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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990(1 / 2)

身的地方,你就呆在这里藏着,等候雪停,我送完军情,再带人来救你,或是要官军来寻你。”

曹琨点了点头,白衣忍者将他扶起,负在身上,来到官道不远处的一个雪坡旁。

曹琨正要开口询问他为什么来这里,只见白衣忍者放下了他,取出一柄形状怪异的小铲,飞快的在雪坡上掏了一个洞,将曹琨拖进了洞里。

“这是牛脂,饿了就吃一小块,记住不要多吃,这是怀炉和备用炭棒,给你取暖用,这是伤药,半个时辰后服下。”白衣忍者说着,将几样小巧的什物交给了曹琨,看得曹琨惊奇不已。

“你的枪呢”白衣忍者问。

“刚刚来路上,丢下了。”不自觉的,在白衣忍者的犀利目光注视下,曹琨的脸上竟然有些发烧。

“身为军人,丢弃武器是绝大的耻辱,林爵爷对我们的教导,就是无论何时,都不可以丢掉武器。”白衣忍者看了看外面的雪,皱了皱眉。

“我还有这个呢。”曹琨将雷炎弹拿了起来,在他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

看到雷炎弹,白衣忍者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

虽然他带着面罩,看不到他的面目,但曹琨还是能感觉到对方脸上的淡淡笑意。

“稍等我一会儿,我去把枪给你找回来。”白衣忍者说着,转身便出了雪洞。

外面的雪还下得很大,曹琨很是怀疑他能否找到自己的步枪,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只过了不到一刻钟,白衣忍者就回来了,并真的带回了曹琨的步枪。

“坚持住,如果有叛军经过,多观察他们的动向,不到必要的时候,不要和他们硬拼。”白衣忍者将步枪放在了曹琨的身边,“当然,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不要让他们抓到活着,拼着多杀他们几个。”

“晓得了。”曹琨拿过步枪,检查了一下,这一会儿他感觉体力有所恢复了。

“保重。我走了。”

“保重。”

白衣忍者走了,曹琨目送他的身影在茫茫风雪中消失,这才想起竟然忘记了问对方的名字。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非死不可了。虽然那会儿他神志不清,但这一点对他还是够清楚的;他对此也不感到十分惋惜。什么也救不了他,他也不幻想奇迹,他知道:被子弹打穿胸膛的人在战争里是不会有奇迹的。他心中无所求,只是希望不白白死掉就行。只是不要先就冻死在这条官道上,而是等到了黎明,等到叛军的人马出现。万一碰上叛军的将领,那就太好了曹琨会让他连人带马起升上天的最次也希望能碰个逆首,或者一个什么小头目。

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那他就需要活到第二天早晨,熬过这不祥之夜的严寒。

而没有遇到白衣忍者之前,他是不可能熬过去的。

这一夜竟是如此地难以度过,他不由得开始害怕了。他害怕冻死在官道上,客怕睡过去或者长时间地失去知觉,害怕妨碍他每一个动作的伤痛,害怕咳重了一声,害怕因此把血流尽。在这该死的官道上,许多危险都可能发生,他必须战胜,或者躲开,用机智绕开这些危险,为了坚持到天明。

因为有了怀炉,他的两只手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感觉,而现在两条腿又开始冻麻木了。他想活动一下一只靴子里的脚趾,但毫无结果。于是,为了勉强维持身体的热量,他开始用两只结冰的靴子磕打着。在寂静的夜晚,响起了沉闷可怕的敲打声,他不磕打了。脚一点儿没有暖和过来,心里感到更难受了。他于是把怀炉取出来,塞进了靴子里,不一会儿,腿和脚都暖和过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忍者们用的这些东西,都是能够救命的。

曹琨把雷炎弹重新挂在身上,检查起步枪和弹药来。此时他不得不把武器看得比生命更可贵。没有武器,他在官道上的存在就完全失去了意义。

雪洞里比外面要暖和得多,但这时他又感觉出刺骨的寒冷,他害怕地打了个冷颤,好象这茫茫的长夜没有尽头,什么高招也无助于他等到天明。但这怎么能行啊这种无满绝逐情绪的抗议声几乎从口里喊了出来。难道就这样毫无结果吗那么多的辛苦努力又为了什么难道全都白费为什么这么多的努力要在这世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化为乌有

但他还是愿意相信:他历尽千半万苦所做的一切,总会在什么地方表现出来,在什么东西上表现出来。就算不是在今天,不在这儿,不在这条官道上,而是在别的地方,在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在这场战争中,他的痛苦牺牲,也象成千上万的人同样痛苦的牺牲一样,总应该导致点什么成果。又怎么能不抱任何希望地去死呢他总是为了点什么才生,才活,才做了这么多斗争,忍受这么多痛苦,还流了血,现在又正在苦难中献身。这里总应该有点什么意义,即使是微不足道,那也还是人生的意义吧。

他突然一下子相信了:会有意义的。一定会这样的,在这世上任何的人生苦难都不能没有意义,何况是他们这些守土军兵的千辛万苦和流血牺牲。士卒的鲜血洒在这块令人不愉快的、但毕竟属于自己母国的冰天雪地里。这是有意义的而且会有结果的,不可能没有结果,因为不应该没有结果。

只要他等到天明就好了

白衣忍者不知给他用了什么药,他原本已然模糊不清的神志现在变得异常的清醒,他感到有些口渴,便抓了几把雪咽下,这时他又想起了白衣忍者留给他的那个药丸,他把药拿出来,就着雪吞了下去。

他吃过了药之后,不知怎么,有些困倦,便睡了一会儿,但过不多久便醒了,他微微睁开了眼睛,突然感到吃惊,于是再用力睁大一些,旷野上空已经发亮。那象是永远笼罩着大地的夜幕,现在明显地升高了,田野更开阔了,天空蒙蒙亮了,结霜的白桦树相映在天空里显得十分清楚。落满雪尘的官道伸向昏暗的远方。

他对这一切只是迅速地扫了一眼,但眼睛已经感到疲倦,他正想把头放回到雪地上,忽然发现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辆马车。

可能是紧盯的时间长,他有些疲倦了,头耷拉到了雪地上,感到心慌意乱,又是害怕,又是希望。一个重大的、具有决定意义的问题摆在他面前:马车上坐的可能是什么人呢要是农户的话,那就真是所谓奇迹了:他快要得救了可这是不久前所不敢相信的,要这是叛军的人呢不可能他实在感到莫名其妙,为什么叛军的人要么这清早坐着马车来这儿呢他全力反对这种荒唐的推测。他这一夜什么都想过,但就是没想到会出现这运东西的大车。他跟这大车是毫不相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