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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陷入沉寂,如入洪荒混沌。

于他如千亿万亿,其实不过盏茶时侯。

无思无识的启开眼皮,对着眼前看着他的晶红双眸,孰不知生死年月身在何处。忽想到性命不知短长,亲人犹远天涯,知音早已寥落,此身只可飘零,此情此境,陪伴自己的却只有一只白毛的畜生,竟又无时不刻不提醒着失去石宣的悲哀痛苦与代价。

第八十九章薛昊胆包天二

古今多少英雄豪杰最后不过一抷黄土,多少叱咤风云只能独守青冢,国家兴亡沧海一粟,历史变迁蜉蝣一世。想到伤心处不禁落下一滴清泪。

吧嗒。落入兔毛之中,无迹可寻。

为什么连一滴眼泪的痕迹都不能留下哪怕只沾湿了领袖,一时半刻尚有湿印,如今老天爷是要绝我吗

顿时间悲从中来,眼前一黑又人事不知。睡梦里也似苦困挣扎,不省中早已泪落如雨。哭一会儿歇一会儿,连他自己也不知兴替。

薛昊从庄外回来,昂藏的按着他腰带勒子下乌鞘刀的刀柄,别处不去,直往沧海房间行来。远远的却见璥洲和瑾汀守着虚掩的卧房房门,坐在大门的门槛上。

二人见了也便迎上来,璥洲“嘘”了一声,悄声道:“他有点不舒服,刚睡着。”

“不舒服”薛昊浓眉拧起来,“他怎么了叫容成兄看过么”

璥洲点点头,“容成大哥说没大碍,歇歇就好了。”

薛昊犹豫了一下,还是道:“我想进去看看他,保证轻轻的,不吵醒他。”

璥洲瑾汀笑了笑,让了路。

薛昊果然蹑手蹑脚的跨进屋来,在榻前慢慢蹲下,看见棉被里两只兔子都闭着眼睛趴着睡觉呢。薛昊眼睁睁看了一会儿,似乎屏息似乎不觉时移,忽然才分辨出来,兔子背上还有一只白生生的手露出袖子一截。一只白得快跟兔子毛一样了的左手。

薛昊仔细观察了他的睡颜,目光又落在那只手上。看了看他的脸,又去看他的手。看了他的手,又扭头向门外望了望。璥洲瑾汀远远的背对着房门,绝看不到这里。

薛昊忍不住慢慢的伸出一根手指头。看看他的脸,又看看门外,又看着他脸,使劲咽了一口唾沫。极慢,极轻,极小心,将手指头放在那只左手食指的指节上,微微蹭了一蹭。

那人忽然间略重的鼻息在寂静的屋内响起吓了薛昊一身热汗,忙不迭抽回手,却什么也没有发生。薛昊只觉面红耳赤,好像坑蒙拐骗偷的时候被一群人抓个正着一样。即使他明知道绝不会有人、就算那只兔子都不可能看见。

突然,那人动了一下

薛昊心虚得要落荒而逃然而他只是将那半只左手缩回了袖中。

依然没有发生什么。

薛昊觉得两条腿比蹲了一个时辰马步还要疲惫,他准备离开了。当他准备最后再看他一眼就立刻离开的时候,他猛然间有一个胆大包天的闪念竟还被他捉了个正着他甚至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色胆包天了但是念已闪出,如箭在弦不得不发他又伸出了他的手。手指头。右手的食指。慢慢挨向熟睡的沧海颊边。

他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一只小鼓怦怦打响在耳内,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和脸一定红到了眼珠子里,他觉得自己其实口干舌燥的可以喝下一整口井的水。

