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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后来,好像那老秀才说酒瘾犯了,少侠便说请他喝酒,我拿了酒来就去招呼别人,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弟喝了那酒没有”公子忙着追问。拿出的指节上一排小牙印深深紫紫。

“嗯”茶寮老板想了想,“没有。少侠可能嫌那酒难喝,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倒是那老秀才喝了很多,最后还把没喝完的酒倒进一个大葫芦里带走了。”

说着,好像见那公子轻轻颤抖起来。

“还有呢”公子呆呆又问。

“我记得那老秀才喝着半截酒忽然拿出一张黄色的纸出来看”

“那上面是什么”

“好像是一幅画像,画的什么我没看见。只听那老秀才说了句得来全不费功夫。”

第一百七十一章雁二爷失踪三

“两人又说了几句什么,少侠就趴在桌子上,老秀才说道,你说请我喝酒怎么自己倒先醉了可真不够意思便喊我来算账。我看那少侠醉倒时手里还捏着个很精致的钱袋,老秀才便把那钱袋拿过来,数了三文钱给我,边数边说你请我吃酒,自然掏你的钱了,既然你醉了我就替你拿罢,”

“之后又生起气来,很是不耐烦,在少侠的钱袋里翻找了半天,咕哝了半天,像是什么出来不带零钱,难道要拿金叶子付这种账么等话,最后没法,从自己腰带里摸出一个铜板,说替你付了,可要记得还我,把四文钱给了我,又把少侠的钱袋放回少侠怀里,之后就叫我把没喝完的那些剩酒都倒进他那朱红色的大葫芦里。”

茶寮老板说到此处,呆呆愣了一会儿。满屋的人似乎都感受到源自事件深处的阴谋,谁也没有动,没有说话。落地大屏风后面,亦是静静的。

茶寮老板又道:“后来我却有点记不得了。我见那老秀才要走,生怕他这位喝醉的少侠留下来拖累我,老秀才却说还好我知道他住在城里哪间客栈,他方才告诉我了,之后便扶起那少侠,对我说,不要担心,我送他回去就是了,我自然很是感激。但是奇怪的是,至今我想不起来他是往哪个方向走的,又是如何带走那少侠的,更不知道我当时在做些什么。”说完,又呆呆的出起神来。

夕阳灿灿烂烂,照得雪地里一片金莽。干瘪苍翠的竹叶渐渐融化了积雪,风,慢慢寒冷,温暖,缓缓褪去。金色,像公子长长透透纱衣薄薄拖拖曳曳,走过漫长雪冰,拖过寂寞红尘。

默默的沉默。这间不小的厅室。

不当班的小药童们在雪地里就着苍凉的夕阳尽可能多的利用与榨取,吸收他们欢乐的时光。堆雪人,打雪仗。万分天真,无忧无虑。

“带他出去,补偿他这半日进项,好生送走。”

神医陪着沧海沉默,又替了他低声开口。虚弱,无力,好似沧海面色一般苍白。抬起头,璥洲带了茶寮老板起来。

茶寮老板走过沧海身边,停了停脚。嗫嚅一阵,为难道:“这位公子”又站了一站,才道:“好好保重啊”

