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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却是不遑多让的。

所以他们突围起来也并不特别容易,最后是靠三才群定才从洞口挤出去的。出去以后那些普通巫祝也好,韩休宁也罢,基本都拿他们没办法了。因为他们跑得快。

欧阳少恭得了剑,就说要找个地方潜心修炼,好早点去海外祖洲找老朋友悭臾。到了这个时候,唐无机两个已经不怎么怀疑他的成分了,只要是玩家本身取得了灵魂主控权,也没有太变态,那就一切好说。

虽然他们两个觉得以欧阳少恭展现的实力直接去祖洲找他老朋友,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了,不知道到底是祖洲那地方真的段数太高,还是他出于什么原因要缓行几年。他们当时也是突然出现,说不定是人欧阳少恭还防着他们,这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十分在意的事。

因此当半年后欧阳少恭说他要前往祖洲,问他二人要不要同行的时候,他们两个也是欣然应允。

许是在这个世界修炼了几年的缘故,单夏和唐无机内功进益都得用迅速来形容,对付起祖洲的精怪来竟然也不算特别困难,至少对方打起来虽然很痛,他们还是能勉强打赢的。更何况欧阳少恭还比他们厉害。

走到差不多是传送点的位置,欧阳少恭就消失了。而单夏和唐无机还留在原地,他们就猜测是那条黑龙已经察觉到了太子长琴的灵魂气息,单独把他召过去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悭臾是一条历千年依然有些直来直往的龙,他辨别昔日故友的方式就是二话不说先跟他打一架,打完了发现对方能耐确实不小,才确信那把幽暗通红的剑很可能真是他的故友太子长琴。

是的,他的目光只锁定在那把剑上,而不是欧阳少恭身上。

因为欧阳少恭经过无数次的融魂,他身体里所拥有的那一半太子长琴魂魄除了还保留有一段记忆,实质上已经可算是面目全非,凭借灵魂判断的悭臾已经认不出他来了。

欧阳少恭仰头看着它,笑道:“此剑中是太子长琴另一半魂魄,我特地取来,望往后你能与他作伴。”

悭臾眉头微皱:“你又是何人如何知晓我与故友昔日之谊”

欧阳少恭闻言,微微垂头看着焚寂片刻,转而抬头直视悭臾道:“我亦是太子长琴。是他另一半魂魄你认不出了么”

悭臾看着欧阳少恭好一阵沉默,它锋利的龙爪微微收缩,又缓缓张开,最后叹道:“千年时光,人间沧海桑田,灵魂也终抵不过时光的消磨”

“是么”欧阳少恭呵呵笑了两声,才道,“既然如此,我也已见过你最后一面,我将我另一半魂魄留下,便可走了。”

悭臾又朗声问道:“故友要去往何处尔既已得到另一半魂魄,何不合而为一”

“我原本倒是也想寻回这另一半魂魄,为此寻觅多许年况且要解开这最后一层女娲封印,凭我如今之力实难办到。因此便罢了。前几年,我发现了一个更好的去住,便是不用这另一半魂魄,亦可前往。不瞒你,待我离开此地,便要去那处地方了。那处地方可免我天罚,此后我不再受寡亲缘情缘之命所限,往后只怕不会再回来。”

悭臾看着他,漆黑的目光炯炯有神。他顿了片刻又问:“何不由吾一试。吾友既要前往如此遥远彼处,不妨让吾送尔一程,为尔解开封印。”

欧阳少恭微微抬头,与他对望片刻,终于作揖道:“有劳。”

悭臾使了一个法术抓出焚寂剑,令它悬浮空中凝视片刻,就启法开始解除封印。他已修成应龙,属神龙一列,与只有半个魂魄还融了无数杂质现在还在个凡人身体里的欧阳少恭自然不可同日而语。随着它一道又一道法力气流冲击着焚寂的封印,焚寂剑渐渐显示出封印被打开的样子来。

两个时辰之后,这封印也彻底打开了。

欧阳少恭身体里的太子长琴半魂,其实是从属的二魂三魄,被封印在焚寂剑中的太子长琴则是主要的一魂四魄,乃是人之灵魂的精髓所在,那一魂才是真正深受天罚,能跟着一个人生生世世的命魂。

他在这时彻底与焚寂中释放的灵魂合而为一,也就想起来了许多被他遗忘掉的事。

比如,从前逃离出来的、只有从属二魂三魄的他其实并没有继承那孤寡终身的命运,再比如,他又想起了许多自己作为一个“玩家”的所有记忆。

他想起了很多漫长的千年,他吞噬了无数灵魂,自己也成为一个无数灵魂东拼一点西凑一点的奇怪集合体,就像半件打了太多补丁的乞丐服,它原本的面貌早已是看不出来了。

最后,新出的灵魂和旧有的部分灵魂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一部分灵体被排出,其中一些盘桓空中片刻后消失掉了,另一部分则钻进了焚寂剑中。

而欧阳少恭最终在那阵冗长的光晕中睁开了眼睛。

与他先前有些许不同。

是个眼神沉静如渊的少年。

他看向悭臾。

悭臾也看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山风猎猎,流水潺潺,日月似也将移。悭臾朗声道:“吾友,请坐上吾之龙角,让吾携尔乘奔御风。”

“可。”

那少年回道。声音简短有力,沉而似剑。

唐无机和单夏在祖洲的悬空八卦野道边吃烧烤填肚子的当口,就看到天边一只巨大黑龙凌空而起,越飞越远。好像蓝天中一笔洒脱写意的墨线。

“都能跟应龙做朋友了,他还会愿意回来吗”单夏抬手挡住眉峰太阳光,眯着眼问。

“肯定会。”唐无机吃了几口兔子肉,回道。

“哦为什么”

“直觉。”

唐无机也说不准是为什么,他确实是有这种直觉。而且这直觉并不能算特别好,他隐隐的,总是有种不安,现在那丝直觉中的不安又强烈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