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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撤了呢。”

“我天这一天”

“最少二百两吧,也得”

沧海脸颊映得橙红,双拳紧攥骂道:“败家子每年你用我那么多钱,原来都干了这个了”顿足就走。

“哎白”

“放手”沧海回过头,噼里啪啦一顿巴掌赏在神医光裸的肩背,“竟然花着我的钱反过来整我你你”把沾到神医背后的汗水抹到神医裤子上,“哼”甩手往外走。

“哎”神医回首看着后背红了一块,烦躁“啧”了一声,快步追上去,“白,白你听我说”

“不听放手你这人渣”

“哎呀白,我没有、我啊别打了”抓住他两手,汗珠乱飞,“我没用你的钱”

“你还狡辩”

“我没有,”地道路口处看见沧海微红的脸颊,泪光点点,“只许你有生意,就不许我有么我当然不会乱花方外楼的经费了”

汗湿的发丝黏在神医急切的脸上,沧海看着,半晌淡淡道:“是么”

“唉,”神医垂首一叹,“这有什么好瞒的你回去查查不就知道真假了”腾出一只手,捋了把粘在后背的长发。

沧海看了他一会儿,抽回手,还往出口走去。

“白,白”拉住他,“别生气了,你不喜欢我以后改还不行么”

沧海挣脱继续走。神医挡在他身前,“要不你还打我吧,别不跟我说话。”

“让开。”沧海绕不过他,只得冷声道。

“我不。”

“让开我热得我喘不上来气了”

“那,”神医小心翼翼问着,“那你不生气了”一边让了路。

沧海瞪了他一眼,从他身边挤过去。

“白”神医忽然一愣,厉声道:“你给我站住”

沧海脚下一顿,还要再走,又被神医拽住。

“白,你心虚什么我有生意的事又不是什么机密,你竟会不知道”盯着他不太清晰的面庞,“这五年,关于我的事你了解多少”

沧海看向一边,又低下头。

“哼”神医甩开他的手,“白你太让我失望了”丢下他,迈开大步。

沧海捂着心口撑在温热的墙壁,敞开襟怀,用衣摆扇了扇风,汗出如浴。大喘几口,又脱了外裤,只剩条贴身短裤,歇了歇,把鞋袜也脱了拎在手里,扶着墙慢慢走。

神医走了几丈又忽然折返,毫不客气的拉起沧海使劲往外拽,沧海一个踉跄撞在他背后,他才回头,对着沧海一双又细又长的腿多看了两眼,干脆提起他扛在肩上。沧海无力的在他背后垂着头手,更加晕晕乎乎。神医汗湿的手臂托在他膝弯,触感黏腻。长裤夹在神医肩膀和他的腹间,鞋袜拎在手里。

“啪嗒”一声。鞋掉了一只。

神医竟还回头弯腰替他捡了,又走两步,回手把他那只鞋也夺过来替他拿着,一直快步出了地室。沧海本来就快热晕,加之大头冲下被晃了一路,简直要吐了。一出小木门,扑面一阵凉风,才感觉好些,而神医并没有放下他。

直接绕过杂木衣架,后面竟通个小浴室,屏风内热水澡桶已备,蒸汽熏熏,旁有茶点并调温的滚水,一架子的干净浴巾,沧海只看见这些就被穿着衣服丢进洗澡水里,“扑通”一声大响,水花四溅,他被呛了一口。

憋着气爬出水面,清理了口鼻中的水,便扒在桶边歇息,湿衣裳也懒得脱,歪七扭八的箍在身上,衣摆浮在身后。神医去了屏风那面,影子映在格架的障子纸上,也是洗澡,却没有入桶,随便舀了热水泼在身上头上,用了无患子皮填充的棉织小袋快速搓洗一番,冲了泡沫,也不耐烦擦干,就披了衣裳。

沧海在这边缓着劲,半躺在桶里,头枕着桶沿,留海都被捋到头上,露出宽宽的光洁额头,水珠凝在鼻尖,双唇像海棠的幼瓣。听着隔壁水声,呼吸慢慢顺畅,抬手抹了把脸。想跟神医说话,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终于鼓起勇气想喊他了,刚出了不到半声儿,神医已经摔了门出去。

