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祸。
“我猜烛龙定要等我们上了那岛要取草的时候才出现。咱们等不起,这就动手吧”此时已不止是凌霖的命,还有迟暮的命,还有她和洛垣煜的命,都系在那一株草上。
若是成功,他们几人都得救,若是失败那就全军覆没。
生死付之一途,其实也很公平。
彤月想了想道:“我体内有火凰,可暂时不惧地火。不知你怎么样”
洛垣煜一笑,眉目温柔一如从前:“我自然也是不惧的。”
彤月晒笑,怎么自己老是忘了,眼前这个人可不是表面看来这般无害的翩翩公子,而是天性带着杀戮而存在的原生魔啊
足尖轻点,彤月便飞身至了一片岩浆而上,那风燥热,像要把人烤焦,但彤月并不在意,她运足功力,御风飞行,转眼就渡过了一半的路程。
洛垣煜比彤月后一步出发,他起了一道光球将自己包裹在内。光球内温度虽然高,但比光球外还是凉快了不少,但这光球的耐久有限,只怕到得岛上便要破裂。
彤月见路途过半。忽然仰头一笑,却见地宫天穹之上有个硕大如山的黑影直冲下来,想要将二人摁到岩浆里。
果然
若是放任彤月等人登了那岛取了草再出手,烛龙其实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把他们一击必杀。而只要给彤月一息喘息之机,那令烛龙吞心噬骨的三昧真火就会烧上来。
地心之火虽烈,可仍敌不过三昧之火啊
洛垣煜后发先至,此时已在彤月身体斜下方,彤月将足尖在洛垣煜的光球上轻点借力,便直直冲着穹顶冲去
彤月知道,今日不把影烛龙弄死怕是拿不到烛芯草了
没错。穹顶上冲下来的正是影烛龙。
影烛龙说是烛龙的分身,其实更像是灵魂碎片那样的东西。它有自己的意识,会自我判断,并不是个指东打东,指西打西的傀儡。
影烛龙作为烛龙的先锋军。常被用来强势攻击。反正它皮糙肉厚,又不惧水火。当然,火凰所放出的火除外。那是天火,非常人能够相抗。
迟暮正在彤月怀中,此时也感受到了凶猛的杀气扑面而来,她知道彤月一定在外面战斗,她停止打坐。站起身来,只觉得胸中澎湃着激情和能量,她想要长啸,想要抒发这种情感,她想要战斗
凌霖此时已经半昏迷了,浑身的羽毛都耷拉下来。蔫蔫的失去了光泽和往日的神采。
鹤本是高傲有风度的禽类,但这些风仪都在渐渐的离凌霖远去
好困好想睡觉
凌霖似乎作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特别黑暗,他很害怕,他在黑暗里走啊走啊。走啊走啊,却一直没有寻找到光明。
“这是哪儿”凌霖听到自己的声音孤单的响起。可是没有人回答他,回应他的只有自己声音的回声。
“有人吗”凌霖加大声音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回音。
他害怕了,不敢再往前走,而是在原地蹲了下来。
很冷,天界也没有这样冷,那些能吹走活气,吹散修为的天风都没有这样冷,像刀子一样割着自己。凌霖好想哭,泪眼朦胧中,凌霖似乎听到一个远远的呼唤:凌霖凌霖
是在叫我呀我在这儿呀凌霖高兴起来,一抹眼泪开始找叫他的人。可当他静下心来,却发现什么声音也没有。这是幻觉吗凌霖想。
迟暮算是服了,外面斗争得这样激烈,她都被甩在水晶球壁上无数回了,怎么这只呆鸟就是叫不醒他不会死了吧
迟暮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于是一把掐住凌霖长长的颈子奋力摇晃:“凌霖你个呆鸟快醒醒”而后又被一阵震荡甩到水晶球壁上。
彤月此时没比洛垣煜好多少,同样汗湿重衣,发丝粘脸,她狠狠抹了把嘴角挂下的血迹,又一次向同样伤痕累累的影烛龙冲去。
洛垣煜已经起了数十个光球,配合着彤月进行进攻。
他无法再上前了,必须抱元归一,守住本心。此时他保证自己不被烛龙真身控制就是最大的帮忙。方才是他孟浪了,觉得此行一路顺利,便放松了警惕,又对彤月怀着不太君子的心思,这才让烛龙真身趁了机控制了自己,但现在他不会了。
彤月已在影烛龙身上四处点火,那火如附骨之蛆般粘着影烛龙燃烧,仿佛要把影烛龙烧尽前都不会平熄。
作为一只生活在地底的生活,影烛龙没有眼睛,当然蛇类的眼睛从来就是个摆设。此时的影烛龙口中蛇信被彤月一剑捅了个对穿,血流不止,彤月没提防被喷了一脸,模样十分恐怖。
但此时谁也顾不上形象,形象能有命重要吗长长的羽睫将血液从眼皮上方分流,彤月身上已没有一处完好,火凰不停的催发真元燃烧起火苗跳动在彤月身上伤重的地方,说来也怪,虽说彤月仍是凡人之体,却对火凰所催发的火焰免疫,竟毫无无伤,只是烧灼皮肉让她颇为不好受。
、第一百一十一章 墨菊花开
彤月已经机械的动作了许久,久到她都以为双手不是自己的了。她奋力的砍着影烛龙的七寸,每一剑拔起都带出一蓬血花。
洛垣煜也已是强弩之末,此时他也只是机械的放出光球,进一步扩大影烛龙身上的伤痕。
正在此时,洛垣煜听到迟暮大喊:“凌霖凌霖”却是凌霖已经快不行了。
洛垣煜无奈将二人放出,就见迟暮挥汗如雨,正抱着凌霖的鹤颈按摩,想让他呼吸顺畅些。
凌霖艰难的睁开眼睛,对着迟暮一笑,就脑袋一歪倒了下去。
庞大的鸟身重重的砸在地上,迟暮发狠的趟过一片不长的岩浆将烛芯草一把撸下,随意的揉碎了就往凌霖鹤喙里塞。
彤月停住了,就连影烛龙都停住了。它方才越打越认真,竟然把它的首要职责忘记了
影烛龙向宫殿深处望了望,虽然它其实看不见。
地宫深处传来一声幽叹:“唉也算此女与我有缘。罢了。”竟是说的迟暮,而非服了烛芯草正在恢复中的凌霖。
迟暮此时方才觉得双足烫痛难忍,抱着两只脚坐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正当彤月等人全心戒备之时,地宫暗处缓缓走来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太太。雪白的头发梳得齐整,头上勒着麒麟锦抹额,身着一袭玄色绣金线长寿菊的袍子,手里拿着一支龙头拐杖,一步步走来时,龙头拐杖杼在地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