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挟制又多个筹码,这是好事。郭秘书看向田中:“孩子是还是带走吧。”

田中是个狡诈的,虽然他并不清楚这里面的人情关系,但他看着和杜衡并不熟络的孩子,心里已经隐隐有所怀疑,不禁说道:“怎么证明孩子是你的”

杜衡心一横,环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说道:“你可以随便问一个人。他们都能证明孩子是我的。”

田中看着杜衡怀里的孩子一直扑腾着看向茯苓,抬手指着茯苓冷声问着:“你说,孩子是谁的”

田中的声音很清冷,茯苓头皮簌簌发麻,看着田中身子都在发抖,嘴唇哆嗦着,转眸看了看思衡,低声的回答着:“是,是少奶奶的。”这句话说出,她也分不清自己的心在滴血,还是扯痛。

杜衡看田中仍是满脸质疑,也冷声问道:“你又怎么证明孩子不是我的”说着看向郭秘书道,“不让我带走孩子,那我就陪着孩子在这呆着,我看这比外头还安全,还有人守门。”说着抱着孩子就往里走。

郭秘书赶紧一把把杜衡拉住,这位姑奶奶真是个牛犊子脾气,不怕枪子儿不怕死。偏偏周部长死活还得让带上她。郭秘书只好也硬着头皮帮腔:“孩子是她的,让她带上吧,否则周部长那不好交差,你们要不要再打电话问问田代中将”

冈本已经坐不住了,和田中两个人用日语叽叽咕咕的说着。田中有些迟疑:“孩子不能放,放了只怕成悦锦就真的拿不到了。”

冈本眉头紧皱:“不就是个孩子,有什么作用支那人骨头软,枪声一响就尿裤子了,否则我们大日本帝国也不会畅行无阻拿下这么多城。”两人说了半天,看田中还是皱眉,冈本有些不耐,日本政府想要成悦锦,他可以配合,但田代中将的怪罪,他是万万吃不起的,冈本冲着郭秘书和杜衡一挥手,用僵硬的中国话蹦了一个字:“走”

杜衡用力抱着挣扎的思衡,只紧紧盯着赵石南,四目相对,那一眼,便是无数的欲说还休。眉眼里的痴缠,眷恋,不舍,却偏偏要罩上生硬的外衣。赵石南想把杜衡看清一点,再清楚一点,这样来生,他不会不认得她。杜衡最美的,便是那双眸子,灵动而含情。他记下了,细细的把那眉眼,刻画在了心里。

杜衡痴痴的看着赵石南,那棱角分明的脸庞,那狭长上扬的眉眼,铁一般铮铮的傲骨,这是她的丈夫。即使她不能为他诞下子嗣,即使她被他递了休书,即使她被他除名族谱,但是,就算山河崩裂,他也是她此生唯一的丈夫。

她不知道这一别,何时能相见如果不能相见她不敢想,只是低低却又定定的说着:“别忘了秦淮河畔,你答应我的事。”

赵石南扬眸笑了,他怎能忘记,年少轻狂的他,玲珑剔透的她,在秦淮边相约着带她一起过忘川河的誓言。赵石南轻轻的点头,他一定会记得的。

如果今生求不得一个圆满,他不会放弃,就算在忘川河边等的枯骨肠断,也必定会再许个来世。恩爱两不疑,相结共来生。

郭秘书轻声咳了一声,杜衡咬咬牙,抱着思衡大步走了出去,那背影,竟然有几分悲壮。茯苓用力把手背塞进了嘴里,咬出了血。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赵石南盯着杜衡离去的身形,久久的矗立着,直到杜衡投在地上的影子也见不到了踪迹,才缓缓的走了回去。回到他和杜衡曾经住过的屋子,屋子里点着蜡烛,蜡烛上罩了一个铜罩,方才的休书,便是在铜罩的热度下,才将墨迹烘干的那么快,又不至于燃烧起来。

赵石南坐在杜衡的妆镜台边,洞房之夜杜衡趴在这里睡觉,恨不得流口水的样子;第二天杜衡摆了个棋局为难他,眼睛咕噜咕噜灵动闪转的样子;雨夜里杜衡眉眼喜滋滋吃包子的样子,都在赵石南的心里一幕一幕的闪过。他终究还是休妻了,但是他这辈子的妻子,只有那一个女人。

赵石南的手指抚过每一个物件,竟然也有些发抖。手边触过一只玉镯,那是锦葵曾经找的那只假的镯子,赵石南一抬手,镯子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裂声。今生所有的污秽,都去了吧。只希望来生,不要再这么艰涩。

杜衡抱着思衡回到了杜家,却迎上了佩兰焦急的目光:“衡儿,看到若儿没有”看着还在杜衡手里哭嚎的思衡,不禁问着:“这是”却看了看那张和赵石南七分相似的脸已经明了,“石南的儿子”

杜衡点头:“若儿不见了吗”

佩兰的眼泪都要出来了:“不知道哪去了,下午就身子发烫,我和你哥哥哄着睡了觉,忙着收拾东西出逃,方才到后屋找她,怎么也找不到了。你哥哥带了几个下人出去找了”

杜衡安抚着佩兰:“别着急,吉人自有天相,若儿会没事的。”说着看着郭秘书,恳求着:“请等我的哥哥和侄女回来,我们再一起走。”

郭秘书眉头皱起,却也没办法,只好坐在课堂里,不耐的等着。佩兰吩咐下人备了些吃食给郭秘书等人安抚着,却不时的望着门口,盼着杜仲赶紧回来。噙着泪和杜衡唠叨着:“都怪我,我该一直看着的,下午太乱了,大家都闹哄哄的,一定是若儿自己跑出去了,没人看到都怪我”

两个多钟头过去,杜仲和下人回来,看着佩兰,焦躁和愧疚让这个素来沉重的男人有点失方寸:“城里都找遍了,也没人见着。打问了许多人,都没见着。”

佩兰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那怎么办若儿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杜衡心里猫抓似的疼,转头看着郭秘书说道:“郭秘书,我的小侄女找不到了,可不可以宽限两天,等找到了孩子,我们马上就走。”

郭秘书本来已经等的心急火燎,他的家眷跟着周部长已经先行到了重庆,周部长那个老滑头,早变相的挟制了他。他便是不带走杜衡自己逃跑,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家子老小的性命在周部长手里。如今他冒着日本人的枪弹带走杜衡已经够火大了,还要等他再也忍不住,一把把身边一个兵身上的枪拔了出来,抵着思衡:“你够了,再玩花样,我先毙了他。”

、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