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立风咬着嘴唇听完张元的解释,一声不吭的盯着地面上张元那条还在断断续续滴血的胳膊。半晌才说:“即便我现在已经形同废人,可我的优势并没有改变,你们此时能用的人也就这么多了,唯一能上的了台面的不过是那三五个人,而我的人数成倍与你,钟家六门将还有四人,加上邢松这一辈的人,今天笑道最后的还是我钟某”
“你以为我是怎么回来的”张元看着钟立风问道。
钟立风冷哼一声:“他们中有人能通知你并不奇怪,只是我没想到科队长一级的几乎全都错过了晚餐,这才导致战斗时间拉长。不然,在你回来之前这里就早以付之一炬”
如果钟立风一开始计划顺利的话,那么摧毁神秘所应该不废吹灰之力,只要科队长一级的全都中了毒,剩下些小的完全不够看,那这场突袭结束确实会相当的快。
可话说到这在场大半部分人却突然一震,接着眼睛全都不住的四下打探,当一震轰隆轰隆的脚步声和地面震感传到钟立风的身上时,钟立风才发现,这么大的院子全都被一群穿着暗绿色服装的人包围了
这群人数量大概在一千到两千人左右,清一色的全是机枪装备,前两排成跪射姿势,后几排成站射姿势,枪口全都对准了围在圈内的钟家人。从姿势和战斗素养来看,这群人应该全是正规军出身,纪律性极强。
“七处”钟立风眯着眼睛道。
张元点点头:“这么短时间内大规模集结武装队伍,只有七处才能先斩后奏,钟立风,你完了”
“爸跟他们拼了”邢松扯着脖子喊道。
钟立风皱着眉忽然笑道:“人算不如天算,看来天要亡我钟家七巧八木,果然是灭门之祸,万没想到的是就差了一步,竟然这命应在这了”这话说完钟立风忽然好像是用尽全身力量的猛然喊道:“护送少爷出去”
张元这才意识到钟立风打算做什么,可他一声等等还没喊出口,机枪那耀眼的火舌伴着强劲的嘶吼忽然就将他的嘴封住了钟家人成片的倒下
那钟家人几乎清一色的冷兵器,怎么可能是这机枪手的对手,尤其在这个距离,除了门将这一级别的钟家人,根本别想有命在这是一场裸的屠杀,是一面倒的战况,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死亡的气息顷刻笼罩在神秘所院子的上空
一群人护送着邢松不停的向墙角靠去,用身体做着人肉盾牌,也顾不得邢松拼死回冲的劲头,司马韵一一下就将邢松敲晕,然后一个大汉扛起邢松就撤去
终于在留下一地尸体之后,几十个人钻进了一个排水井,跟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持枪的队伍纷纷追入排水井,不时还能听见从排水井中传出那瓮声瓮气的跳弹声,之后,一切再次回归于寂静
可就在这时,忽然一支半红不黑火炭色的胳膊,猛的从钟立风的心口处掏了出来,钟立风瞪圆了眼睛看着这长着长指甲的手抓攥着自己的心脏,跟着噗地一声,那心脏好像一颗饱满多汁的番茄,被这只大手攥了个粉碎
同时钟立风眼中的光一下子就消失了只留下一串咯咯咯的笑声
第三百二十九章世仇得报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就在钟立风的身后,竟然是一只鬼
这只鬼身高不过一米六,半红不黑的火炭色皮肤里隐隐还有些透明,但却看不见半根血管和神经的分布,也看不到任何内脏器官,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骨头,而且这骨头好像是女人一样的细小
它细长的脑袋上长了两只不大的角,光秃秃的头顶,却在后脑勺到脖颈见长满了褐色的毛发,因为没有眼皮,一双环眼如同鱼目般无神,令眼球好似白内障一般皆是灰白色,一颗米粒大小的眼仁在正中间一动不动,就连眉肱骨上也是不见一根眉毛,看得人心理发慌
鼻子没有鼻梁骨,是从额头出直直的顺了下来,只有两个不大的鼻孔好像芝麻粒一样粘在上面,就像是蛇一般。和这些相比,最明显的就是它有一张奇大无比的嘴
这嘴左右皆到耳部,说是嘴其实倒不如说是口裂,因为这嘴压根就没有上下嘴皮,而这口里,竟有两个五厘米的黄色獠牙,从下牙的位置钻了出来而此刻它正张着嘴伸出那藕荷色的舌头,咯咯的笑着
它上肢都非常细弱,胸腔瘦骨嶙峋,和这瘦弱上身极不相称的是,它却长了一个硕大的肚子,肚子上没有肚脐,滚圆的好像个肉蛋,而里面好像装满了浑浊的乳白胶,更像是粘稠的酸奶或者是呕吐物,可就是不见软组织器官。
在场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什么,只有更少的人见过。尤其是罗文几人,因为印象太深刻了,这正是金重的式鬼没人看清这式鬼是怎么到的钟立风身后,七个五队的人将钟立风围成了圈。这式鬼是怎么越过这五个人钻进去的
罗文看见了,虽然他的注意力也完全放在了逃跑的邢松身上,可余光依旧瞥见了这个过程,这式鬼是从钟立风的影子里钻出来的
那式鬼嘭的一声将胳膊从钟立风的身体里抽了出来,钟立风的死尸当时扔在了当场五队的人连忙急急后退,场中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个式鬼的身上,而这式鬼旁若无人的看着自己沾满钟立风鲜血的手掌,接着用那藕荷色的舌头不停的舔舐着,仿佛它手上的不是鲜血,而是蜂蜜一般
梁风谨坐在轮椅上的身子猛地就是一震。双手死死的抓住轮椅扶手。青筋暴起的不停颤抖。一双眼睛盯着钟立风的尸体眼皮不停的跳动,鼻孔不断张大缩小,缩小又张大。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屁股几乎悬空在轮椅之上
一瞬间各种情绪一股脑的冲进了他的心里,各种片段,各种回忆,各种新仇旧恨,各种恩情爱惜,将他那苍老的心一下子塞得满满的,凝成了一滴滚烫的眼泪,缓缓从脸上滑落
张元也看着钟立风的尸体,一代枭雄命陨于此。死于式鬼偷袭之下。曾经和他暗地里缠斗数十年,曾经是神秘所最大的隐患,运筹帷幄险些掀翻三个柱子的一角,如今走的如此悄无声息,连句遗言都没留下,作为对手都不禁替他感到一阵悲凉,现在倒在血泊之中,不过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已。
在场的所有人实力全都大打折扣,没人还是这式鬼的对手,真是刚出龙潭又如虎穴可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那式鬼忽然用手掌猛地一击地面,一道滚圆的焦黑印记呲啦一声顷刻显现,冒着森森的鬼气和浓浓的腥臭,接着一个人形从这焦黑印记里被这式鬼拉了出来
这人应该四十出头五十不到,可头发凌乱眼窝深陷,样貌比实际年龄苍老不少,一张黑黪黪的国字脸上满是伤痕,两腮下塌非常的消瘦,因为面宽,更显得他瘦骨嶙峋。
他脸上很脏,显然有一段时间没有洗脸了,上面布满了油泥和黑色的尘土,胡须灰白半长不短。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这人只有一只左眼右眼仿佛是被什么人生生的剜了出去,上下眼睑因为扩张后向内凹陷,结疤封死后显得更是非常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