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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51(1 / 2)

汉相争后,重振儒家。”

一阵冷风吹来,柳昔雨猛地一个哆嗦。

叶之然先开口,轻声道:“回去吧,此处临风,又是霜寒的,别着凉。”谢家庭院幽静,前院临湖后院依山,来问诊的人虽然不少,却也不算很多。叶之然扶着身怀六甲的柳昔雨回屋,一路叮嘱道:“七个月了,还有三个月,可千万要当心。”

柳昔雨只管点头,叶之然无语了,蓦然问,“不知是男还是女孩呢,想过名字么”柳昔雨愣住,笑道:“等路来取名字吧。”

回至屋内,不知何时多了一对男女,身着汉族服饰的搬山与洛璃,柳昔雨的确未认出。这半年的时间,搬山终于说服了洛璃,来吴县寻找颜路,却不料是如今这般情形。

洛璃忽地翻着一个布口袋,找出一只小瓶子:“这里面是我们苗家的特制的伤药,口服,搬山以前受伤也是用这个治好的。”

端木蓉接过嗅了嗅,便递与叶之然让她喂颜路服下。叶之然取了一只细木棍,掰开颜路的口,一滴一滴滴入颜路口中

柳昔雨径自出门,往后院去。

洛璃跟在其后许久,道:“其实,情蛊还有另一个解蛊的方法。”

柳昔雨淡然道:“施蛊者自愿放弃生命。”

洛璃先是一惊,继而笑道:“我愿意。”

柳昔雨轻轻摇头:“不必。你与他在一起,并无不妥。我,也许不能陪他走完此生。”

洛璃讶异地望着柳昔雨。

柳昔雨接下去,“蓉姑娘说,我腹中应该是一对双生子。我的身体本就弱,气血虚亏,一直未能调理好。若是当真要抉择,我定然不会放弃孩子。”

洛璃不知为何,忽然落下泪来,只是不住道:“不要,都怪我。对不起。”

柳昔雨却笑了:“不必如此,我本不属于这里,迟早是要离开的。这一切,我看的很通透。况且,我身体一直不好,与你并未有多大联系。”

搬山不知何时立于洛璃身侧:“其实,洛璃,你的情蛊并非真正的情蛊,九十九个负心人的血肉培植花蛊,只有九十八个人。你所谓的第九十九个人,我的哥哥,他是为了救你姐姐幽璃,才死的。我不语,因着我想要你自己心中彻悟,所谓爱,无需如此。”

柳昔雨与洛璃均是吃惊。

洛璃哭了:“我是真的明白了。”搬山不再言语,仅是抱住她。

柳昔雨见此景,静静离去,如此,亦是美好的罢。

路不知为何,越是即将看到尽头,我的心中越是平静,想必,你亦是明白的吧所以,始终未醒来,你是在担心你若醒了,我便会离开还是不忍亲眼见着我离去,宁愿长久昏迷或许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这样深爱过。之前,我从未对任何男子这般痴情,这般付出,这不论是梦还是现实,皆此生不忘。你呢会否在未来某个夕阳下,手执儒卷,低眉便想到我呢

路,我终究还是敌不过宿命我这样执着,终究,还是敌不过时间我总在想,我这样痴情,究竟为何我是那样不肯割舍,割舍这段原就没有结局的爱情。然而,即便如此,又能换来什么呢再多的执念,又能如何呢不过浮生一场梦,梦醒后,尘归尘,土归土罢了

这么多年了,我终于看得通透了啊路,你是否也在为我欣喜终于,我清醒了;终于,我无求了;终于,我放下了放下,这两个字,我用了两世的心碎,今生的十一年啊

柳昔雨笑着望向潇潇暮雨,远处子规不住。这样凄凉的黄昏,心中反而是平和的。原来,无欲无求,是这样安详。

路,我明白了

三个月后,寒食节。柳色青新,微风掠过,湖面阵阵涟漪。梨花飘洒如雪,袅袅心事若旖旎。微雨落碧川,双飞燕归来。

暮烟一道小跑,找到叶之然,急急道:“然姐姐,我找不到颜先生的脉了。”

