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事,大惊失色,顾不得与文白讲话,飞快的叫住屋外还未走远的将领要他们即刻集合部队准备出发。澜江拿出暗卫发回的密报,上面有一条,辽军新将带八千骑兵进城,未带粮草与军械。
“两万人的军队在平州城内驻扎,每日至少消耗近三车粮草,而平州不同于金州,本身不产粮,正常的话应该三至五日就有粮队送粮,可这么多天都没有,要么就是城里藏有粮仓,要么,就是城里根本没有那么多消耗。”
“平州本就是战乱多发之地,我军撤离的时候是一把火烧了粮仓的,而辽国不可能大批运粮来藏,所以我断定,城中的辽军绝无两万之多。我怀疑辽军真正意图并不在金州,而在南苑,南苑国主病重多日未上朝,已有传闻说他已死去,太子年幼,朝纲本就不稳,这么多年,我朝与辽国都想把南苑吞下,可彼此顾忌,都没能成行。如果辽军用一个平州城把我们钓在这里,而顺利的从西北防区转移到西南,进而攻下南苑,那么我们南边腹地就太危险了。纵使有镇南军在,也已来不及了。”
文白感叹:“好个狡猾的辽人,我们必须要在他们之前拿下南苑。”
澜江派人回嘉庆关调兵,又把手上的人手分兵两路,两营留在金州,待嘉庆关援军到后便一鼓作气拿下平州。而剩下的近一万两千人随澜江日夜兼程赶往南苑。
南苑与辽魏都交接,位于魏朝南部,与辽国有一江之隔。那条河就是瑞武帝曾提到的澜江的下游,澜江自辽国圣山无涯山发源,流经北国江南辽源,蜿蜒而下。到南苑边境时已是宽逾二十里的大河了。辽人不善水,所以这条河成了南苑的天然屏障。此次辽军从魏朝境内,避过了澜江只需五日便可至南苑。在时间上占了先机,而为了掩人耳目,辽军定不肯沿着西北军防线走,所以在距离上,澜江这边还稍占优势。
澜江一行日夜兼程,一路上南苑诸多重镇都已被辽军击破,澜江未与那些小鼓的辽军缠斗,而是直奔南苑都城春城,终于在四日后赶到春城,此时城门已破,遍地尸体,战况惨烈。而此时城内还是杀喊声震天,可见辽军还未全部拿下春城。因为不清楚城内兵力,不敢贸然进城,澜江只是下令封锁四门,保持警戒。不料命令还没传达下去,就有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十八、萧浅
领头的是身穿南苑军服的战士,簇拥着一男一女二人冲出城门,他们没料到城外还有军队,一时间僵持在城门口。而后面的追兵也很快追了上来,三方人马此时聚在了一块。
被南苑将士护卫在中间的是一个十岁大小的男童与一个妙龄少女,长相相似,可能是南苑的太子与公主。
三方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一时间局面倒有些可笑。最终是辽人沉不住气了,派了个将士上前乌拉乌拉一通,偏他讲的是辽语,而南苑与大魏都讲中原官话,无人能听懂。澜江曾与哥哥学习过辽语,所以能听懂一点,大意就是要南苑太子别再顽抗,早点投降。
那男童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抖着嗓子大声说:“你、你说的什么,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辽军沉默,而魏军这边笑开了。辽军兵马自中间分开,一个骑在马上穿着软铠的人走了出来,他没带头盔,也没拿武器,只是随意的站在那,而辽兵层层挡在他身前,可见在军中地位不低。他对着南苑太子道:“你投降与我,我封你为南苑侯,在我辽国享荣华富贵,你姐姐可嫁入我皇室,衣食无忧。”说的是字正腔圆的中原官话。声音也清亮。而澜江心神巨震,脑中嗡嗡作响。记忆里的那个青涩少年,声音也是这般悦耳。
“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南苑太子毫不客气的问道,似乎一点儿也不惧怕了。
“我是辽国五皇子萧浅,也是辽军主帅,够资格让你相信了吗”那人不以为杵,淡淡答道。
难怪他要不辞而别,难怪要她忘了他,原来,他竟是辽国皇室的人,澜江恨极反笑。
自队列后面挤至澜江身侧看热闹的文白,捅捅还在发呆的她,说:“你不说点儿啥,俘虏都快被那小白脸勾走了。”
澜江笑了,说:“勾走有什么可怕的,怕的是连那小白脸都走不掉了。”
文白一寒,“亲,你够霸气。”
“南苑太子殿下,在下大魏西北军统领将军赵澜江,我奉我皇之命,前来营救您与您父皇。”澜江自然不能像辽军一般以侵略者的姿态讲话,而是从救人的角度出发,希望可以将南苑太子吸引到己方阵营。虽然并不能靠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子来掌控一个国家,但至少在名义上是可以服众的,挟天子以令诸侯是最好的办法。
“我父皇已经病死了,你来晚了。”南苑太子挣脱了他胞姐捂向他嘴的手,红着眼睛吼道。
“也还不晚,至少还能救下你们姐弟。”澜江答道。“那你有什么条件。”小太子反应很快,知道魏军绝不白白出力。澜江笑了,异常和蔼,“条件很简单,附属国与驻军。”
两边将领都发话了,一时间局面又回到最初剑拔弩张的样子。久久的沉默后,辽国萧浅开口了:“赵将军,你有何自信能从这里带走他们,就凭你那一万多人马,何以与我四万大军抗衡。”
澜江冷笑道:“你又凭什么,就凭你那些残兵败将你处处分兵留守,四万,我看现在能战斗的恐怕不足两万了吧,我想你离开大魏久了,怕是也忘了,我大魏可不只有西北军,此刻,我八万定南军已在十里外候战,萧皇子,可敢一战否”
萧浅沉默,他转头问南苑公主:“惜画公主,你可愿来我辽国,我可护你一世安平。”
惜画惨白的脸上沾染些许红晕,她乞求的望着弟弟,南苑太子愤怒吼道:“阿姐,去了辽国就再没南苑了。”
惜画痛哭道:“萌萌,国家大事我不懂,我只要我们姐弟安然待在一起,我们在朝堂苦苦维持这么久,终究还是这个下场,我实在不想再这样提心吊胆下去,萧浅五年前来南苑我属心于他,求你成全我了吧,弟弟,我们去辽国吧”
“滚、你滚。”南苑太子嚎啕大哭:“你去找你的萧浅去,我不要你了。”说毕用力将他姐姐推向辽军,自己转身向赵澜江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