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迟早要来,自己何苦令他如此担忧呢不是么
颜路去授课的时间,她便会在卧房内休息,这是颜路对她的千般叮咛万般嘱咐。于是乎,她便乖巧地等着他回来。
待颜路下课归来,颜路便会亲自牵着她散散心。二人时而玩笑着,时而静默相对,宛若整个世界都睡了。
有时,颜路会为她梳着她喜欢的发髻;有时,颜路会在她鬓边别上一朵娇美的花。她说她喜欢竹子,颜路便会折下一节细竹,当作发簪钗在她的发髻上。颜路对她的百般宠爱当真是羡煞旁人,她自己亦是如此说着。颜路每每听着这话,总是浅浅一笑,疼惜地摸摸她的头。
“知道我为何喜欢竹子么”她笑容灿烂。
他装作认真思考的模样,笑容清浅:“嗯因为你喜欢我。”
她一听便乐了,不住地点头:“是啊你,其淡如竹,静有其声。我便爱屋及乌咯再者,我本就喜欢竹,所谓,虚心竹有低头叶,傲骨梅无仰面花嘛”
他笑容温暖,轻轻揽着她:“昔雨”
她好奇地回首:“嗯”
他望着眼前人狐疑的笑脸,愈是笑得开心:“昔雨”
她回应着仰起头,碰到了他的双唇:“唔”
他轻柔地吻着她的薄唇,好似呵护着一朵易败的花。吻得久了,她便觉得憋闷得慌,本能地推开颜路,微微喘着气。颜路望着她有些急促的呼吸,怜惜地抚着她:“好些了么”
见她点点头,他便安心了。现下,她的身子已经恢复得极好了。他心中甚是欢喜,便牵着她去往那处最高的山顶。
高处不胜寒啊
她打个冷战,颜路抖开早就准备好的厚衣披在她身上:“还冷么”
她幸福地笑着:“不了。”
颜路满意地笑了笑:“昔雨,你曾说过的什么飞机,与墨家朱雀一般飞得甚远,你很是憧憬却是从未坐过。”
她挑衅道:“问这个做什么你又不会造一个朱雀,就算造出来了也不一定会飞嘛”
他笑了笑:“你还说,喜欢一种被你们故乡称作蹦极的娱乐运动,我觉得,这个应该比较容易罢”
她僵硬地笑着:“是么”
他淡淡一笑,回身将她的衣衫系好,再将自己的外衣褪下裹着她。随后,将她轻轻抱起来,纵身一跃。柳昔雨发誓,这是最刺激的“蹦极”了。
她惊呼着:“哇好棒啊”
颜路笑得分外宠溺,在快要接近地面时一个旋转,踩着一棵松树腾起,再旋着身子徐徐及地。
她惊喜万分:“好高的罢你的轻功未免也太好了罢”
颜路笑而不语,只牵着她一步步数着繁花向前。
二人走了许久,终于回了庄。
颜路抬眼便见着伏念满脸的阴云,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38、东方欲晓,莫道君行早
原来,已经是公元前213年了么自己怎么连这年份都忘了算了么记得曾经看过那段历史呢柳昔雨独自呆在空荡的风雪小筑,坐在榻边,将那段书本上看到的历史回忆了一遍
李斯进言,说愚儒“入则心非,出则巷议,非主以为名,异趋以为高,率群下以造谤”。
秦始皇三十四年前213年,在秦始皇于咸阳宫举行的宫廷大宴上,又发生了一场师古还是师今的争论。焚书之举正是由此引发的。
在宴会上,仆射周青臣,面腴秦始皇,吹捧他自上古不及陛下威德。博士淳于越针对周青臣的腴词提出了恢复分封制的主张。他说:臣闻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辅枝。今陛下有海内,而子弟为匹夫,卒有田常、六卿之臣,无辅拂,何以相救哉事不师古而能长久者,非所闻也。今青臣又面腴,以重陛下之过,非忠臣。
秦始皇听后不动声色,把淳于越的建议交给群臣讨论。
丞相李斯明确表示不同意淳于越的观点。他反驳说:三代之争,何可法也儒生不师今而学古,道古以害今,如不加以禁止,则主势降乎上,党与成乎下,统一可能遭到破坏。
为了别黑白而定一尊,树立君权的绝对权威,李斯向秦始皇提出焚毁古书的三条建议:1除秦纪、医药、卜筮、农家经典、诸子和其他历史古籍,一律限期交官府销毁。令下三十日后不交的,处以鲸刑并罚苦役四年;2谈论诗、书者处死,以古非今者灭族,官吏见知不举者,与同罪;3有愿习法令者,以吏为师。
秦始皇批准了李斯的建议。在宴会散后第二天,就在全国各地点燃了焚书之火。不到30天时间,中国秦代以前的古典文献,都化为灰烬。留下来的只有皇家图书馆内的一套藏书。只可惜,再后来,项羽火烧了秦咸阳宫,将那些古籍化作烟灰
房门被轻轻推开,仿若带着几丝犹豫般缓慢。
他的脚步似是有些沉重,而说话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惊喜:“怎还未睡,是在等我么”
她垂下眼睑,亦是笑着点了点头,回道:“嗯一起睡”
他暖暖一笑:“好。”
话音方落,略重的叹息将所有的心绪全部泄露。柳昔雨虽然瞎,却不聋,更不傻。她明白,颜路累了。于是,她起身想为他解衣休息。然,摸着颜路的身子却是有些吃惊尽管是如此累,他依旧不忘沐浴一番。她取来一方巾帕,为颜路擦拭着长发,不言不语。柳昔雨动作极其轻柔,仿似唯恐弄疼了他。而颜路跪坐在毛皮软垫上,一动不动,尽管湿发已将后背的中衣润透。
柳昔雨为他擦过湿发,柔声道:“路,还得待会儿,等头发干了再睡。”
颜路微笑着,声音温和:“辛苦你了,我不困,你先睡罢。”
她跪在他身后,并未有走开的意思,这是她第一次跪坐,学习古人跪坐。为了不压得脚疼,只好将“跪坐”改成了“跪着”。
颜路觉着是她闹着性子要自己睡觉,故而在身后站着不动弹,便安慰着:“昔雨,我没事,不困而已。莫要使性子,去睡罢。”
柳昔雨伸手轻轻抱住颜路的腰,紧紧贴着他冰冷的后背,脸颊贴着他湿凉的发丝上。颜路的身子一震,低眼望着腰间的那双手,而后,便轻轻覆上。他又一次叹息着,虽是极轻,但柳昔雨却是听见了的。她愈加用力地抱紧了颜路,像是在传达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