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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后悔刚才为什么要拒绝坐他的车了,至少不用像现在这样,离得这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闻到来自他身上的清冷气息,像从前的那些夜晚,将她紧紧包裹着。

浮橙没有抬头,所以她不会发现封御景一瞬柔和的目光正垂落在她发顶,又静静收束成无波的死寂。

邙山县就在s市内,汽车行驶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目的地。

刚下车,浮橙就被封御景一路拉着往前走。他的脚步坚定从容,浮橙甚至以为他知道那地方怎么走,跟着走了两步猛然回神,她急忙用力拽着他宽厚的手掌:“封御景你停下”

刚一张嘴就被灌了口寒风,浮橙呛红了眼:“你知道我妈在哪儿吗”

封御景不耐烦地回头,扬了扬手机,上面正显示着一张地图,他嫌弃地看着她因为太冷而微微发紫的唇瓣:“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网络。”

“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做计程车。”浮橙将手从他掌心挣脱出来,探出身招来一辆车,低头和司机说:“邙山精神病院,谢谢。”

车子刚在一幢建筑前停下,一道跌跌撞撞的人影就扑了上来,女人苍白的脸贴着车窗,显得狰狞而无助。

“阿壅,阿壅是你来接我了吗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平安回来的”

隔着贴着单向透视膜的玻璃,浮橙听见自己用极淡然的语气静静地喊了声:“妈。”

、section 018 最温情的时刻

“相比于其他病人的精神状态,秦女士这两年来一直都比较安静,情绪上的剧烈波动也是这几天才出现的。”

将私自跑出来的秦蓉送回病房后,待客大厅内,匆匆赶来的医生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浮橙,又把目光投向沙发上坐着的男子,有些摸不清楚这两人的态度。照理说,会将亲人送来这间最好的精神病院,还每个月都寄来丰厚的生活费,安排最好的护工帮忙照顾,应该是和母亲之间有着深厚感情的。可是,这位陆小姐,却是从来没有来看望过她的母亲。两年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本人。

医生轻咳了两声,继续说:“是一直照顾她的护工及时发现她有自杀倾向并阻止了下来,但不排除再次自杀的可能。陆小姐,我们的建议是,希望您能多抽出点时间来这里陪陪她”

浮橙笑了笑,手里的塑料杯子被握太紧,杯身都软陷了下去,胃部的痉挛却有增无减。

“疯的人是她,又不是我。”所以,她为什么要常来这里

“这”医生尴尬地不知道怎么接话,只好尽量温和地问,“陆小姐毕竟和病人是母女关系,既然肯花这么多心思让她生活得更好,为什么不能做更多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医生,”浮橙抬眼看他,莹润的肌肤被浅浅的光线笼住,意外地,显得异常冷漠,“如果她还想自杀,请你告诉她,在我没有死之前,她没有资格这么早解脱。”

她说得平静,连神色也是淡然静默。封御景逆着光看她,勾唇笑了笑,才发现心底沉疴一片。

刚从大门出来,就见一辆加长型宾利停在门口。那低调的黑色并不陌生,浮橙心下暗忖,果然总裁大人是不会适应坐公交的。

“景少爷。”一名管家模样的男人下了车,朝他们走来,一手放在身前,一手背在身后,行了个标准的绅士礼。

封御景无声颔首,接过男人手里的东西,一把将浮橙拉进怀里,连拉带拽地按进车里。

浮橙大窘:“喂封御景,我有手有脚”

“不是胃疼吗安分点。”他不耐烦地将她固定在座位上,自己则坐在她身侧,递过药和水,然后没什么表情地看向窗外不断后退的景物。

浮橙僵直着身子,眼神微诧。他怎么知道她在胃疼

她的三餐一向规律,所以身体一直很好,难得少吃了一顿饭,居然会这么没出息地闹胃疼,只是她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那么这个男人是长了双透视眼吗

心里那种异样的慌乱又一次翻涌而来,浮橙有些手足无措地发现,她可以习惯封御景的无情冷漠,甚至时常能做出反击,却居然会被他偶尔的柔情所打败。

“封御景”她舔舔干涩的唇,迎向他幽深的眸光,她在他的眼里看见了自己,小小的一团,安静而乖顺,只有一双眼似乎还闪烁着点点不羁的执拗。

“谢谢。”她当着他的面吞下药,把杯子和药盒放在前面的桌子上,半趴在桌上,侧过脸也看向车窗外。

车厢里很静,彼此的呼吸清浅熟悉。

浮橙想,这大概是这两年来,他和她之间,最温情的时刻。

、section 019 你可以再不解风情一点

接下来的三天,封御景似乎都很忙,忙到每天晚上虽然还是会照常回来,却很少会留宿,浮橙竟然恍惚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从一开始的剑拔弩张,渐渐进入一个微妙的境地。

这样的想法实在是可笑,以至于当屈辱再次朝她袭来时,她有那样一个瞬间,竟感到委屈和伤心。

封御景开门进来,浮橙正在厨房炖汤。她今天和柯青青出去逛街了,回来的路上正巧经过超市,顺便买了点家常菜,而锅里炖的就是她刚学会的冬瓜排骨汤。

袅袅的香气盈满整个厨房,封御景无声倚在门边,看着那个系着围裙神色安宁的女子,灯光勾勒出她线条温婉的侧脸,她今天没有盘发,一头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身后,有几缕落在身前,随着她弯身尝汤的动作,而轻轻擦过她胸前的一条花形银质吊坠。

那是他送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也不管她喜不喜欢,他只是近乎蛮横地逼着她一直戴着。奇怪的是,她从来都拒绝他赠送的任何东西,但惟独那个吊坠,她真的一戴就戴了两年。

“你”浮橙拿着汤匙瞪大眼看向突然出现的封御景,因为受惊,颊边刚被热气氤氲出的淡淡红晕迅速褪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哼着梦中的婚礼的时候。”

浮橙脸上一红,退靠着料理台,垂着眼没有说话。

封御景心中微动,上前来揽住她的腰,薄唇有意无意地贴近她的耳际,唇轻啃着她柔嫩的颈项。

“今晚陪我出席一个宴会,嗯”

他很少这么心平气和地征求她的意见,或者说,他几乎从未带她出去参加过什么宴会。他们之间的两年,干净到除了生理需求,就是相互攻讦。所以不得不说,对于这个男人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温和,浮橙是恐惧着的。

“为什么”她扬起下巴问,瀑布般长发以一种近乎蛊惑的弧度从空气中擦过。封御景眸色微暗,直接忽略她的问题,吻住她娇艳待撷的唇。

直到身上一凉,被吻得七晕八素的浮橙倏然清醒了不少,才发觉自己已经被他按在了床上,她怔了怔,茫然无措的神色为她本就美丽的脸增添了娇媚诱人,让男人暗沉的眼眸更加深邃了几分。

“等等一下”浮橙平稳着呼吸,总觉得有什么事情给忘记了,可是封御景不给她回想的机会,直接将她的话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