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璥洲略微颔首。“你说他是傀儡也好,替身也好,再生也好,总之,他已不是最初的那个陈沧海。”
宫三仍是难以接受的皱起双眉,仍是问道:“什么意思”
第二百六十四章陈沧海已死四
璥洲又背过身去。“不晓得你知不知道,当年陈沧海的消息销声匿迹了三年,就仿佛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在江湖上逢人便夸的陈超,在那三年中都几乎绝了迹。但是三年以后,陈沧海又忽然在江湖上声名鹊起,虽目睹者不众,也人人传颂,就仿佛这个人又凭空出现了一样,就连陈超的消息亦都忽然多了起来。”
转回头看了宫三一眼,道:“你知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宫三摇了摇头。
璥洲哼笑一声。“因为陈沧海这名字已成了威慑武林的神兵利器。江湖正道不可能放弃这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威信,必会想尽一切办法保有和维持。江湖有传言说陈沧海不过是受了重伤,陈超带他浪迹江湖寻找医病的法门,结果完全治愈。”顿了一顿,仿佛说故事一般带着几分讥讽笑意。
“但是也有传言,陈沧海果真已死,陈超隐瞒踪迹只是在满世界寻找一个陈沧海的替代品。陈超不达目的自然不会现身,而他三年后不仅大张旗鼓在江湖露面,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一个长相漂亮,聪明伶俐的男孩子,刚好也只有十一岁。他们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或是天生如此,这个男孩子居然也拥有一对和陈沧海一模一样颜色的琥珀眼珠。这下,没有人不相信他便是陈沧海了。”
宫三只是眉头紧皱望着璥洲的背影。
璥洲又回过头来苦笑,“或许他自己也已深信不疑,他便是那个最有望一统江湖的神童,陈沧海。”
宫三沉默半晌,方道:“可是”
“你不信”璥洲挑眉,“我也不信。”耸了耸肩膀,“可是事实由不得你不信。现在这个人,除了有一张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皮相外,有哪一点比得上当年的陈沧海你与他相处时日不短,他手段如何你也清楚得很,哼,这不是做大事人的样子。”
宫三道:“你怎么能这样说他,你好歹也和他是好朋友啊”
璥洲笑道:“我又没说他怎么样。他这个人还是很讨人喜欢啊,我只是说他玩弄不了整个江湖。就好像你说那个文状元不是练武的材料一样,但是他同样是才华横溢出类拔萃的人。唉,你也看见了,他几十年如一日的游手好闲,方外楼这些年的胜利并不依靠他,更没有一个人指望他,他就如同一座万人敬仰的陈沧海的活雕像罢了。这雕像,可以使我们万众一心。”
宫三又沉默良久。良久才幽幽道:“你把这些机密告诉敝人,不怕敝人是细作之类的,将消息透漏给别人吗”
璥洲笑道:“这有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方外楼的事知道的人从来不少,可是这么多年依然屹立不倒,这就是天意,就算你出去说,也不一定有人会信。因为他在某些方面和陈沧海实在是太像了,像到我们有时都会恍惚,认为陈沧海其实没有死。”
第二百六十四章陈沧海已死五
宫三又道:“那容成兄”
“不错,连他也会搞错。”璥洲道。“你应该看得出来,他对陈沧海的依恋到底有多深厚。他宁愿相信站在面前的这个替身就是真正的陈沧海,也不愿接受他早已死去的事实。”
宫三道:“他简直要疯了。”
璥洲道:“公子爷估计早就疯了。因为他要背负陈沧海的盛名,他的优点,他的缺点,甚至他的仇家,他就是陈沧海,陈沧海就是他。不论他做什么,都会被人拿来和真的陈沧海作比较,这世上的陈沧海只有一个,他自然比不得。你说,他的压力到底有多大与其费尽心机输给一个已死的人,还不如干脆游手好闲来得轻松。还有啊,真正的陈沧海是武学奇才,他却半点武功不会,就连醉风杀手都没兴趣对他下手。”耸了耸肩膀。
宫三只是沉默。
璥洲终于走回石桌后面,在宫三对面的石凳上从新坐下来,问道:“如何你现在已知道了他的真面目,有什么想法”
宫三立刻道:“与敝人有什么干系”简直立眉瞪眼,几乎气急败坏。“敝人好奇探听别人的事情是敝人不对,但是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根本不关我的事,或许根本都是你自己杜撰出来的。总之我不管他就是他,就是我的皇甫老弟,谁也不能使我动摇”
“哼”璥洲微微笑了。这种事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人们说的人格魅力了。被这样中伤,还能被别人信任,被别人欣赏,被别人当做万金不换的宝贝,使他们不离不弃,就像江湖上起初有所怀疑后来又深信不疑的人一样。
的确,这世上只有一个陈沧海。
“就、就是它”门神富指着高架子当中,不知是打了鸡血还是见了鬼。
神医和小壳抻着脖子仰着头,耷着眉毛张着嘴,茫然又难以置信的就近望着,两颗头几乎碰到一块。
“本来这种小事也不必要麻烦爷,”门神富两眼冒光又道,“可是听说白公子”
“白”神医大愕。将口眼愣张半日,缓缓转过头瞪着眼睛望向小壳。
无语。
门神富再次确认道:“就算是疯了,没错”
男人总是喜欢新奇的事物。
还总是喜欢挑战。
黛春阁的女人没长性。
还总是喜欢挑剔。
所以黛春阁的女人几乎和全世界的男人都是绝配。
所以才会出一个穿男装冷着脸的女人。
骆贞。
穿男装,因为男人喜欢新奇。
冷着脸,因为男人喜欢挑战。
但是沧海对她却很客气。
虽然或许是因为沧海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是,即使真的非常不想提示,沧海也还是个男人。
沈瑭道:“你的意思是说,公子爷对她客气是因为公子爷也像其他男人一样,对黛春阁的女人有非分之想”
汲璎耸了耸肩膀,沉默。
他们目送妆服寡淡的骆贞一步一步,不疾不徐踱进了玻璃房子。
第二百六十四章陈沧海已死六
骆贞头上天蓝色的头带飘扬在风中。
沈瑭同汲璎眼睁睁凝视着,谁也没有说话。
骆贞心情似乎不错,进了屋便脚步轻快,细细的腰肢也在男式外袍遮掩下轻轻摆动,令腰间布料呈现似规则似不规则的唯美褶皱。某些方面却是两截穿衣的妇人给男子汉大丈夫带来的一定程度的亵渎与侮辱。
但是某种程度来说也不能算是不美。
骆贞一路将手指横伸划过一切可以碰到的东西,又折了一朵鲜红的凌霄花,凑在鼻端嗅一嗅那鲜活的味道。四下里见不到一个婢女工人,就仿佛这里是她一个人的花园。心情别提多柔软多快活。
眼看行至大厅众花聚集之所,远远便有似乎带着天然林火般烟熏过的香味,就像一只巨大的熏笼,等待着你将你自己连同带着皂角味道的干净衣裳一起躺在这熏笼之上,任意翻滚,沾满梦香。
于是骆贞一进厅便陶醉看见满室的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