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分节阅读 226(1 / 2)

“你是不是该跟我坦白坦白,”神医忽然直起前倾的上身,手臂一长就抓过一条浴巾,拉凳子坐在沧海身后,“你头上的包和昨晚铜盆里的水啊。”

“水”沧海转过身,看了一眼被温柔擦拭的头发,又望向神医,“水怎么了”

“水很脏。哎转过去。”推动沧海肩头,却见他伸出不利落的右手将贴在后背的湿衣服拉离背脊,就像在药庐地室脱下棉袄以后所做。“你洗什么东西有那么多土的”

沧海想了想,半转头道:“洗手啊。”

“手干什么来的那么脏”

“打了药王爷一巴掌啊。”

“结果呢”

“他飞脚踢我。”伸手指了指额头。

神医停下擦动的双手,沉下脸道:“说谎的孩子将来是要下拔舌地狱的,地狱里的小鬼人手一个钩子,看见你就过来勾一次,不一会儿舌头又长出来,再勾。”手指弯成钩状。

沧海更是忍不住要笑,又甚是无奈,“好吧好吧好吧,我出去玩不小心撞到头了行不行”阎罗王地下有灵,我可说了实话了,是这家伙不信么。

神医瞪了他一会儿。

沧海道:“你能不能先别擦了,喂我把饭吃了行不行”

神医转到正面坐了,端起粥碗,“怎么小表弟没喂你么头发也不管你擦”舀起一勺。

沧海扁起嘴巴,低低道:“他说我假装虚弱,”一口喝光调羹里的粥,哭腔道:“不管我还说我神经病呜烽火戏诸侯他竟然还说我是蜗牛”小眉头挑着皱起来。

神医莞尔。夹一块腐乳喂给他,忽然觉得很幸福。“哎,衣服,”指了指他衣襟,“用不用我帮你系上”

“唔,用。快点。”挺起胸膛往神医手上凑过去,“哎容成澈你不要趁机”

“趁机什么”

“摸我”

“呵呵。”脸红起来的模样真可爱啊。“昨天已经摸过了。”

“人渣喂,叫你人渣你还笑笑什么笑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审问可疑人三

“白,”神医左手端碗,右手握住沧海上臂,抬首道:“疼得想哭就哭吧,不用忍着了。看你泪花闪闪又假装欢实的样子,很不舒服。”

听见这话,泪光好像忽然浓烈,又倏忽不见。

“谁说我想哭了。都说了手是麻的。”

神医叹了口气,继续喂饭。沧海默默吞咽。谁也不再说话。偶尔,神医会伸出手给他擦擦口角,他两臂不能动,就阴沉着脸。眼睛依然水汪汪的。

神医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沧海紧盯着他的神态和一举一动,他却从不抬眼望一望沧海的眼睛。

“对了,”神医轻声说着,挑出小菜里的芝麻,“你说让我喂给你的哈,我应该那么喂才对吧”箸间的胡萝卜没入红口银牙,没有回答。“嗯,不想说话就不用说了。”一调羹白粥。

“你不问问我吃没吃饭”低低的温柔的开口。

“我还没有吃呢。我洗过澡就来看你了,你看我头发还没干呢。”伸手帮他拂了拂留海。微笑。“等你好了,我带你出去玩吧这山庄外面有个湖,冻了很厚的冰呢,到时候做个冰车,也可以在冰上放风筝哦。”

天空愈阴,窗外的光线不很亮,照在碗盘上淡淡一点反光,二人几乎被笼罩在灰色里。

“啊,要下雪了呢,”神医的眼光紧随沧海望向院内,芳菲蕙草飘摇,石阶微风里绿得分外分明,“若是在庄里,下的就是雨咯,到时候淤水的地方就会聚集好多鸭子啊,鹅啊,有时候池塘里那对鸳鸯也会飞过去呢。”