神医替代点了点头。

璥洲送了茶寮老板出去。

屏风后行出三位丽人。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也不坐,在公子身边远远的立着。

“到底”紫幽步一迈,便被瑾汀拉住。瑾汀眉头微皱,轻轻摇了摇头。

沧海静静的一动不动。眉心略略揉起,眼也不眨。唇色淡得发粉,唇皮嫩的发亮。除了指节上仍然未退的齿痕,这男人冷静得实在过头。

“白”神医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忙搭上沧海手腕。

全部人里面,唯有他懂。

庄稼汉身上荼毒的羊毛蛊实令人从心底从脚底往生恐惧。

神医悲叹。

第一百七十一章雁二爷失踪四

太可怕的羊毛蛊。

就当神医在心中掠过这三个字时,仍然忍不住暗呕了一声。

不管他忍得多么艰辛困苦,他都觉得自己承受不及沧海一成。

然而指下那只是略微脆弱的脉搏,竟然连加快都不曾。

神医不禁疑惑了。

他甚至像恐惧羊毛疔一样恐惧这现下如此冷静的男人,癫狂起来会一发不可收拾。或许就像突然烧断神经线的风筝,飘入无垠广袤的虚寰中去了。再抓他不着,找寻不到。

届时癫狂得一发不可收拾的人,将是自己。

“紫幽。”

所有人茫然,无助,失魂落魄。忽然愣了一愣。那声音,虽低沉,却是宫商调的玉珂在瑟风中吟唱。

众人只当自己眼花,淡得发粉,嫩的发亮的嘴唇方才好似动了一动。众人立刻望向紫幽。不论如何,必须马上应他。

“啊、啊”紫幽被瑾汀扯着,努力反应着。不论如何,必须马上应他。就算不知他要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至少必须不能惹他。

“白”神医紧紧抓住沧海的双手,整个身体都几乎转向他。双手在抖。神医的手。

沧海的手稳定。虽然有些温凉。但那岂非正是他的常态。

沧海低低垂着眸子,似是懒得动,懒得动口一样,低低道:“紫幽,派你手下暗卫出去,帮瑛洛查今天那个乞丐。我要他一切行踪巨细。”翻拧着手腕从神医手里费力抽出右手。

神医急道:“白不能再咬了”又道:“要不你咬我”愣住口,疑惑看他从耳际摘下依然鲜嫩清香的白梅。

扔在桌上。

璥洲找人代送茶寮老板回家,反身进门。

神医立刻又抓紧沧海双手。不敢丝毫放松。

“瑾汀。”沧海终于又道。

“带剩下人手全去搜寻庸医。刚才的形貌你也听见了。璥洲,传令下去,楼里兄弟停下手中一切事务,全员戒备。”顿了顿,“影人除外。”

“那个”紫幽道,“我能问一下么到底怎么了”

璥洲瑾汀目光一接,与三女同时望向紫幽。又一齐盯着沧海。

沧海起身。神医匆忙跟着。

一朵白梅映着斗彩盖碗。

沧海道:“小壳被庸医按图索骥绑走了。看来是上头的命令。”

璥洲一愣,忙道:“爷,你把暗卫全都调走”

“嗯。”沧海应了一声,扭身出门。两手被神医焐着。夕阳几乎坠落。“我哪也不去,这就回庄。”神医慌忙拿了手炉追去,似是安了些心。又担忧更甚。

屋内几人对望一眼,璥洲追了出来。“公子爷,既然这样,为什么费心费力去找那乞丐竟比找庸医的人还多”

小黑见了,飞跑去赶马车。

沧海脚步一停,回头看了看璥洲,举目望一望光映雪原微弱的橙红颜色,淡然举步。“第一,庸医不好找。第二,小壳在他手里。第三,转移醉风视线。第四,”登上马车,回首。

“报仇。”

第一百七十一章雁二爷失踪五

钟离破睁开眼睛。他这一生已不知多少次睁开眼睛。

这一天也已不知睁了多少次。他想,总该比闭上眼睛多一次吧。

他睁开眼时看见过许多景象。但很少有阳光同温暖。

这一刻,他仰躺在那张椅子里,侧过了头,才睁开眼。

天已黑。灯已掌。天是寒冷的严冬。

没有阳光。少有温暖。

舞衣正在灯光下绣羽。五彩斑斓的羽毛,娇弱温婉的女郎。

所以他睁眼时却觉得眼前是光明的,心灵上是温暖的。

身体上,亦是。

钟离破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所盖毡毯,怒道:“谁叫你给我盖毯子的”寒冷可以使他清醒。如今他不清醒。显然,刚才也不清醒。

他睡着了。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