朝现在没有能力再开辟战场,何况是没有意义的扶桑。

吴宣却摇了摇头,正色道:“朝廷要征讨蛮夷,却不是时候,小侄认为当前还是分化为好。”

王秀注视吴宣半响,才爽朗地笑道:“季叔果真大才。”

吴宣肚子里捏了把汗,王秀的眼神太凌厉了,让他腿肚子一阵打颤。话说,他真的专心去看了,奔波几年忽然明白,或许能从王秀这里分一杯羹,他不敢求两府执政,却也垂涎尚书六部,能够让吴家再入仕宦豪门。

退一万步说,能够赚个钵满盆溢,就像王家的百货,沈家的万事兴,也是足慰平生。

可想而知,他要是被王秀重用,在家族中的地位,绝对直线上升,就算不能成为家主,也会成为核心族老。

从一国割下一块肉,可想而知这又是顿丰盛的大餐,想吃到的话必须成为当事人,主动地融入其中。

宗良却看了眼王秀,主意又有些改变,谨慎地道:“先生,还是先解决西北妥当。”

王秀眉头一挑,却玩味地道:“西北战事自有西侍军,恐怕嵬名乾顺的小命,嗯,他的小命不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