察觉到他咀嚼速度的变化。“还吃吗”。

摇头。

神医便端茶水让他漱口,又帮他擦了擦头发,拿小金梳通顺,“白,你知道当一种动物温柔的为伴侣梳理毛发的时候,是在宣告什么么”凤眸垂得更低,更是浅浅在笑。“你。”声音低得听不清晰。

“是我今生唯一挚爱。”

香炉内隔热玉片喀的一响。掩盖了当时所有声音。

“上床歇一会儿吧”被玉片打扰的思绪复苏,问过以后便把他打横抱起,在臂弯中一颠。轻轻放在床上。留海遮挡着他的脸。他的唇角倔强僵硬。一言不发。

“你等我一会儿,我吃点东西再来陪你。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床上那卷类似床单的东西打了个滚,面朝里。

神医坐回桌前,端起沧海吃剩的半碗粥,执了沧海用过的箸,赶集似的一口抢似一口。床内人不知何时用袖子遮着眼睛,沉寂得像睡去。安静的房内碗盘偶尔叮当轻响,案角的香炉冒着虚无飘渺的烟岚。

咀嚼的速度突然慢下来,继而停止。还剩一口的白瓷粥碗握在一只指尖浑圆的手掌心里。碗底突然“咚”的扣在桌上。指尖浑圆的手掌马上握住口唇,双肩压抑,还剩一口的粥碗里忽然多了一滴汤汁。

尚自湿润的发丝覆盖背脊,白衣裳贴在肌肤似乎丰富了颜色。

第一百二十三章审问可疑人四

白得像太阳的光。无声像太阳的光。

这日阴天。

神医猛从桌前站起被撞开的凳子刮地发出刺耳的噪音。神医两步跨到床前抓起纤裸的脚踝向床外拖了。

“啊”右臂被狠狠拽起药香一闪半闭的凤眸侧首对着面前压了上来。神医突然扭转了脸掩口剧烈咳嗽。

惊愕的棕色眼珠与煞白脸孔沉浸惶遽不得自拔随腰后手臂力量失重跌入神医怀抱。胸腔与耳膜共振心脏要跳出喉咙般疼痛。该办

排山倒海般激烈神医腰身直弯下去背脊高高弓起白色的那卷床单像搭在他背上。他一手揽着他的背冰冷无力也不放手。嗽声渐渐平息。掩口的手重重落在膝上。另一手揽着他的背撇着脸不肯面对。也不放手。还在哭么

“唔”闷哼一声怀中人往后便倒神医措手不及脱力的手臂带住他的腰回首正见那卷被单卸进床中闷闷“咚”的一响同时又是“邦”一声随即那人“嗷”的一叫。

“呜不会那么倒霉吧”被卷皱着整张脸哀嚎伸足点了依旧愣忡的神医一脚“快点看看是不是又磕了一个包”

神医趴翻转他的身体对着他后脑底下金饰的宝剑青鞘注目半晌忽然不可遏的轻笑起来。叹了口气。

“白你要是有一天离开我了”

湿润的琥珀珠子忽然转瞪住神医。神医伸出手把他的脸推转向里。他又扭瞪住他。神医从怀里摸出一块白色手帕盖在他脸上。

“干”沧海努力抬手拈住手帕一角便被抓开。“不许动。”神医说完他再没力气再抬一次。“干啊”于是又抗议了一回。

神医道你看着我我害怕。”

害怕手帕微微动了动。“喂容成澈”

安静了一会儿。“干嘛又连名带姓叫我”

眼前白茫茫一片。两个人都是。神医闭着眼睛一片晕眩。

“为不连名带姓叫你你值得亲近么。”

长长一声叹息。“我以为在药庐的时候我们就和好如初了呢。你总是这样若是有一天你离开我了”每次都是停在这里。

“你想我死么”

“我是说有一天我们不能再见面”

“容成澈你有必须杀我的理由吗”

“唉你这人”摸索到一只嶙峋的手“真没有情调。你就不能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么

“别傻了。”

“哼”闭上眼睛在安静的房里阴暗晕眩就是无依无靠的感觉吧“唉白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