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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房肃静。
却从旁边一屋中传出饮酒豁拳的声音。皆为男子。
“就就是这里”
有气无力一句男声方落。庙前踏下一对黑靴。微尘纤扬。
余音左手握着铁笛。右手提着一个鼻青脸肿的青年。
不过望着牌匾略站了一站,便仍旧提着腰带向内行去。仿若无物。
夕阳照着土地上的沙砾。青年被轻轻抛在正房门前的沙砾中,却重重跌在地上。跌得唧一声巨响,跌得胸闷头晕,根本爬不起来。
第二百三十章无名庙对战上
巨响一过,饮酒豁拳之声戛然而止。
余音望着敞着门却未点灯烛的黑暗正房内,眼光猛然锋利,向地上青年道:“不是说没有女人”
正房旁边一屋房门大力拉开,人还不见先听一声喝道:“谁呀”
正房内背门坐着一人身着白衣,右手执杯,微向屋外转身。
青年趴在地下痛苦捂着胸腹,一句"sheny"都哼不出口,更遑论开言。眼见那黑袍男子提脚便要踹落,忙道:“别我说我说”,“咦”开门者出得门槛立时一愣,望地上慌叫道:“老大”又指黑袍男子大叫道:“你是什么人”话音一落,便有二十几个男人由屋内冲出,望见二人全都大声呼喝,却无一人近前。
余音淡淡望着地面默哀,夕阳又坠几分。
白衣人慢慢的,似从正房黑暗中浮现出来一般,轻轻跨出门槛,立在台阶尽头。身量不高,英眸粉面,乍看乃是清华绝艳一位翩美少年,定睛细观却是个女扮男装的妙龄佳人。
二十几个男人一见这姑娘出门,立时噤声肃立。
地上青年哀声道:“是、是没有掳来的女人这个、这个是、我们大姐大”
余音抬眼。
那佳人早已将他上下打量,缓抬臂露腕上银丝珍珠,稍抚青丝,微笑先道:“阁下好尖的眼力。在下一身男装背坐暗中,阁下方至便一语点破,在下着实佩服。若是来寻亲眷。在下已令他们将所有女子放归家中,阁下回去一看便知。或是正与阁下擦身而过也未可知,如若还无。再来问罪也是不迟。”
余音摇了摇头道:“不为此事。”
“哦”佳人玉冠珠钗,雪白狐裘,甚是黑白分明的眼珠垂低转了一转,微微笑道:“原来阁下却是除暴安良那一类的侠客。既是不为此事,难不成被你擒来的这王大王立原得罪了你若果真如此,我叫他好生给你赔礼道歉,你也已经把他打得半残,看在在下的面子上,饶他这回。”
余音望着这佳人心里道了句好厉害。不禁面带浅笑,道:“姑娘也不问他到底怎样得罪了我就来护短”将那二十几名男子看了一过,哼笑道:“看来这确是一个土匪窝,姑娘打扮虽不像恶人,但他们既称你一声大姐大,你就是这里的管事人,则这王立原所做一切都是受你指使了”
佳人冷笑道:“在下尊你一声阁下,客气对答,你不领情就算了。何必不问青红皂白口出不逊,夹枪带棒”
余音笑道:“愿闻其详。”
佳人道:“在下盘旋此处久不过十日,”将袖展向众人,“他们原是本地地头强蛇却是不错。不过自从在下在此落脚,已对他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们不仅愿意改邪归正。还自愿尊我一声大姐大,这也是人心所向。”
话至此处。余音分明看见原本老实的一干男子忽然侧目斜眼瞪向佳人,暗中全都呲牙咧嘴不甘不服。就连跌在地上仍旧爬不起来的王立原也抬眼哼了一声。
余音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点了点头,“的确人心所向”。
佳人却毫不介意接道:“他们之前是无恶不作,不过自从在下来了,他们可再也不敢打砸抢掠,有那不听话背着我作乱的,也被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得人心所向,所以他们不可能做大坏事得罪你的。”
余音点了点头,“看来阁下的道理太过管用。街上熟悉他们的人都说他们最近像变了一群人一样,说不上忠义孝悌,但是也差不多了。喏,就拿这王立原来说,”随意踢了地上人肋骨一脚,却也够他痛得扭曲,“居然给乞丐铜板而不是从乞丐的要饭碗里拿取铜板,居然将老奶奶送回家去而不是将老奶奶带得离家更远,居然替小孩子赶走流浪恶犬而不是放狗追小孩。”耸了耸肩膀。
佳人道:“如此便好,那又得罪了阁下什么”
余音又耸了耸肩膀,“我只问他他的老巢和他的老大在哪里,他却嘴硬的不肯对我说,我只好稍微用一点道理了。”
王立原扑在沙砾中挣扎道:“大姐大,他、他要他要寻你晦气不要跟他废话”
佳人闻听不由得微微一笑,颔首道:“苦了你了。不过的确够义气,纵使此间事了我功成身退,相信你这老大也有能力让众位兄弟正正当当过上安稳日子。”
“什么要走”众男人哪一个不比这妙龄佳人年长仈jiu岁,一听这话却居然都惊讶不舍。
佳人不答,向余音道:“话不多说,在下等人与阁下均素不相识,阁下此举倒是所为何事”
“我不是什么好人,”余音盯着地面淡淡开口,“除暴安良这种事只是看我心情,所以他们怎样与我无关,”慢慢探手入怀,摸出一面黑乎乎的铁牌,当中一个变体“左”字赫然深刻。“我专程来寻你。”
佳人一见铁牌美目陡瞠。内中却是精光流转,喜不自胜。按捺兴奋,佳人道:“在下知道阁下有想问的问题,阁下也该知道在下有欲知的事情,既然双方都不肯轻易吐露,那就只有手下见真章了。”
余音点了点头。
佳人立刻吩咐:“老三老四带人点火老二快把老大扶进去从后门请医延药,门窗紧闭,谁也不要出来小心刀剑无眼”
话音未落,正房门首已有火把点燃,橘红色火苗映得佳人英气凛然。
“好。”余音不禁颔首一赞,收令牌,握铁笛,抱拳通名。
佳人振衣还礼道:“唐理。”
余音淡淡道:“姓的好,名字更好。怪不得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恁样管用。”眼见空地四周火把通明,众男子退回屋内紧闭门窗,“姑娘动手不用款下大衣”
唐理道:“怎么趁我不备对付你根本不用”
第二百三十章无名庙对战中
“好。”余音再怎么默哀治丧,也禁不住笑了一笑,又赞声好,右手将铁笛挽个银花虚抱怀中,但听宫商之声夹风鸣响,却是风掠笛孔为客而奏。
余音这一起手招式便就叫做“待客鸣笛”,既是问好,亦是初式,一招亮出即是门派分明。余音此举乃是听说这姑娘姓“唐”,未免与蜀中唐门冲突,是以起手试探。若这姑娘一见此招明了利害,双方讲和好言相商,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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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唐理虽练成唐门绝技却无缘施展实在手心痒痒,好容易碰上这么个貌似高手自然要显显本领,将来传至沧海耳中,也好叫他知道自己武功高强,他不让自己追随保护是他看走了眼睛。然而沧海担心的极是,唐理虽位列江湖一流高手,但因镇日圈在家中捧为至宝,阅历经验实在太浅,见了这招只是发笑,居然没看出来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