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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还可以放电影,只不过现在那块超大的电影幕布却已经破败不堪。

舞台两侧露着好几块矩形的大窟窿,从尺寸上来看应该是老式的大号音响,只不过丢了应该也有些年头了,毕竟在这个时代那种音响的功率虽然不小,音质却连高保真都算不上,要是卖了也就赚个铜线钱,所以应该是九十年代就已经装进了别人的口袋。

整个礼堂的装修风格都有着浓郁的前苏联遗风,从那种典型的罗马柱到类似欧式的栏杆设计,甚至到墙壁的花纹和那种木质的翻板座椅,甚至于天花板上那个腐朽华丽的仿水晶吊灯,到让人有种置身于东欧的感觉。

可让罗文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见的一切的东西,竟然就在这一排排的木质座椅上,因为就在眼前,这近千张座椅的靠背上,竟然都搭着一张张的人皮

这些人皮有的穿着衣服,有的光着身子,因为礼堂座椅是那种老式的下压翻板座椅,想要坐在上面必须有足够的重量来压下翻板。所以全都仰面朝天的被平整的放在礼堂座椅的靠背上。

皮肤的纹理清晰可见,毛孔因为失去了水分和弹性,全都不自然的放大着,从人皮干燥的程度来看,有些已经很长时间了,有些则还非常新鲜,这从没褪色的口红就能看的出来。

这些人皮的年龄和性别也不一而终,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甚至还有孕妇,从服装来看工作也是包罗万象,诉说着生前的过往。现在却变成了一张张平摊在此的皮囊。

而这些人皮看起来好像是在晾晒鱼干一样,全都有气无力的露着空洞洞的五官裂口,在这惨白青冷的手电筒光照下,那种恐怖简直就是不言而喻的

行走在其间,那股人皮散发出来的单单皮革味,像是凝固在空气中一样,随着行走带动的风才使得这味道钻入鼻孔,联想到处处让人不自主的就有呕吐的冲动。

整个礼堂里好像是进入了冰点,在四川这个月份。却也让人后背发凉,手心出汗,浑身上下尽是鸡皮疙瘩,使人绷紧了每一根神经。呼吸都变得不在顺畅,有时候甚至有进气没出气,冷汗顺着额头就缓缓滑了下来

这偌大的礼堂就好像是一个墓场,这一排排的座椅就如同一座座的墓碑。没有墓志铭却诉说着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消逝,无从想象他们的家人此时身在何方,做着什么。可应该都盼着他们回到自己的身边,诉说离别之苦,哪知道已经天各一方,化为一缕幽魂落了地府。

大海咽了口唾沫,瞪圆了眼睛,借着五支手电筒的光亮颤抖的声音说:“我、我了个亲娘啊这他奶奶的是太岁储藏秋菜的地方吧哎你姥姥个腿的这他大爷的得吃了多少人”

方瑜的手有些略微颤抖的捂住了嘴,眼中的情绪复杂,略微有些湿润。狗鼻子不住的揉着鼻子,不知道眼睛该安放在何处,祖龙蹲在上看着罗文攥着拳头,他不知道罗文此时的想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可是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无论所里什么意思,这太岁留不得

“查”

罗文一句话,几个人就开始对整个礼堂进行搜索,虽然狗鼻子明确说过这里没有人,但是还是不得不小心谨慎,个人都拽出自己的武器小心翼翼的发现着每一处可疑的地方,一个角落都不曾放弃。

整个礼堂总共有一千二百个座位,共有七百三十二张人皮,其中男女老幼俱全,死因相同,都应该是被太岁吸了骨肉,在这有些阴冷潮湿的礼堂里,人皮全都没有发霉腐烂的迹象,同时也没能找到除了皮肤毛发指甲外的任何一丁点残留。

这些人皮中少有的是赤身,大多数的则穿了衣服,通过对人皮身上的物品检查,这些人或是本地人,或是外来工作者,几乎涵盖了各行各业,没有共同点,没有相似之处,显然是无差别攻击。

礼堂舞台后面时更衣室和候场的休息室,虽然都锁着门,可被大海撞开之后,除了令人窒息的灰尘和少量的桌椅什么也没有,方瑜对现场勘察这一套压根就不了解,所以只好跟在罗文的屁股后面,看着罗文搜索脚印和指纹。

“害怕了”罗文没抬头,皱着眉一边眯着一只眼睛看着舞台的外边一边对身后的方瑜问道。

“哪有”方瑜心里一紧,同时回头看了眼第一排那长着大嘴的人皮,但还是嘴硬道。

罗文回头看了方瑜一眼,此时的方瑜右手紧紧的攥着九节鞭,虽然头冲着罗文,可身子微侧,脚跟似有似无的抬起,显然做好了随时进入战斗状态的准备,看见罗文看她的时候还无所谓的摆出一副爱咋咋地的表情。

“嘴硬”罗文转过头又像是个木匠一样的眯着眼睛看着舞台的台板。

方瑜向着罗文方向迈了一步,然后假装饶有兴致的跟着罗文的目光盯着那块台板,然后问道:“有什么发现”

罗文也没回头:“地上发现了很多的脚印,都是高文达的,这个倒好说,太岁吸了人的骨肉,总不能自己把对方的皮带回到这里摆好,所以这活肯定是高文达干的。这没什么可说的。

可重点是台板上的脚印也不少,我仔细看过整个舞台,没有生活痕迹也藏不了人,既然这样,高文达为什么还要在这上面留下足迹呢就是为了看看自己把这些人皮摆的正不正

而且从舞台上的脚印来看,高文达每次行走的路线都差不多,好像在进行一种仪式,这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

“仪式”方瑜好奇的问道。

罗文点了点头:“他每次都是从舞台的左侧上去,然后再舞台的正中间,也是舞台前面这一块会驻足很久。左右相差不会超过一米,奇怪的是到了这里后,脚印就变得凌乱而且不完整,看起来好像很随意,这又和他左上右下这种严谨的行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方瑜用手电去照那舞台正中间的位置,发现果然那里和其他地方差得很多,和舞台其他地方那厚厚的灰尘比起来,那里就好像有人定期去打扫一样,虽然方瑜看不到罗文所为的那凌乱的脚印。可这却不影响方瑜做出一个判断。

“高文达是教徒”方瑜转头问罗文。

罗文听到这一愣,然后反复的回忆了很久,接着点点头:“倒是记得他胸前确实挂着个东西,但是不是教徒我不敢保证”

方瑜靠着舞台将双手插进口袋。看着这一排排的人皮打了个冷颤才说道:“他应该像是个教徒,而且还应该是个虔诚的教徒。所以他不是在做某些仪式,而是他每次到了这里,看见这一排排好像墓碑一样的座椅。和那一张张的人皮,他都跪在这里做忏悔。”

罗文回头看了看舞台上的痕迹,可不么。这脚印和摩擦的痕迹,正是一个人每次都跪在这里造成的,罗文太先入为主,所以忽略了这最合理的解释。可高文达为什么这么做这些本应该和他无关,即便有关,那么相对于高文达来说,他更应该是向华强的死做忏悔,跟这些人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