沧海愣了愣,房间里只听见水滚的声音,他叹一声,尾随一段回音,“不理我了”澡桶稍远的矮几上放着一摞多是银灰色的衣物,沧海懒懒眨了眨眼睛,露出无辜的表情低头和了和水。水中加了各种花碎和珍珠玉屑同大豆研成的末,却是一剂孙思邈的洗浴药方,用之,则“其面如玉,光净润泽”。

沧海嘟了嘟嘴巴。脱了湿衣裤扔在地上,舒舒服服泡了好一阵,喝了茶,吃了些蜜饯,直到水温冷了,懒得添水,才出来清洗,不过最后还是舀了热水冲净无患子的泡沫,擦干身子穿衣服。嗅一嗅,衣上却熏了安神香。

从内到外的衣裳尺寸都和自己现着的相同,只不过自从他清减了,这些衣物都宽大许多。因为他懒得从新丈量,最近新裁的也只得按着原先的尺寸。这样穿来,倒也更显得潇洒出尘一些。

沧海穿戴好了,将头发擦到八成干,也不找神医,自顾从进来的路回到卧室去,翻出一把铜锁在内锁了卧室门,才熄灯睡了。一宿安眠。

次日清晨开了门,见外间已备好了洗漱物品,却不见一人。每天必来烦他的神医不知现在何处。窗外檐下挂着两只雪白的鹦哥,脚拴着细银链系在笼架上,见有人来了便叫道:“本草言明十八反,半、蒌、贝、蔹、芨攻乌,藻、戟、遂、芫俱战草,诸参、辛、芍叛藜芦。”

是中医的“十八反歌”。沧海觉得甚是有趣,不禁倚在窗口继续听。第二只鹦哥唱了“十九畏歌”道:“硫黄本是火中精,朴硝一见便相争;水银莫与砒霜见;狼毒最怕密陀僧;巴豆性烈最为上,偏与牵牛不顺情;丁香莫与郁金见;牙硝难合京三棱;川乌、草乌不顺犀;人参最怕五灵脂;官桂善能调冷气,若逢石脂便相欺。”

第三十八章璥洲的天分中

沧海不觉粉面含笑。等了会儿,见它们不开口了便欲出门,却听那第一只鹦哥忽然道:“白,你这个大笨蛋大笨蛋”沧海一愣。第二只鹦哥又道:“白痴啊白痴怪不得要叫白,嘿嘿嘿嘿”那语气简直跟神医一个样,半分不带差错。

沧海小白脸当时就挂下来,踩了凳子就将笼架摘进,两只鹦哥受了惊,扑翅齐叫道:“白我最讨厌你了”沧海气得高高举起手臂。忽有一只手从窗外伸入牢牢抓住他双臂,神医怒道:“你想怎么样”

沧海挣不开,也气道:“这鹦哥脏了嘴,原该摔死的现在我不过要教训教训它们,看来需要教训的人应该是你”

“胡说什么”神医一把抢过笼架,鹦哥扑腾乱飞,呱呱大叫。神医道:“你自己有气倒向着它们发,你就是好人了”

沧海叫道:“还不是你教的你把它们挂在这里还不是为了气我”

神医绷着脸瞪了他一会儿,“哼。”抱着鹦哥架走了。

转过了屋角,神医在葡萄架下坐了,将笼架放在石桌上,垮着肩膀叹了口气。两只鹦哥渐渐平复,向那银盅里饮水吃食。神医闷闷的抚了抚鹦哥的背羽,鹦哥忽然低声叫道:“唉,白,我们到底多少日子没见了,你记不记得白”

神医两手支在唇前,叹息。

沧海肩上银灰色的衣带随着他的怒气起伏,然而他看着那同样银灰色的孑然背影,像突然凋零在冰天雪地,苍白得一片茫然。沧海张了张口,蹙着眉,终究什么也没说。

早餐。

沧海到得很早。所有进厅的人们见他一身银灰色团领长衫,都愣了一愣。他们以为,至少他不会就范才对。

看着石宣像被兔子打了一拳的呆样,沧海幽幽道:“昨天衣服都脏了。”

“哦,哦。”石宣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过会儿又道:“这么合身,特意给你做的吧。”极随意的一句话,竟令表面平静的沧海震惊了一瞬。

仆从已摆上了早餐,又给每人添了豆浆,只沧海面前一碗包得极精致的馄饨,正可一口一个的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