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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高兴吧。”两眼望天,右手食指挠了挠脸颊。

紫菂又笑道:“那我以后就亲公子爷一个人好了”

“啊”

紫菂就趁他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又搂住他在左脸上亲了一下。

沧海像被烫了似的窜了起来,“失陪一下。”

大步出了七星斋,站在青石道中间大喊道:“紫幽把你妹妹给我弄走”

北风卷地。百草摧寒。

一辆原木色的四轮大马车行进在淮安官道上。拉车的八匹高头大马,一水儿的栗毛银蹄,一般高矮,一般的健壮,马鼻里呵出的热气,在冷风中凝成白烟儿。

赶车的是一个酒糟鼻红脸膛儿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薄棉袄,真是红到一块去了。还好棉袄滚着白毛边,耳上戴着黑羊羔绒的耳套,下身黑棉裤,黑棉鞋,才没有一红到底。这老者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短须,脸上谄媚的笑容倒有点像个久经世故的小买卖掌柜。他手上套着两个皮护手,握着一根长鞭,扬起时鞭梢笔直,抽落处不伤马股,正将一辆大马车赶得四平八稳。

四名英气少年,骑马护在车身左右,肩上都披着薄呢风氅。神色郑重。大车后面还跟着一驾两轮小马车,同大车一样紧闭着门窗,赶车的却是个年轻人。

这一队人马引得零星路人纷纷观瞻忖测。是时马车多为两轮,少见四轮,加之八匹健马驾辕,车身虽不华丽但已是气派已极。那四名少年更是齐整人物,一个英姿劲秀,一个飒爽磊落,一个柔和沉静,一个深挚洒练。却一般的风华正茂,行止不凡。

第十八章谁道行路难上

马车行得不是很快,却一直保持着四平八稳,好似车中有什么物品受不得颠动一般。

看看又要入城,骑马的四名少年多少都显露些不耐的神情。赶车的红脸膛老者吆喝了一声,给后面小马车提个警儿,放慢了车速。

守城的兵丁老远就望见了这队人马,心里早在忿忿的生气,气人富我贫,人闲我碌,人暖我寒,人坐我立。

但是,我官你民。

留鼠须的兵丁横着缨枪拦住了众人的去路。“停车停车官爷要例行检查”说的倒是一口官话。

红脸膛老者勒住了马,跳下车辕,两手执鞭作揖,满脸赔笑道:“官爷,我们路远人乏,求您行个方便。”

鼠须兵丁两眼翻白,极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已算是极给这老者面子了。白多黑少的眼珠子一瞟,顿时瞪起来,不亮也不利的枪尖一指,横道:“呔哪来的村野小子这么没规矩见了官爷还不下马”

四个少年眉头皱了一皱,却也翻身落地。赶车的年轻人也跳了下来。五人身手干净利落,显是身有武功。

“嗨嗨,有两下子啊”鼠须兵丁久守城池,惯懂识人,何人该拉,何人该巴,十中八九,可惜这伙人却是那十中一二。“你们哪来的到哪去”

听见城下喧声,城楼上一个跨刀的武官向下望了望,看见四轮大马车眉头微蹙。

四少年中飒爽磊落的那个,从怀中拿了一个锦袋,掏出官凭等物两手奉上,“这是路引,请过目。”

“哎不看不看,”鼠须兵丁撇着脸手掌乱挥,“我只问你,车里是什么人”

“少爷少爷,您慢点,当心。”又一辆马车停在城门,接受检查。一个小圆脸的少年仆从放了脚凳,从车上扶下了一个青年。

青年眯着眼睛微微的笑着,常常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身材伟岸,五官端正,虽细皮嫩肉,脸色却显苍白。头上无巾,只在髻底束了个小金冠,冠面上镶嵌一颗拇指盖大小的黑珍珠。身上深青色立领锦云暗绣厚披风,领口打着黑带古钱结。两手在内将披风拉得严严实实,只见衣下露着一双水貂皮棉靴的鞋面。温厚,却带着点散漫。

“你,什么人干嘛去”凶面的兵丁指着这青年。

圆脸的少年仆从忙递上路引,凶面兵丁看了,皱了皱眉头。青年一见兵丁皱眉,连忙道:“官爷,小人是个良民,这次不过是去关外买货而已。”说着左手一翻,就多出个五两的银锭子,偷偷塞到凶面兵丁手里。青年左手拇指上还戴着个价值不菲的白玉扳指。

凶面兵丁掂了掂重,眉头舒开又皱起,“又是去关外的关外有什么好最近这么多人往那跑。”又对着青年看了看,道:“你可不像个商人。行了,走吧走吧”挥了挥手回去站岗,不再过问。

青年明显松了口气,不过就算他在皱眉的时候也不停在微笑,就像那笑容是长在他脸上的五官一样。青年被放行了却没有走,站在车旁好奇的打量着这边这辆四轮大马车。许是披风的黑带子系得紧了,他右手食指从脖颈处伸下领中,向外勾了勾绳结。

四个少年听见说“很多人去关外”的时候,互相看了一眼。鼠须兵丁见几人被那边的查问引走了神,使劲咳了一声道:“嘿问你们话呢”

飒爽磊落的少年摊开手掌,指着大马车道:“车里的是我们公子。”

鼠须兵丁不屑的暗哼一声,缓缓步到小马车前,撇着大嘴道:“这里头呢”

少年不卑不亢的跟着过来,不经意的挡在车门前面,“这是我们公子的家眷。”

“哦家眷。”鼠须兵丁扬起了八字眉,眼珠转了转,“打开车门瞧瞧。”

众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飒爽磊落的少年微微拱了拱手,又说了一遍,“官爷,车里坐的都是深闺的女眷,恐怕不太方便。”

鼠须兵丁八字眉竖成了倒八字,怒道:“想要方便那就去茅厕本大爷这的规矩,要过城门就得开门检查”

深挚洒练的少年两眉一轩就要上前理论,被那英姿劲秀的少年拉住,哼了口气作罢。

飒爽磊落的少年又将官凭递上,隐忍说道:“请你先看看路引。”

“不看不看不看,都说了不看”鼠须兵丁挥开少年的手,将缨枪交到左手,“今天若要过去,除非打开车门”说罢推开少年,右手伸向车门。少年目光一沉,左手变掌为爪,抓向兵丁右肩。

“且慢。”忽如一声闻碎玉。

语声非疾非利,却喝止了两人。大马车门缓缓推开,站得稍近便觉车内暖气扑面,先见青菱锦被一角,后现一足,蹬着雪白缎面镶青绿云头软底矮靿靴,靴底洁净,显是车上新换还未沾地。靴里掖着浅豆绿的绫裤,想是车内温暖又棉裤裹身之故。

那柔和沉静的少年见公子推门,忙从车后取了块红毡,铺在地下,又放了脚凳。英姿劲秀的少年上前伸出手去,方见刚才说话之人手搭在这少年手上,借力踏住车辕,踩了脚凳,立在簇新的红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