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内不能再申请。那即使找到真的成悦锦,也没法在五年内申请地标了。”赵以敬答着。五年,对一个企业来说,五年是什么概念太漫长。
“但是没办法,再背水一战吧。”赵以敬摸出烟点上了。缭绕的烟雾,让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作假,这个词在我心里一直不是个好词。我对造假的事心里始终是排斥的,但是此刻,这却成了救命的一根稻草。我问着赵以敬:“怎么做把现在丝绸做旧吗”
赵以敬吐了口烟,摇头缓缓道:“那不行,年代没法做旧,初审首先就是用技术查年代。”也是,同位素,碳十四,都早被用来鉴定文物了。
赵以敬接着说道:“找块民国那个时候的丝绸不难,难的是厂标,不行就做个成悦的厂标吧,到时找找关系,做检测的时候,只对丝绸主体测测,把厂标放过,倒不是难事。反正检测一般都是针对主体。只是这迭字的悦,怎么排布的还是个问题。”
成悦锦没人见过,两个迭字的“悦”的厂标,虽然风物志上有记载,却没有绘图说明是怎么迭在一起的,如今要生生的造出来,也确实很难。赵以敬接着说道:“评审的时候,厂标会做比对,把厂标和图库进行电脑分析。”
“这么复杂万一和图库的重复怎么办”我忍不住叹道。这就麻烦了,因为厂标即使作假,也要找专人参照着民国风格去设计,万一和图库的撞上,那初审即使找关系,也够棘手的。看来作假也不是随随便便做得了的,要想骗过,也需要费一番功夫。
看我一脸沉重,赵以敬笑笑:“别紧张,哪有那么容易重复。随便弄一个,先拖着时间要紧。”
我点点头,却比赵以敬都紧张,手心都是湿漉漉的汗水。赵以敬拍拍我的手笑道:“好了,休息吧,这些事我有应对。”
赵以敬沉沉厚重的语调让我的心稍微踏实了一些。我上楼陪着暖暖睡去,却一夜无眠。不知何时,我已经开始因赵以敬的事业顺利而舒畅,因他受阻而揪心,这种不由自主,我都无法控制。
成悦锦的颜色,厂标,都是未知数,作假都没有谱。那晚我拼命地从记忆里搜索着,那些曾经给浮现在我脑海里杜衡和赵石南的细节,我一遍遍的过滤着,却始终只有大幅华丽的丝绸,并没有细节的厂标的模样。
快到黎明的时候,我的脑中忽然想起夏医生以前的一句话:“心里学上有种催眠术,可以把人催眠以后,让他到自己的潜意识去看看,很多模糊的情景,就可以清晰真实起来。”我的心蠢蠢欲动起来,如果真的催眠了,会不会看到厂标的样子
第二天把暖暖送到幼儿园后,我有些纠结是否去找夏医生,再去打扰他实在不妥,但是催眠这种事还是有些风险,找别人又实在不放心,想来想去,直到中午,还是忍不住给夏医生打了个电话,电话那头是熟悉而有些惊喜的声音:“清扬”
“至瑾,”我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直奔了主题:“你在南京吗我想麻烦问下你,能不能做催眠”
“谁做你吗”夏医生问着,得到我肯定的答复后,夏医生的声音很坚决,“清扬,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我不建议你做。”
、情到深处无惧处
“为什么”我不禁好奇的问着。
“你先告诉我你做催眠做什么”夏医生问着,没等我回答,就淡淡笑道,“是想回忆一些事情吧”
果然是心理医生,我心里又是一叹,在夏医生面前,心理是很难有任何欲望的。我回答道:“是,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聊过的一些我记忆里的事吗我的记忆里总有些近百年前的片段,有的很清晰,有的很模糊,我现在需要让那些模糊的清晰起来。”
“要是这样,我就更不建议你做了。催眠是心理治疗的一种,分很多种方式,也针对很多种类型的患者。有些心理疾病可以用催眠来治疗,轻度抑郁,神经官能,自闭恐惧等等,用催眠的效果是不错的。催眠的程度分轻度、中度、重度三种,你的需求不是轻度和中度可以解决,因为你不是简单的治疗心理疾病,你是需要进入潜意识深处,触发大脑前额叶记忆分区的深度功能。这需要进入重度催眠才做的到。”夏医生声音缓缓的向我解释着,“而重度催眠,一般的心理咨询师是不会轻易做的,因为患者有可能进入僵直或梦行状态。”
“梦行”听到这里我不由好奇的问道。
“类似梦游。”夏医生解释着,“后果会非常难以预测,万一把握不好,会导致精神方面有不良反应。风险很大。”
梦游我倒是听说过,据说梦游的人会完全无意识的蹦跳走路,如果家人看到千万别去惊醒,否则梦游者被惊醒会被吓死。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真的,但是如果催眠要达到这种深层的程度,也确实有风险。我有些犹豫了:“哦,原来不是像电视里演的那种,拿个钟表晃晃,睡一觉就可以回忆起来啊”
“不是。”夏医生的声音有些沉,“清扬,不要用自己的身体去做这么危险的尝试。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问题,如果方便,我们见面聊聊,看我能帮你什么我还在南京。”
我的心一突,本来就是脑子一热的想法,如果风险这么大,我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而和夏医生的见面,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别扭。对夏医生,我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感动抱歉内疚都有点,却也都不尽然。我忙说着:“那我先想想,如果决定做的话,再找你吧。”
“好。”夏医生的语气听不出波澜和失落,“如果要做,一定要找我。虽然我未必能帮你做催眠,但我毕竟在这个行业,帮你找个资深的心理咨询师还是没问题的。”我道谢后挂了电话。心里怅然若失。这条路还蛮有风险。
那还有什么法子可想外婆,清莲奶奶清莲奶奶不能去问,免得打草惊蛇。那再问问外婆也不是没想过,可想想外婆提起成悦锦就讳莫如深的样子,只怕也问不出来。我犹豫着拿起电话给家里拨了过去,果然外婆如同我预料的一般淡淡说着:“我不记得了。”
“外婆,你再想想呢”我死皮赖脸的缠磨着外婆。
外婆呵呵笑着:“傻孩子,我要是记得,怎么会不告诉你的确是一点都不记得了。年代太久了。”
我失望的挂了电话,一整天在公司也没什么情绪,心不在焉的做了几个单子,脑子里反复的想着究竟还有谁,会看到过成悦锦
晚上把暖暖哄得睡着后,屋外飘起了点点雪花。南方的雪,落到地上变成雨。又是一年将尽,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可我和赵以敬的生活,却一波未平一波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赵信俭才能彻底放下篡权董事长的念头,给我们一点平静的生活。想着离赵以敬的生日也不远了,今年我终于能光明正大的陪在他身边,给他选礼物,为他庆生日,哪怕不能解忧,也能为他烦乱的心情增添一丝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