叶之然疑惑地跟随着暮烟:“什么意思”

暮烟只道是明明颜路约摸这两日便可醒来,偏偏忽然没了脉搏。不巧,端木蓉去往别处替一位老人家送药。

而此时柳昔雨吃痛地喊出了声,想来是要生了罢叶之然命暮烟去找刘婶过来。柳昔雨扶着榻躺下来,叶之然顾不上颜路,只得先去看柳昔雨的情况。而待她安抚柳昔雨的心情,出门去准备接生所用之物时,急急朝颜路所在的房间掠过。而这一瞥,叶之然呆住颜路扶着窗棂起身,一手扶额,抬眼,望见叶之然,微微出神。

暮烟跑来:“然姐姐,刘婶和林春姐都来了。”

叶之然领着刘婶与与其女林春入房,回首对暮烟交待:“这里我们三人足矣,颜先生已经醒了,你过去看看。”暮烟点点头,跑去颜路处,见着颜路清醒过来,惊喜道:“颜先生,你可醒了看起来,那个洛璃的苗药还是挺有效果的嘛”颜路开口即问:“昔雨呢”暮烟呆呆地望着屋外,回眸道:“颜夫人在生孩子”暮烟见颜路满眼惊异,轻声道:“你已经昏迷九个月了,颜夫人此前便有一个月的身孕,此时,正好十月怀胎。至于你的伤,已然好了许多,休息几日便可痊愈了。”暮烟将所有事均解说了一番,颜路此时的大脑,似乎终于可以灵活地反应

一昼一夜,颜路一直立在院中,未曾入眠,不可入眠。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宛若一缕希冀,洒落庭院间。伴着阳光而来的,还有一声声婴孩洪亮的啼哭,应是男孩罢叶之然小心地接过孩子,谨慎地将他裹起来。颜路想要进入室内,却被暮烟拦住:“颜先生等等,还有一个。”果然,不久,另一个稍弱的哭声响起来

叶之然朝屋外喊了一声:“进来罢”

暮烟跟在颜路身后,欣喜地要看孩子:“然姐姐,蓉姐姐,是男还是女”叶之然轻笑道:“真是遂了昔雨的愿,一男一女。”

众人皆沉醉于喜悦之中。暮烟忽然颤颤巍巍道:“然、然姐姐”

顺着暮烟手指之处望去,榻上的棉褥渐渐被晕染成红色,血顺着布流下,细细汇成一缕缕,在地上越汇越多有些骇人。刘婶与林春先退了出去,叶之然与端木蓉放下孩子,牵着已经吓呆的暮烟离开。端木蓉与叶之然已预想过会有此日,而暮烟,这个只有16岁的女孩,吓得不轻。

柳昔雨软语道:“路,抱抱我”

他扶起她披上厚衣,紧紧抱着柳昔雨,轻声道:“给孩子取何名”

她偎在他怀中:“男孩你取名便好。女儿叫如玉吧,容颜如玉。颜如玉,多美的名字,我喜欢”

颜路心中无比凄然,默然颔首:“好,唤作如玉。”

柳昔雨望了望屋外原本晴朗的天气,转瞬又是一重烟雨似停非住,她望着颜路,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梁。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瓣香此情可待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仿似已用尽了最后的气力,重复了三个字,“梦一场”

不知是何处的声音,歌唱着一首从未听过的歌曲:

“草木昏黄 仿佛枯血染了霜 剩我孤单

背影未央好像江湖那么长剩我仓皇

冷冷的月光停滞在脸上

请为我隐藏溢出的泪花

风来得突然留一地悲伤像爱来去不声不响

我多想我多想斩断你淡淡的发香带着眷恋和贪妄

梦太晚花太香感觉你跳动的胸膛痴梦一场

风雨滂沱淹没昨日的问候沉默漂泊

岁月娑婆淡漠了谁的执着宿命难躲

曾经的月光在哪个远方

谁为我擦干溢出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