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冬子又一次摇了摇头。“母亲已经去世了早就已经被你的父亲杀死了所以不要再这样了”
“你骗人你骗人”心尔一下子大吼大叫起来:“我的母亲没有死没有死你不就在那里吗”他又冲上几步,与冬子的距离越来越短。
“母亲的遗体,就在那幅画的后面啊你也见过的吧”面对几近疯狂的故友,冬子却并没有躲闪。“姐姐已经找到她了她已经死了很快母亲就会入土为安了”
“啊啊,那个雕像”心尔痛苦地捂着头。“不要跟我提那个父亲把母亲你束缚在壳里了我要把你找回来”他继续往前,离冬子只有一步之遥了
“被束缚在壳里的人是你啊”冬子的眼角噙着泪花。“你只是不愿意面对母亲已经去世这件事情罢了一直以来你只是在欺骗自己啊”
她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我和你,其实是一样的都在寻找自己的母亲寻找同一个人可是,她真的已经去世了我们只能接受所以”冬子再一次恳求道:“小心清醒过来吧好吗”
“住口少来骗人了”心尔捂住耳朵,上前迈出大大的一步;
“只差一点,你就可以自由了”他向冬子伸出了手;
眼看着,就要碰到冬子了
“不许动”延续着当警察时的习惯,我破门而入一下子冲到他面前,将冬子挡在身后。
“别挡道,你这个碍事的家伙”一见到我,心尔的眼神里霎时透出了凶光。
我和他正面对峙着,就像两头野兽,随时准备扑上前去制服对方;
交锋一触即发
“呀小心,你的衣服怎么变得这么脏了”冬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咦,我没说话啊啊”身后的冬子惊叫了一声。
一见到我身后的来人,原本杀气腾腾的心尔便立刻愣住了
他瞬间慌了手脚,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后面是谁究竟是谁来了
“呀好久没见到自己的孩子们了”那个冬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我猛地一回头
教堂门口站着的,赫然是跟冬子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不对,是比少女更加成熟的中原美砂。
穿着白色上衣和黑色短裙的她,一脸微笑着朝冬子和心尔走了过来。
怎么可能
我眨了眨眼睛,又捏了捏自己的胳膊,发现自己既没看错,也没在做梦
死人复活了岂有此理
我整个人怔在了当地,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
“母亲你怎么会在这里”冬子看得呆了。
“啊拉我来看你们了,不可以吗”中原美砂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转向了心尔。
“小心,好久不见咦你怎么看上去那么害怕呢”她走向瑟瑟发抖的心尔,想要触摸他的脸。
“别,别碰我”心尔踉踉跄跄往后退去,不小心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在这里”顾不得起身,他颤抖地指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中原美砂。“你不是在那幅画后面吗”
“谁说的”美砂疑惑地望着他。“我不是就在这里吗”
她优雅地转了一个圈子,向心尔展示自己。“你看母亲就在这里啊,完完整整地来看你了”
“母亲真的是你吗”冬子兴奋地朝她喊道。
“不对你的四肢怎么会还在”心尔拼命反驳道。“你的四肢不是早就被砍了吗你不是早就被做成人蜡了吗”
他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在说些什么,声音也越来越小了。
“可如果照你这么说的话”美砂话锋一转。“我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不,不,这是”
“既然我已经死了,那你为什么还要离家出走去找我呢”美砂步步紧逼,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为什么你要杀害那四个孩子,做成我的样子呢为什么你要去绑架她,我的女儿呢”她指了指身后的冬子。
“既然你说我已经死了,尸体就在那幅壁画的后面那你怎么可能在外面找得到我呢更别提重新做出来了,我的女儿冬子自然也不可能是我你做的这一切,难道不是自相矛盾吗”
“这,这是因为”心尔动了动嘴,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呀不错的画呢”美砂走到墙边,望着墙上的那幅画。“画的是我,对吧又是小心为了找到我而创作出来的,对吧嗯,绝对是这样的。”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既然真品已经来了,那这幅伪作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不如毁掉好了”美砂取下了那幅画,准备把画撕掉。
“别碰它”心尔连忙跳了起来,美砂却一脸诧异。
“为什么你都已经找到母亲了还留着它做什么”她正要继续往下撕
“因为你已经死了”心尔发自灵魂深处般地嚎叫了起来:“你才是假的”
吼出了这些,他整个人突然瘫了下去
心尔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呜母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不可能回得来了做什么都没用了呜”
看上去,他崩溃了;
可是,他从壳里出来了。
冬子急忙走到他的身边,抱住了他的脑袋。
“哭吧哭出来会好一些的小心这么多年来你都没有哭过吧”她温柔地轻抚着心尔的背,宛若真正的母亲一般。
“真巧呢以前是你安慰我,叫我别哭现在,轮到我安慰你了呢”冬子苦笑了一下,觉得怀里的心尔似乎渐渐平静了下来。
“冬子是你吧”心尔抬起头来,抽抽搭搭地望着她。“小时候整天和我在一起的就是你吧”
“当然是她。”一个苍老的声音传了过来桂木修女来了。
她走到心尔身边,递给他一张黑白的老照片。
回过神来以后,我也凑了上去
照片的背景是榛名湖畔;
年幼的冬子正揉着眼睛哭泣;
一旁的心尔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
可是
一个孤单的孩子,又怎么能安慰另一个孤单的孩子呢
只不过是,分享着彼此的悲伤罢了。
然而
这样的瞬间,却被定格了。
时隔多年,再一次映刻在少年和少女的眼中。
心尔一下子攥紧了照片,紧紧地贴在胸口
滚烫的泪水,在泛黄的纸张上晕染开来。
他转身望向冬子
此刻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一句:
“对不起”
心尔深深地低下了头,恳求她的原谅;
冬子也说不出话来,唯有陪着他一同流泪。
两人终于都从童年的壳中走了出来;
如今,他们获得了重生。
“咦你们为什么都哭了”美砂走了过来,脸上又是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说你这家伙事到如今,就别再装了。”
“什么呀我就是中原美砂啊”她居然还在装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