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里更不在话下。”
陆剑一俯首,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这里虽不能与景州的纪府大院相比,但比起他在凤鸣山上的小屋,确实已是好了太多。他低低说道:“那时候,委屈你了”
“不委屈。那时候,我很快乐”柳溪溪轻声回道。
天边一钩斜斜的弦月,星光灿烂。柳溪溪的脸似乎也被这澹澹月色所沾染,明皙莹润,浅浅地晕起两抹嫣红。陆剑一痴痴凝望着她,情不自禁地抬起手,似要抚上她脸庞,最终却停在了她鬓边,只为她将被夜风吹乱的一绺头发绾到耳后:“夜深了,回去睡吧。”
“嗯。”柳溪溪轻轻应了一声,身形却分毫不动。
陆剑一斜睨她:“怎么还不回去”
柳溪溪回道:“你先走。”
陆剑一坚持:“你先关门。”
僵持不下,两人相视而笑。未几,陆剑一妥协,望着柳溪溪道:“同时”
柳溪溪点头。
陆剑一遂转身,柳溪溪也慢慢地掩上门扇。陆剑一走出几步,忍不住回头,却见两页门扇已缓缓合拢,只剩巴掌大的一道缝。柳溪溪就在这道门缝里,对着他温柔地笑。
陆剑一心里泛起一股柔情。冲柳溪溪挥了挥手,转头踏着星光离开。
xxxxx
摆设简单的屋子里,灯光如豆,飘灭不定。
姚千影手托雪腮,在桌边一顿一顿地打盹。院子里传来吱呀一声的推门声,霎时将她惊醒了,猛跳了起来,打开屋门迎了出去。
陆剑一正背对着她闩门,听见声响回头,看到衣饰整齐的姚千影,讶然问道:“你还没睡”
姚千影甜甜一笑:“夫君夜饮未归,我如何能安然入睡”
陆剑一淡淡一笑,率先进了屋子。姚千影跟进来,替他脱去大氅,又拧了热毛巾给他擦洗。闻得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姚千影体贴问道:“要不要我去厨房煮点醒酒汤”
“不必。这点酒对我来说算不了什么。时辰不早了,早点安歇吧。”陆剑一说着,抬手解衣扣。
姚千影挨上前来,帮他一颗颗解着扣子。纤细手指柔若无骨,有意无意地掠过他的喉结,触碰他的肌肤。他们已有半月未见,可不正是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正壮年,她正青春。姚千影呼吸渐渐急促,绵软的身躯大半都倚靠到陆剑一身上,脸颊飞红,眼神迷离。
陆剑一注意到她的异样,心里一动。抬手抓住了她正解他衣扣的手:“千影,我有点口渴,帮我倒杯热茶来。”
姚千影一怔,回过神来,望向桌上的茶壶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么晚了,茶壶里的水都已经凉透了。刚刚最后的一点热水已给你拿去擦脸了。”回过头,冲着陆剑一温柔笑道,“你且等等,我去厨房烧水,很快就好。”
陆剑一笑得温文尔雅:“有劳了。”
一刻钟后,姚千影端着一盏热气腾腾的碧螺春回房时,陆剑一已躺在床上呼呼睡得正香。姚千影托着茶盏,倚在门边怔怔站立了半晌。
作者有话要说:
、柳溪溪大讲三国
翌日,天色大晴。柳溪溪一早起来,就听见窗外枝头上的鸟雀啾啾唧唧叫个不停。推窗一看,蓝天如洗,高阔浩远;白云悠悠,随风幻形。院子里,阳光似鎏金闪耀,流淌了一地。几只白肚黑羽、尖喙长尾的鸟雀,立在树叶稀疏的枝头上,迎着清晨的冷风蹦蹦跳跳。
柳溪溪的心情也随着清脆的鸟鸣雀跃起来。梳洗完毕,用过了早膳,步履轻快地朝陆剑一的小院子出发。
此时陆剑一已陪秋夫人用完早膳,闭门在屋内看书。早在津野时,纪崇霖便给了他几本兵书,让他好好读一读。虽然此刻才来学这些,无异于临时抱佛脚,但也聊胜于无吧。
趁着天气晴好,姚千影把秋夫人扶到院子里晒太阳,再把她满头斑驳的青丝散开来,拿了细细的篦子慢慢地梳理。小小的院子里,风和日暖,岁月静好。
柳溪溪推门而入的时候,姚千影脸色微微变了一变。这个三妹妹,原先一次也没来过他们院子,纪云皓这刚一回来,她就上门来了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淡淡地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怎么把三妹妹给吹来了”
柳溪溪满心的欢喜,没注意到姚千影语气里的讥讽。笑吟吟地给秋夫人和姚千影行过礼,说道:“我是来找皓哥哥的。皓哥哥呢”
姚千影神色更是冷淡:“云皓在屋里看书。他吩咐过了,不让旁人打扰。”
柳溪溪听在耳里,却没放在心上。陆剑一说的是不让旁人打扰,可她柳溪溪对陆剑一来说,又怎算得上是旁人她漫不经心地点头应下,转身即走向屋子,随手推开了门。
姚千影脸色蓦地大变,正要出言阻止,陆剑一欣喜的声音已然响起:“你来了”姚千影满腔的怒气霎时如同饱胀的气球被扎了一针,瞬间消失得无踪无影,默立良久,只觉得今日的太阳为何如此刺眼,耀得人心头发堵发慌
那厢,秋夫人眼神不济,看不见姚千影发青的脸色,还在柔柔问道:“千影,怎么了怎么不继续梳了”
屋子里,轩窗前,柳溪溪坐在桌前,翻着桌上的兵书,不屑地撇嘴:“你还真行啊,先前看医书,后来看账本,现在又学兵法了。看不出,你还是万能的嘛”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望住陆剑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样样精通,样样稀松”
陆剑一拿着一杯茶过来,重重顿在桌面上,斜挑眉毛看她:“那也比某些人强。除了会浪费粮食,就不知道还有什么用了”
柳溪溪被噎了一下。陆剑一所言确实不差。自己自来到这个世界,的确没干过什么实事,整一个膏粱蛀虫。可毕竟爱面子,不肯服输,强词夺理说道:“谁说我什么都不会本姑娘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天下万事,无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