那人怀里的兔子忽然醒了过来。

第八十九章薛昊胆包天三

一只兔子而已,醒也就醒了,但是它那对半长不短的耳朵却动了一动。动也就动了,却偏偏挡在了趴睡的沧海仅仅露出的一点点脸颊的前面。

薛昊的心更急,跳得更快。他只好伸出了他的左手将兔子耳朵扒拉到一边,右手食指继续慢慢的小心的绝不能吵醒他的一往直前。

只露出一点的小脸蛋白嫩嫩的,像最老的字号蒸出的最嫩的豆腐脑,仔细看看,还有些粉粉的颜色。

那根百年修来的手指头终于挨上了小脸蛋。起初的时候薛捕头还稍微用大了力轻轻捅在上面。直到确认没有吵醒他,薛捕头才回味起刚刚那一捅的手感,不觉乐开了花。薛捕头见他不醒,色心又膨胀了些。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头。在他脸颊上轻轻搔了一下,又蜷起手指,用指节背面擦了几下。曾经是为了给他取暖抱着他坐着睡了一宿,但是那时他可是紧张得不敢多动一下,不敢多看一眼呐。今时今日无人无识,虽是玩得上瘾起劲但尚未动得两下。

那家伙嘤咛一声,猛然间泪如雨下。

薛大捕头一屁股坐倒在地,汗如雨下。他想干脆掐死自己算了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怎么能这么对他

很久。薛捕头才发现,他可能没有醒。

他一出门,璥洲就问:“薛大哥你怎么满头大汗的”

薛昊用力捏着乌鞘刀的刀柄,“呃,啊,挺热的。”大步而去,多一秒不敢稍留。

璥洲瑾汀相对耸了耸肩膀。

不知多久。

沧海晕得舒服了,慢慢清醒。忽觉手心里热热乎乎的,哦,是那只兔子,又觉手背处冰冰凉凉的,睁眼一看,却是一把莲蓬放在枕边。眼珠一转,竟见梳洗干净的宫三闭着眼合着手跪在榻边。

沧海一个子坐起来,宫三闻声睁眼喜道:“皇甫兄你醒了”璥洲瑾汀忙从屋外跑进。

沧海歪在榻上蹙眉道:“我还没死呢你怎么就上供祭拜了”

宫三一愣,“敝人没有啊”

“怎么没有”沧海拿起莲蓬往宫三怀里一摔,“那你跪在我床前一脸默哀的表情干什么”

宫三更愣,“敝人没有啊敝人刚才看你睡梦中很痛苦的样子,正在求菩萨保佑你快点醒过来,快点好起来啊。”

沧海依然蹙着眉心,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残泪,看见自己左手好好的裹在袖中,似乎松了口气。往起一坐,璥洲瑾汀赶紧过来扶他。

沧海不悦道:“你们两个也是,不知道三爷跪在这里么,现在不知道扶,刚才不知道劝,也不知道要你们两个干什么用的。”

宫三已自己起来,璥洲瑾汀相视一眼,俱都大惑不解。

沧海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别在这里碍眼了。”

璥瑾二人只得出去。宫三抱着莲蓬在地上站着,察颜观色了一会儿,正不知说什么好,忽见沧海望了桌上一眼。

宫三立刻放下莲蓬,过去倒了杯茶。

第八十九章薛昊胆包天四

沧海看了看他,接过来饮了一口,一旁漱盂业已捧到。沧海漱了口,将一杯茶一气饮干,宫三走去又倒了一杯伺候他喝了,沧海未言他竟也知道不再倒了,坐在榻沿儿上沧海身边。

对着沧海笑了一笑,道:“你也会这样出现在我的面前。”沧海眉心一蹙刚要张口,忽的咳了几声。宫三连忙起身,将案角的香灭了,又倒了杯茶给他,接过空杯,道:“我给你剥莲蓬吃吧。”

坐在榻边,先给沧海背后垫了软垫,才开始剥莲蓬。每一颗莲子都剥得仔仔细细,连莲心也剔干净了,直递到他口边,他才吃了。宫三不觉笑道:“懒劲儿的。”沧海只半蹙着眉心靠着榻背,不说也不动。

日渐偏西。

璥洲忽然进来,还没张口,沧海便道:“就该给你打出去,谁教你进来不敲门的。”

璥洲回头看了看大敞扬开的房门,只得出去敲了敲门框,半天才听沧海道了一声“进来”,璥洲近前请了个安,才道:“跟爷回,表少爷他们回来了,刚进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