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吃过了。我们爷叫我来请白公子,问白公子有没有兴趣和他一起去那荷塘里钓鱼。”
沧海未答,神医已哼道:“荷塘钓鱼我看是掉荷塘喂鱼吧”
识春小脸一僵。
然而神医话音刚落,便转了一转凤眸,坏主意立刻如雨后春笋。神医扑哧一笑,道:“我开玩笑呢。回去告诉你们爷,说白一会儿就到,再问他介不介意三个人一起钓鱼。”
识春从新笑开,道:“当然不介意,我正要接着请容成公子去呢。”
打发走了识春,沧海不悦道:“干什么替我做决定”
神医眼珠又转,慢慢道:“你不想去啊为什么不是喜欢这些无聊的事么难不成上次真的被他欺负了”
沧海立刻道:“当然不是了。”
“不是就行。那快点走吧。”神医拉起他,“怎么说人家也是客人,何况还是你留下的呢。”
沧海被拽出了屋,心中奇怪,容成澈怎么突然对宫三这么好了“不是还要去药庐么”
神医道:“没关系,下午才去。”
沧海不言语了,行到桥头,忽见远远一个小厮,沧海马上朝他招手,待他跑近,便道:“你去替我跟柳婶说一句,说今天中午我想吃冰糖猪蹄、红烧肘子,还有乌鸡汤”说到最后一样,忍不住回头笑望神医一眼。
神医撇开眼光假装不懂。
这一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苍天淡云,照得荷塘一片灿然。满塘白荷婀娜出尘,或苞或放,或半苞半放,皆似笼于金色圆光之中,荷叶田田,荷蕊清香,浮萍点点铺挤水面,偶有一隅宝镜稍露,便引明光入花眸。对面一带水榭凉亭二三,檐下于强光中曝黑,望来甚是荫凉。荷塘西侧种植垂柳,柳枝将少些荷塘归入臂下,与岸边,造一间清凉境地。
微风一起,满塘荷舞,烟穗爱仁,轻拂人头。
白衣的年轻公子慵然斜倚着榻背,左手五根细长却稍嫌伶仃的手指,轻轻抵着额角,一对琥珀眸望着伸向塘内,长长竹钓竿上立住的红翅蜻蜓。
蜻蜓透明的薄翅,微微闪动在偶被吹开一隙的光中,似乎变泛着五彩,如同那公子时而被迷晃的长睫,与水面粼光唱和。
粼光点点,反映在公子白衫的胸前,如一条斜肩的水晶绣带。他眼角与唇间的红痣,如同蜓翅上的赤斑。为分清雌雄而特意纹绣。
从他微蹙的眉头看来,他已忍了身边两人很久。
第一百三十六章艳福祸所依二
余光但见二人嘴皮子不停开开合合,自己便像一只自闭的闷蝉,明明听懂两只同类的聒噪,却并不打算开口。内功充斥于耳而听力更敏锐的人岂非更烦近身吵架。沧海以内息默默封闭耳周穴道,减弱噪音,两只蝉终于像来自远方。
但是终于忍受不了。二人无非是争风吃醋,宫三看似受气包似的模样,居然半丝未落下风,低低的每一次回嘴,都把神医噎得火冒三丈,几乎暴跳如雷。
沧海早就不耐了,只不过这柳荫里太舒服,舒服得半点不想移动。
沧海实在烦闷,垂放于榻上的右手伸出一根指头,将一弹之地的竹钓竿一拨拉,钓竿滚了两滚,“吧嗒”一声掉在地上。
神医忽然指着水面嚷道:“啊白你的蜻蜓飞走了”
沧海立时气得想踹他一脚,不过碍于宫三,只得瞪了他一眼,道:“你们两个没完没了,把我的鱼都惊走了。”
宫三马上耷下眉梢,忽然就有了一种稚嫩的孩子气,无辜的看着沧海不说话。神医嚷道:“什么啊白的鱼钩本来就是直的,就算我们不说话也不会有鱼上钩啊”
宫三居然倒戈相向,用力点头道:“对啊对啊。”
沧海在塘边被水汽一激,又被这么一气,立刻头脑发懵,胸口憋闷,微蹙着眉心上身刚往前倾靠,还没站起来,忽然一左一右两只手揪住他的大白袖子。
宫三道:“错了,不说了。”
神医也接口道:“错了错了,下回不了。”
沧海对于两只摇着尾巴的小狗并无十分心软,无奈只是起不了身,干脆又躺回榻里,缩起双脚,蜷成一团。闭上眼睛细细呼吸。塘上忽地吹过一阵凉风,缓解不少气闷。幽幽的荷香令人神明一清。
身边两人终于握着钓竿老实了一会儿。
不过只有一会儿,宫三便道:“有点燥热哎,不如我们下去洗澡吧”神医眼珠猛地一亮,沧海闭着眸子还见瞟了一回。
神医帮腔道:“就是啊白,好热。”说着,还将衣襟松了松,又用手掌在颈边扇风。“其实这池塘里很干净的,上次是三儿他笨嘛,这次有我扶着你,一定不会跌倒的。”
宫三冲神医瞪了瞪眼,也承诺道:“敝人也会扶着你的”
沧海心中哼了十七八回,面上只半睁开眼帘,懒懒道:“我不去,你们去吧。”见两人又要上前拉扯,忙道:“我心口闷的慌,别动我。”说罢,真的闭上眼睛一动不动。
二人蹲在榻边,静静听了会儿他似有若无的呼吸,便互相使了个眼色,一齐将上衣脱了,只着贴身长裤,挽了裤脚,赤膊入水。两人沿着池塘边沿慢慢趟着,脚下时深时浅,深时刚没腰腹,浅时只到膝下。
塘底淤泥仍旧颇滑,二人为防对方摔倒殃及自己,不得不偶尔出手救拔,沧海半睁琥珀看了,只道他俩私下讲和,遂微微一笑,又阖上眼帘。
第一百三十六章艳福祸所依三
等到稍远之处,二人回头望了望似乎睡熟的沧海,宫三刚要张口,神医对他摆了摆手,又往前走了甚远,几乎越到塘对岸,神医才朝后指了指,道:“你不知道,那小子的耳朵比兔子还尖,他的人,比猴儿都精。”
宫三忍不住笑了笑,便和神医计议起来。
沧海被风拂得舒服,加之近几日晚间的狩猎,实在困倦,不由得真睡了过去。梦中就如乘着荷花瓣做成的扁舟,徜徉在清澈水流,说不出的自在。
不知睡了多久,忽觉有人轻拍他脸,耳边有人唤道:“白,起来了。”又有人道:“皇甫兄,你醒醒。”
沧海幽幽醒转,见榻左右一边侧坐着神医,一边斜靠着宫三,二人赤膊都还湿漉漉的,显是刚出水不久。
沧海揉揉眼睛,道:“饭呢”
二人微微一愣,都笑了。神医道:“真馋,睡醒了就吃。”
宫三道:“没到吃饭的时间呢。”
沧海赶开他俩,翻身趴在贵妃椅榻上,蜷起双腿,两手按在榻背尽力伸直双臂,背脊弓得高高的,僵持了一会儿,松下来,转回身,见那二人艰难的神情望着他。沧海奇怪道:“怎么了啊”
宫三道:“皇甫兄你在干什么呀”
沧海挑起眉心,“伸懒腰啊,多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