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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溪的眼,她竭力睁大了双眼,不让水汽模糊了她的视线:“剑一,人死不能复生,你罢手好不好我爹爹欠你的,我来替他偿还你。”

“还你怎么还这些年我若不是心心念念要为师父报仇,我早已死了千回百回我活着,就是为了要找你爹报仇雪恨你还得了我师父的命,还得了我这些年遭的罪么”

“可是,即使你杀了我爹爹,你师父也活不过来了你这样做,于事无补,却会生生毁了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幸福不杀你爹,我这辈子谈何幸福”

柳溪溪望着一意孤行的陆剑一,眼里的泪水渐渐蓄满了眼眶,却兀自强忍着不肯落下:“一个死人,就比我这个活人还重要吗”

陆剑一冷笑,声音仿若冰刃,锋利尖锐,却又寒意刺骨:“就凭你你算什么东西,竟也妄想和我师父相提并论”

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涔涔而下。这就是她心心念念抛不开放不下的男子这就是她准备抛却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与之私奔的男子这就是她宁愿背叛家人也要一心维护的男子柳溪溪再也忍不住伤心,泪水似断线珍珠,一颗颗地砸在大理石桌面上,漫出一片形状怪异的水渍。抬起手,拿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柳溪溪对着陆剑一的背影说道:“好你今日所说的话,我记下了。”说完,扭头冲出了雅间。

砰的一声巨响。陆剑一回过头来,室内已不见柳溪溪身影,紧闭的房门还在兀自轻颤。陆剑一没由来的一阵烦躁,走到桌边,抓起酒壶,一气狂灌。酒水顺着下颌蜿蜒而下,瞬间洇湿了一大片前襟。

陆剑一这厢喝着闷酒,没看到楼下柳溪溪冲出了杜康楼,汇入人来人往的街流中,莲青色的身影瞬息淹没在人海里,踪迹难觅。

杜康楼前门的墙根下,车夫阿来酒足饭饱之余,躺倒在马车甲板上,面上掩了一顶草帽遮阳,呼呼睡得正香,嘴角一缕涎津,在阳光下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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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剑一在楼上灌了三壶酒,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柳溪溪应该快到纪府了,遂扔了酒壶,提剑阔步下楼。

刚出杜康楼的大门,就瞅见阿来腆着一张笑脸迎了上来:“陆公子”一边招呼一边还探头探脑地往陆剑一身后看。

陆剑一脸色骤变,一把揪住阿来衣襟,厉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没载三小姐回去”

阿来一脸惊吓:“陆公子,你这是干什么”

“三小姐呢我问你三小姐呢”陆剑一疾言厉色。

阿来满面懵懂,迟疑着反问:“三三小姐不是跟你一起么”

陆剑一暗叫不好,猛然撒手,扔下阿来疾步冲上街头,但见街上人潮涌涌,川流不息,哪里还有柳溪溪的身影。

阿来已意识到大事不妙,跟着跑了出来,哆哆嗦嗦地问:“陆公子,这这到底怎么了三小姐呢”

陆剑一一阵懊恼,但事已至此,也是无法,只能对阿来吩咐道:“三小姐走丢了。你先回府里去看一下三小姐回去了没。我去那边荣记糕点看一下,三小姐喜欢吃他们家的点心,兴许去那边买点心了也不一定。”

阿来吓得脸色发白,只扯着陆剑一的衣襟发抖:“陆公子,我这么回去,二公子肯定要打断我的腿”

陆剑一冷冷斜他一眼:“你在这里呆着,二公子就不打断你的腿了”

阿来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陆公子,三小姐明明是和你一起上了楼的,这怎么就走丢了呢”

陆剑一本就一肚子火,见了阿来哭哭啼啼,更是不耐:“少啰嗦走丢了就走丢了,哪来那么多话你要是不赶紧回去叫人来找,回头三小姐出了什么岔子,你吃不了兜着走”

阿来被陆剑一一吓,抖抖索索地爬上马车,驾车回府了。

陆剑一步履如飞,去杜康楼马厩牵了马出来,也不顾街上行人熙来攘往的,纵马狂奔,一路往荣记糕点铺飞驰而去。

陆剑一驱马在景州城里绕了一圈,却不见溪溪踪影,一颗心渐渐沉了下去。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挥鞭策马,急速赶回纪府。

纪府庄穆的大门,四开八扇,一字排开,气势恢宏。陆剑一甫一下马,即有小厮见了,一溜烟地往旁边耳房里通报去了。

陆剑一方一踏入大门,就见府里的门卫管事纪友福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从耳房里出来,对上陆剑一的视线,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陆公子,二公子吩咐过了,让你一回来就即刻往暮苍居去。”

“知道了。”陆剑一早料到有这么一遭,当下淡然应道,又问,“三小姐回来了没有”

纪友福摇了摇头,悄悄地抬眼打量陆剑一,极力掩藏眼里深处的那一缕幸灾乐祸。却见陆剑一脸色沉静,水波不兴,并无他想象中的惊慌失措,不免有点无趣。

见陆剑一举步便走,纪友福赶紧冲躲在门边看热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小厮当即会意,颠颠跑上前去,殷勤地说道:“陆公子,我给你领路。”说着,在陆剑一前头小跑着往暮苍居的方向去了。

陆剑一心里暗自冷笑。他在府里当差也近半年了,何时需要别人带过路不过是怕他偷溜罢了。当下也不说破,依旧一脸漠然地跟在小厮身后。

离暮苍居尚有一段距离,卵石甬道上走着的两人便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暮苍居传了出来,正是车夫阿来的声音。小厮脸色稍稍发白,偷偷回眸瞟了陆剑一一眼,却见他仍旧沉静如水,无波无澜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