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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见安家列祖列宗啊”拭了拭泪,又咬牙恨道:“这些年,我费了多少心力,才保住了家齐的世子之位,这你也是知道的,家里那个姓何的,仗着王爷宠爱,明里暗里的一直挑拨,要把她儿子家慕扶上世子之位。我殚思极虑,才得以有今日。可家齐一旦娶三丫头作世子妃,此事岂不授人把柄家齐的世子之位怕是难保了。这以后,叫我们母子如何在王府里立足不是我心狠,不疼惜这两个孩子,只是我左思右想反复琢磨,还是不成啊”

纪夫人脸色戚然,知道安王妃所言非虚。即使安家齐执意要娶三丫头,安王爷为了不让王府声誉受损,恐怕会废了家齐的世子之位。家齐若不再是王府世子,这场联姻也就失去了意义。

纪云瑄神色复杂地盯了柳溪溪一会,回过头来对着安王妃恭敬说道:“谢姨母的顾虑不无道理。只是,小侄还是那句话,此事颇多蹊跷,个中真相,或许并非姨母所想。请给小侄几天时间,待小侄查出事情真相后,再做决断不迟。”

安王妃收了泪,又恢复以往一贯的从容优雅:“也罢。此事也不急于一时。就照你说的办吧。先把年过了,年后再商议吧。”又转头向纪夫人告退,“今日姐姐失仪,让妹妹见笑了改日再容我向妹妹赔罪。”言罢,优雅转身,娉婷离去。经过安家齐身边时,冷然声喝:“你这逆子,还不随我回去”

安家齐起身追随安王妃而去,心却犹有不甘,频频回望柳溪溪,缠绵目光,如断藕连丝。

作者有话要说:

、溪溪纪府受冷落

出了兰馨苑,纪云瑄带着柳溪溪径直回了流雪轩。

天际浓云低垂,院子里几株梅花含苞怒放,暗香疏影,冷艳清绝。金碧游廊下,纪云瑄凭栏负手而立,背对着柳溪溪:“三妹妹,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说实话吧。”

柳溪溪倚栏而坐,闻言不由诧异:“说实话说什么实话”心念一转,忽的心思澄明,“你该不会以为凤蝶易色是我故意弄的吧”

“难道不是你不是一直都不愿嫁给家齐”纪云瑄回转身,淡淡扫了柳溪溪一眼。

“我是无意嫁给家齐,可也不至于出此下策。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我还没愚蠢至此。”

纪云瑄若有所思地盯着柳溪溪。

柳溪溪见纪云瑄不置可否,又继续说道:“再则,这凤蝶若要无端变色恐怕也非易事。我刚回纪府,除了你,别的男子都不认识,我我总不至于随随便便找个人”说着柳溪溪声音渐低,颊染红晕。

纪云瑄一窒,也觉得柳溪溪言之有理,一声叹息:“是二哥哥错怪你了”

背负双手伫立廊下,他遥望天边云层翻涌:“此事二哥哥自会查清,你且宽心,不必为此烦忧。此外,你最好还是把那个陆剑一忘了。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还是杳无音讯,想必已不在人世。今日在兰馨苑,你也看到了,家齐对你一片痴心,日月可鉴,难道你就不曾感动半分”

柳溪溪哑然。感动若是以前的纪云璃在此,她或许会感动得热泪盈眶,可这身体早已易主,如今她柳溪溪,不过一看客而已。或许会为安家齐的一往情深掬一把同情泪,但也仅限于此。各人有各人的人生,安家齐与纪云璃有他们的故事,柳溪溪也有自己的心事。想起如黄鹤般杳杳无迹的陆剑一,柳溪溪心头一阵刺疼,仿若刀剜针扎。

纪云瑄见柳溪溪良久无语,脸上难掩哀痛之色,一声无奈长叹,拂袖离去。

虽然纪云瑄已对外封锁了消息,可事关重大,对内并不隐瞒;更何况那日安家齐闹出那么大动静,各种流言蜚语就像疯长的野草,在纪府内四处蔓延。柳溪溪很快察觉出了异样。与她刚入府时众人的满腔热情截然相反,如今个个虽对她仍彬彬有礼,态度上却疏离客气,看她的眼神,更是隐含了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蔑视。

