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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装柳昔雨真想白他一眼,无奈是个瞎子,只得闷闷地吐出一口气。

腹黑在看秦时明月的时候就是这样认为的,二师公看似温润如玉,内里透着隐隐的腹黑。张良是明目张胆地腹黑,他是深藏不露的腹黑

终于,颜路笑了:“昔雨,我是真的不便多说。”

柳昔雨再次无语了罢了罢了,谁让他是保密党呢唉

正郁闷,莫薇不知从何而来:“柳姑娘,该穿嫁衣了”

柳昔雨怔住:“穿什么嫁衣不是七日后么”

颜路微笑道:“好昔雨,改日再向你解释。我先出去了,让阿薇来为你换嫁衣罢。”

车檐飞翘,流苏在风中飘飞。红色的车幔偶然被多事的春风掀起微角,又恐人发觉般急速落下。空中的燕子追逐嬉戏,叫得喜庆。车轮吱嘎吱嘎地转动,仿似带着几分喜悦的节奏,惹得人愉悦。婚车行在长街上,许多人好奇地几欲向车内看个明白

鼓瑟吹笙,先是一首南有嘉鱼;钟鼓乐之,再是一曲桃夭。

荀卿主持大婚,在两首歌曲间隙时候念了礼词、祝词。

繁杂的礼仪之后,两双新人各入新房。

夜渐深了,宾客渐散去,荀卿亦回至自己的竹舍安歇。

横槊阙,泰阿阁。

伏念凛着眉,眼眸中闪烁着几丝歉意:“辛苦你了。”

叶之然笑了:“无妨。之然的命原是当日二位先生救下的,此等小事,不足以报。”

伏念张了张口,还未发出声音,急忙揽住叶之然的腰,将她打横抱起:“我们歇息罢。”

叶之然慌张地望了望伏念,那双眼眸中泰然自若的色彩使得她安下心来。忽而,她亦发觉了不远处的监视感,遂对着伏念轻笑道:“好。”

言罢,伏念尽可能地将叶之然轻放于榻上,一个弹指,隔空灭了几案上的灯火。月光倾泻下,一抹黑影迅速掠过,随即消失不见。

叶之然望着如水的月色出神,耳畔传来伏念稍稍温和的声音:“你曾为楚国贵族,算来,倒是我配不上你。”

叶之然微微一笑。不错,楚国三户屈、景、昭。叶家原是昭姓,一家名门贵族,乃项氏一族的得力助手。否则,不会于国破前先遭到秦国的暗杀组织灭了家然,正因家灭,父的遗书便是取叶为氏

她叹口气,轻声道:“先生过奖了,之然受不起。过去的都过去了,岂会有人再记得呢”

伏念借着月光定定瞅着叶之然,脸渐渐发烫,却是下了决心般硬声硬气道:“之然,其实我娶你,并非仅是想着拔出毒刺这般简单而已。”

叶之然笑道:“先生之意,自是与之然相同的。只是,之然曾那样深地追随子房多年先生不会觉得娶了之然,心有不平么”

伏念摇头,正视着那双明亮的眸子:“如你所言,都过去了。何况你清清白白,有何不平”

叶之然伸手抱住他,贴着他的胸口,柔声道:“我虽是小居于庄内,却深知你的不易。每夜自莫薇处回房,为了抄近道皆会穿过你的横槊阙,望向泰阿阁时,总是灯火通明子念,不知为何,每每借着灯火望见你揉眉心便会心疼。你,亦是那样需要人照顾与关心的,即便你从未开口。”

他抱紧叶之然,埋首嗅着她身上特别的茶花香气,那是南方的花香,静郁而深邃,带着南方湿润的暖意。

是的,自己无法与人分担什么,子路只能替自己处理一些日常琐事,许多头痛的大事,还需自己再三思量后拿主意。自己原就是性子强硬的人,宁肯累着自己亦不可累着旁的人,索性将能够承担之事,一并担下来。是的,亦是累的,尤其在怀疑莫薇之后,愈发觉着无力。

室内的熏香飘着清淡的气味,在这有些蛊惑的夜,朦朦胧胧地钻入人的鼻孔。这熏香,原是自己每夜提神所用,偏偏今日夹杂了一股诡异的花香,竟是多了催情的药力

风雪小筑,卧房阁楼。

柳昔雨猛地被几案磕碰到,颜路索性将她抱起放于榻上,柔声道:“怎样了我看看罢。”

她一把拽住颜路的广袖:“没事的。哪就那么娇气了,小磕小碰的,会怎么样嘛”

颜路眉头一蹙,他知道,这点磕碰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而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确实令自己的心,生疼。是多少的痛苦,方可令她如此地坦然呢颜路在心底发誓,定要对她呵护备至、体贴入微。只是,颜路未料到,许是今生就是欠她的

她摸着他略微扎手的胡须,不知怎的就落下泪来:“我不怕爱别离,只因,最苦求不得、不可求。”

是的,求不得、不可求最苦,那两世虽是黄粱一梦醒,痛苦却是丝毫未减。甚至,她觉得此刻便分开,心里多少会有些许安慰。而求不得,不可求,方乃最令她心痛的。那两世的压抑,近乎将她的心撕碎。我,究竟是何等的执迷不悟啊想到此处,她不由紧阖双眸深吸一口气。颜路,原谅我的无措吧

也许,我是历史之外的人呢又仿若回忆起眼睛初愈的时候,望见是自己算不得漂亮的脸庞,心中却是欢喜的终于不是作他人的替身了,是完完全全的柳昔雨呵呵,想来,自己此生都无法参透、无法觉悟了罢现今,已是公元前216年,还有三年了么

颜路亦是没由来地忆起了梦境中的人,而屋外短暂的窸窸窣窣之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眉头微皱,不作理会。回过神,却见着柳昔雨躺在榻上瞪着无神的双眸,一动不动。颜路轻唤一声:“昔雨”

她吓得打个激灵,循声转过头。颜路询问着,她却打着哈哈一笑而过。

颜路挑了挑眉,微恼:“昔雨,说是不说”

柳昔雨微笑着摇了摇头。

他便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当真不说”

她笑了笑:“无可奉告。”

他无奈了,抚上她泛红的脸颊:“真是拿你无法了”

她伸手挽上他的脖颈,从未有过的认真脸色:“若有一日,小圣贤庄遭遇不测,你当真要舍生取义么”

她在想这个问题么她问的很委婉,故意省略掉“会否为她活下去”这几个字。她就这般深爱着他么一丁点的为难,亦不留给他。

而显然,如此忘我的深情,倒使得颜路无法回答,遂柔声道:“昔雨,我抱歉。”

他想说,目前真的无法给出明确的答案。而这五个字,不轻不重地在她心上柔软地划了一道口子,暗暗地淌出血来。

她忍住的眼泪无可奈何地滑落,强颜笑道:“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