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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这有恃无恐的得意模样,太后愈发气愤,指了她道:“你当自己肚子里多了这块肉,就高枕无忧了我来告诉你,别说现在,就是等到你这孩子好好生下来,变数都还多得是,距离可以为所欲为高枕无忧,还远得很”

闻嘉慧却丝毫不显畏惧:“那么姑母是又想禁我的足了么那样也好,侄女正好安心养胎。”

太后一时没再说话,这个侄女已经没了理智,变得好似一个疯子,自己与敌人斗了半辈子,到头来竟落得自家人反倒失了控,她已经隐然体会到,自己眼下最大的威胁不是妍妃,也不是皇上,而是这个越来越失控的侄女,是她惹出来的麻烦最可能给自己带来灾祸。这事何其讽刺又当如何解决

太后没再对她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出,跨出正厅门槛,才向候在外面的昭明宫管事太监吩咐道:“近日不许放嘉慧出昭明宫,有何变故,事无大小,都来报我知道”

月落日出,无论人间出了多大的事,天地一样日月轮回,大年初一的早上如常到来。这本该是个喜庆祥和的日子,挚阳宫后宫却弥漫着人心惶惶的气息,而大家的惶惶不安,却又不敢明着表露出来。

往日里那个最爱嘻嘻哈哈的葛芸儿就那样死了,小嫔妃们无法确认谁才是害死她的幕后凶手,但心里都明白一件事,她们的命如她一样轻若浮萍,说不定再出一件什么事,就像她一样,被牺牲掉了。

琇莹独自一人,走进了桂禧堂芸贵人的寝宫,正收拾着东西的下人们见到她,都规规矩矩地见礼后退出。

琇莹看着四处摆放的芸贵人的旧物,心中无限惆怅。在这些日子的宫廷斗争中,她救回了六福,救回了瞬华,这一次,却没能救回芸贵人。终究还是有人因为她的关系,被连累丧命。

耳边犹自回响着往昔的对话

“芸儿,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何嫔妃当中除妍妃娘娘外,仅你一人有着封号呢”

“刚进宫那会儿我与众位姐姐一同参见皇上,皇上看我身形单薄,疑心我年纪过小,就特意问了我的年纪与名字,继而拿名字里的芸字给我起了这个封号。那时头次见到皇上看着我笑,我本以为他还算喜欢我的。”

这个小姑娘多与皇上说上一句话都要高兴上半天,满足于那点小快乐,并不像卫小媛那样喜欢泛酸吃醋。而她还没过上十五岁的生日,就香消玉殒。

琇莹站在内室桌前,拿起桌上一枚琉璃发梳来默然望着。在这当口,妍妃走了进来,摆手示意清晓出去守住门外。琇莹转过身,眸光清冷地看向她。

“为你下毒,害你一直没有怀孕的事,是我做的。”妍妃道。

琇莹微觉诧异,但没有显露出来,只是继续冷淡地看着她。

“皇上与太后达成了那个协议,若你生下龙子交予闻嘉慧,太后便可运作让闻嘉慧当上皇后。那对我有多不利,或许你还想象不出。在你眼里,我只是个一心想做皇后的人吧可无论你相信与否,我都要与你说上一句心里话,上次与你说起大家都图的是个平安,可不是虚言。如今这形势,如果我不争,迟早是要被太后收拾得尸骨无存。这个争,正是不得已而为之。让你受了连累,一样是不得已。”

琇莹仍不吭声,也不显露任何表情。

妍妃拉起她的手来:“妹妹,你是聪明人,该明白我这些话里的道理。你也该想得到,如果我真如闻昭仪那般嫉恨于你,又何必只是下了微量水银致你暂时不能怀孕我大可以直接让你永远生不出孩子,甚至,是害你性命。”

琇莹冷笑了一声:“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姐姐手下留情了。”

妍妃幽幽一叹:“我知道你如今在气头上,不容易听得进我的话。我只是请你记得,你在这后宫里最该提防、最该敌视的人,绝不是我。我最防备、最敌视的人,也不是你。下药的事是我主谋,但芸贵人的事可绝非我安排。你的仇人,不是我。”

琇莹一时静默。妍妃下毒,自己与皇上设计将此事透露给太后,这两件事都对芸贵人的惨死有着间接的推动作用。妍妃是害过自己,也对芸贵人的死负有责任,但眼下自己最需要敌对的,确实不是她。眼下确实应该冷静,不然的话,面对怀了孕又狂妄失控的闻昭仪,自己只会落到下风。

想要报仇,必须权衡利弊,冷静处之。

“我明白,妍妃娘娘放心,这些事,我都明白。”琇莹没有多说,妍妃也不需要她多说,她只是缓和了脸色,点了点头。

这话说出口,就已相当于双方实现了暂时的和解,继续站在统一战线。有时候人暂时合作,不是因为合得来,只是因为有着共同的敌人罢了。

妍妃离开之前,又说道:“皇上所图谋的,不光是个平安度日吧自然,想要平安,也只好走那一步。妹妹放心,我识得大体。该帮谁,不该帮谁,我心中有数。”

琇莹心觉好笑,妍妃能看透这么多,也算是不易了。只不过很显然她看透的还只是一部分,在她眼里,皇上还是不足为惧的。不然的话,依着她直承水银案这事,又怎么会觉得帮了他们,将来不会受到濂祯的惩治呢。

没关系,眼下最先要解决的是闻嘉慧,妍妃的账以后再慢慢清算。一个都跑不了。

回宫的时候,琇莹没有坐轿,而是步行穿过清净无人的夹道,天枢现身于她身侧。

“我觉得这事有着疑点,你回去不妨去细问问白濂祯当日的情形。依我看来,那天在昭明宫,他与闻昭仪应该是并没发生什么才对。”

琇莹心头一动,缓下脚步,朝他看过来:“你能确定”

天枢道:“我当时见到他被迷香制住,就转回头来通知你,没再窥视下去,自然不能确定后来发生什么。可白濂祯昏迷距离我过去动了手脚免除闻昭仪被杀之间,时间并不长,而在那之前与之后,我都见到白濂祯身上的衣服穿得好好的,昨天这一夜我把当时的情形细细琢磨,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可能有过那种事。”

琇莹十分惊诧,愣了一阵才道:“难道你想说她怀孕是假的这不合情理。这谎言太容易被戳破,再说她如果没有怀孕,又怎会如昨晚那么张狂她明明该知道,那么害死芸儿就是向我们宣战。”

天枢有些颓丧地摇了摇头:“具体内情,我现在已经没有本事探知,只是对你说出我的疑点,你去问问白濂祯吧,按理说他这个当事人不该完全没有体察才对。”

听他这一说,琇莹心里被激起千层浪,再难平静得下来,如果那天濂祯其实没有跟闻昭仪发生什么,那疑点可就大了。

等回到乾元宫时,琇莹本来心心念念想尽快与濂祯说起这事,却见到濂祯正在与陆贤平在内室中说着话。

“娘娘请节哀。”见礼过后,陆贤平劝道。

琇莹点点头:“皇上叫陆御医来,可是商议什么要事”

“不过是就昨日的事稍作商议。”濂祯放下粉彩茶盅,平淡道,“我曾言对付闻嘉慧,须得一边防范一边等她出招,再抓住她的把柄反击。这一次她要挟芸儿的事,若想深究,也可算得上一个把柄,只是恐怕,即使将来龙去脉查个清楚,也算不上一个能对她打击致命的手段。”

琇莹在他们对面的绣墩上落座,点了点头。

濂祯看出她有着心事:“小陆不是外人,你想说什么都无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