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大意了,这幅画很显然就是黄胄的作品,只不过作画的年代应该比较早,其风格还未彻底成熟,或者是有些应付,所以一眼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幅高质量的仿作
其实这并不能怪她,因为以她今时今日之地位,更多的时候,是在公司把关,或者是被人请去鉴定某幅画作的真伪,而像今天这样,在市场上漫无目标的闲逛,她已经有近十年都没有过了。
“先生,这幅画是黄胄先生的作品,黄胄您有了解吧他的边疆风情画是他作品中收藏价值最高的,而这幅画,是一幅回流作品,是我们老板从日本带回来的”
一名大约二十来岁的学徒看到李逸询价,连忙走了过来,也不报价,张嘴就是一大串的介绍,边介绍还边打量李逸等人的表情,他要判断,这几个人只是好奇的问问,还是真的对这幅画有兴趣。
李逸对这个场景非常熟悉,像这类艺术品,很多商家都是看人下菜碟,报价并无一定之规,他听说过最离谱的,不同的两个人去询同一件物件的价格,老板前后的报价竟相差数十倍
其实这种现象在各行各业都有存在,李逸之前有一次吃饭,坐在他邻桌的是两名汽车装饰店的员工,他听到其中一个正在教育另外一个,
“尼玛人家开辆现代来贴膜,你报价3000,换成奔驰你还报3000,怪不得你赚不到钱我告诉你,像是那样的,我最少也要报到8000以上”
“行了,我知道这是黄胄的作品,而且还知道这是他1976年给日本长崎“唐人馆”创作的作品,你就直接说价格吧。”
那名伙计一惊,随即将目光看向了柜台后刚刚站起身来的老板,这是遇到行家了,还是老大您亲自来吧。
“先生是高手啊不过先生既然知道这幅画的来历,那么想必应该也知道黄胄先生的那幅欢腾的草原吧可以说,他那幅画就是以这幅画为蓝本创作的”
“所以呢所以你这幅画的价格也要以那一幅为蓝本”
“不敢,不敢这幅画,先生要是有意思的话,1800万”
“1800万这个价格,高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黄胄是一名高产画家,资料显示,自20002013年,黄胄只是上拍的作品就有4937件虽然其价格呈现出一种逐年递增的趋势,而且近几年幅度还都比较大,但除了少数几幅特殊作品,其市场价格每平尺也才不过30万,而这幅画,老板的要价足足高出了一倍
“先生,那幅奔腾的草原可是要1288亿啊”
“那跟你这幅又有什么关系那幅画是邓老大当做国礼送给传奇富商哈默的,你这个能跟它比600万,600万我还可以考虑一下,再多”
李逸摇了摇头,虽然从长远看,黄胄作品肯定还会继续增值,收藏肯定比存钱强,但正如之前他收藏黎雄才的那幅长青不老松一样,投资性收藏当然要考虑投入产出比,因此这幅画他并不准备出太贵的价钱,能买到当然最好,买不到也无所谓。
“先生,这个价格”
老板摇了摇头,李逸还的这个价格实在是太狠了点,根本就不是一个诚心想买的价
“呵呵,对了老板,这幅怎么卖”
李逸呵呵笑了两声,忽然指着镜框旁边的一幅墨竹图问了一句。
“哦,这幅啊这幅的话12万。先生,您刚才那个价格实在是太低了,要不这样,1500万,1500万您看怎么样”
老板随意的看了一眼李逸问的那幅画,随即就又将话题引回了这幅欢乐的草原上。能出到600万买一幅画,应该都是不缺钱的主,所以虽然他觉得李逸没什么诚意,但还是决定要努力争取一下。
“我刚刚说了,600万还可以考虑,1500万的话,算了,我还是要这幅吧,12万,多便宜”
闻言老板露出了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这玩意,是这么看的吗你要是想要便宜的,我这儿多的是,还有几百块一幅的呢
李逸摆摆手,示意谷枫先把墨竹图的钱交了,然后说道:
“这样吧,我再加50万,650万,你要是能卖,我就拿上,要是不行,我就要这一幅。”
两人在这儿掰扯这幅画的价格,谷枫去柜台付款,而钟皓晴则走上去,看了一眼李逸要买的那幅墨竹图,随即眼中就流露出一丝惊容,这小子不一直在和老板掰扯那幅欢乐的草原吗什么时候又留意到这幅了
这幅墨竹图的尺幅并不大,不超过6平尺,但它的价值,绝对要比黄胄那幅欢乐的草原高,而且高的还不止一星半点,钟皓晴估计,如果上拍都有可能会突破3000万
因为,这是一幅非常罕见的王绂的真迹
王绂是明初永乐年间的大画家,曾参与过永乐大典的编撰,擅长山水画,尤精枯木竹石,他画的墨竹,号称“明朝第一“
王绂传世的作品不少,但大多都是文集,其绘画作品能够确定为真迹的不超过10幅,其中墨竹题材的只有一幅,而这幅,是第二幅
这样一幅画,才12万而且三言两语就成交了,这让钟皓晴不得不怀疑,李逸之所以扭着老板谈那幅欢乐的草原,其实是在给这幅画打掩护
想到这里,她的双目中异彩连闪,之前只是看到李逸拿回去的那些精品,没想到跟他一块逛街更令人震惊,这个徒弟,还真是收对了
随即她又苦笑摇头,说句实在话,除了刚开始她还能指点他一下之外,现在,她估计也就能在信息上给他提供点帮助了,这徒弟,太厉害了师父也很难做啊
两分钟之后,李逸拿着那幅墨竹图走进了隔壁一家店面,而那名老板则颇为踌躇的站在店面门口,刚刚,李逸的开价已经涨到了680万,他在猜,他还能再加多少。
作为作品的拥有者,他比李逸更加清楚这幅画的来历。
这幅欢乐的草原,虽然就像是李逸所说,也是当年黄胄为长崎“唐人馆”所创作的画作,但和另外两幅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和飞雪迎春不同,这是当时的日方负责人私人向黄胄讨要的一幅作品,而黄胄是因为抹不开面子才画的。
所以不要说是和飞雪迎春那两幅相比了,就算是和黄胄其他上拍的作品比起来,这幅的质量,也只能处在中下游。
而且,他曾经找专家帮他估过价格,三名专家给出的平均价,正好就是680万
正犹豫间,看到李逸已经从第二家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去拦住,
“先生,再加点,能遇到黄胄大师的作品不容易,这也算是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