除夕合欢夜,炮竹声响,丝篁鼎沸。熙恩堂内,一人一席,酣宴正欢。席上觥筹交错,和乐融融,但柳溪溪却在这一团喜庆的气氛下感到压抑与憋闷。众人把酒言欢,语笑喧哗,却皆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她,任她独坐一隅,似墙角被人遗忘的杂草。

纪府老爷纪崇霖端坐首位,举杯畅饮,眼风扫过角落里的柳溪溪,脸色虽无波无澜,眼里却快如闪电地飞过一抹痛色,有怜惜,有悲痛,有遗憾,更有毅然放手的决绝。杯倾酒尽,放下琉璃杯,纪崇霖已换上一副慈父面孔,笑意盎然,喜看儿孙欢聚同堂。

一盛妆艳服,满头珠翠的少女娉婷上前,盈盈下拜:“父亲母亲在上,值此新春佳节,女儿恭祝父母年年有喜,岁岁平安。今日家人得以团圆欢聚,女儿不胜欣喜,刚好近日习得一曲喜平乐,正好应景,女儿愿露拙献琴一曲,为家人添兴。”

柳溪溪凝目望去,眼前这位正是她的庶出妹妹纪云瑶,为纪崇霖的侍妾孙姨娘所出,年纪只比纪云璃小了三个月。只见她绿鬓纤腰,体态婀娜,五官不见如何出色,但聚在一起自有一股妩媚风流,勾心撩魄。

纪云瑶话音刚落,坐在柳溪溪下首的一眉清目秀的男孩,也是跟纪云瑶一母所出的弟弟纪云修脱口而道:“四姐姐这是怎么了三姐姐已经回来了,你这不是班门弄斧吗”

纪云瑶回头,狠狠地剜了纪云修一眼,眼光转到柳溪溪身上,一道轻蔑的微光一闪而过。她转瞬换上一副笑容,曼声说道:“瞧我这粗心的,倒把三姐姐给忘了。若三姐姐不嫌弃妹妹笨拙,不如我们姐妹合奏一曲为众人助兴”嘴角虽弯着,笑意却不达眼里,冷冷的眼光里隐隐带着挑衅。

柳溪溪一怔。她哪里会什么古琴前世倒是学过六年的小提琴,可这也跟古琴不搭界呀。有心推辞,纪云瑶脸上的轻视又叫她莫名火起。

正沉吟着,忽听上首传来纪崇霖威严的声音:“三丫头此番涉险历难,身心俱惫,眼下刚刚回府,还是让她多将养些时日。你们就不要去叨扰她了。四丫头,你且献艺上来,若是弹得好,爹爹重重有赏”

此言一出,堂上众人神情百般变幻。纪云瑶得意洋洋,立起身来居高临下地斜睨柳溪溪,扬声唤人拿琴。纪崇霖左下首的孙姨娘,面有得色,手中丝帕甩得四下飞舞,如开屏孔雀般炫耀自得。而坐于纪崇霖右首的纪夫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愤慨悲伤,哀痛失落,各种神色轮番交替,复杂难辨。她定定盯着柳溪溪,黯然沉重的眼神像一座山一样压得柳溪溪透不过气来。

柳溪溪假借饮酒,低头避开了纪夫人的凝视。浅斟慢酌,她心里隐隐明白:在这个视女子贞操比命还重的时代,她一个被打上失贞烙印的女子,已然失去了与安王府联姻的作用,如今对于纪府而言,她不过一颗弃棋而已。

熙恩堂内烧了地龙,屋角又燃了十来个火盆,烤得室内温暖如春。柳溪溪却觉得阵阵发寒,凉意从脚底一直弥漫上来,延伸到四肢百骸。她不明白,纪云璃的父母对纪云璃难道就没有一点舐犊之情吗那日初初回府时,纪老爷和纪夫人眼里的慈爱和欣喜都不像作假,难道说,他们爱的只是纪云璃身上未来的安世子妃的光环,而不是她这个实实在在的人想起前世父母对她不计回报的爱,柳溪溪真心为纪云璃感到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