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醉醺醺的肥胖商人正由姑娘扶着往楼外走,听到这话,短粗的手指指着海盗们呵呵的笑了起来,“蠢材,蛮,蛮子什,什么都,都不懂”
这商人身子胖大,春满楼的姑娘身子娇弱,他这一晃就有些扶不住。
“混蛋”海盗们闻言勃然大怒,当即就有人要去揪打他。
高武脸一沉伸手拦住,“慢”
接着高武慢慢走到那人面前,“还望这位先生赐教。”
那个胖商人显然是喝糊涂了也不管眼前的是谁,拨拉开扶她的姑娘,醉眼迷离的笑着,肥胖的腰肢笨拙的挺两下,“燕好,就是干呗。”
海盗们恍然大悟。见李华梅红着脸没有否认,心里都酸溜溜的不是这么个味。
大家都在这海上混饭吃,这边还商量着怎么煞煞垂涎海的威风,在美人面前显显能耐,那边都自己上赶着送上去让人睡了。
何况蜜伽罗生得美艳迷人,谁心里没个想法
现在人家在里面玩的热火朝天,自己却在门外等着,哪个心里不憋屈。
跟来的那百十个海盗喽啰知道这样的女人怎么也没自己的份,只想去瞧几眼过过干瘾,只是这时候见头子们都不自在,不好提出来,在那里心里抓挠。
这时忽一人想起来,“高头领,你的女人那个叫媚娘的不是说今晚送还给你吗不会连她也在屋里吧。”
高武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堪。
“姓姬的小子艳福可不浅呢,兄弟,你也忒能忍了。”
高武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捏紧那个奴婢的衣领就提了起来,咬着牙根吼道,“带我去”
后面的海盗听闻,都是群情激奋,咽下嘴里的唾沫,“走走,去看蜜伽罗那婊子干的什么勾当。”
李华梅默然退下,看着那些海盗们争先恐后的向后院奔去。
当最后一个海盗擦着她的身边走过,李华梅转身向二楼走去。
初始她的步子还算和缓,踏上拐弯的踏板后立刻快了起来。
她像一条灵活的鹿一样窜上去,路过花厅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呻吟声。李华梅毫不停步,不顾沿途的惊呼议论一直顺着走廊到头。那里有一个侧室,大开的窗户正对着后面的院落。
姬卿佐正恬淡的敲着琴腹的桐板发出叩叩的响声,轻柔的歌声回转在这斗室里,“三界无安,众苦充满,甚可怖畏。又如行于火宅,步步入死地”
在窗外,海盗们正蜂拥着步步踏入院中。
看见李华梅冲了进来,姬卿佐立刻抓起她的弓从席上跳起来,喝道:“持满”
李华梅毫不犹豫的冲到窗前接过彤弓,将一支箭搭在弦上,努力将弓臂前推。巨大的拉力让弓臂和弓弦铰结着发出吱吱的响声,细密的汗水从李华梅的鼻尖沁出。
然而仍只是半满
“快马上就都进去了”姬卿佐催促道。
李华梅放开彤弓,毫不羞涩的脱去右臂衣袖,将垂至锁骨的细碎长发紧紧地咬在口中,重新拿起彤弓。
“不能再迟,前面的要接近殿门了”西门达观也紧张的站了起来,不停地蘸着额头上的汗。
李华梅紧紧地咬着头发,眼中泌出几线血丝,光洁如玉的右臂像是怕冷一样颤抖鼓胀着,弓臂发出咯咯的响声。
半满持满
如果此刻那些海盗有人回过头来,可能永远不会忘记这幅画面。
一个一直都很文静的乖乖女孩儿,现在正赤着胳膊咬着乱发,像魔女一样散发着死亡气息在楼上的窗口持满。
美人持弓满,清辉玉臂寒。
目标。是殿门
“放”姬卿佐和西门达观几乎是一起喊出来
“崩”的一声,长箭出手
巨大的弓身像是活物一样在李华梅的手中激烈的颤动着,终于抓握不住挣到地上。李华梅的左手上猛的鼓起一道宽宽的血红色印记,娇艳欲滴。
然而这不重要,这一刻,决定所有人命运的,是箭
一道黑色的影子扭曲着直射殿门,砰的一声把殿门射的粉碎,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大殿。
黑色只是一瞬间
一些白色的东西像幽灵一样鼓胀了起来,如同在眼前提起了一道白色的幕布。
紧接着几道妖艳的火线“刷”的将这白色的空间割成一层层,随后迸发出了炽热而刺目的白光。
正对窗口的三人还没来得及扭过头去,“轰隆”霹雳一样的声音响起。
那座大殿顷刻间土石崩裂,瓦砾横飞。粗大的浓烟滚滚而上,蔓延的妖艳红色已经将后院烧成火海。
巨大的冲击波肆虐着春满楼,这座木质结构的花楼像是狂风中的树一样摇摇欲坠。刺耳而绝望的尖叫声四处响起。
李华梅脸色苍白,看着血红的手心向西门达观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幸不辱命。”
西门达观的脸色已经完全白了。虽然他之前听过这个计划,但他没想到当事情真的发生时是如此的震撼
之前姬卿佐说过的话又重新冒了出来,“我们切断了天地间的阳气,里面的火就烧不起来,产生一种能让人致死的阴气。虽然没有燃烧,但其实里面的温度已经十分的高,远远地超过了燃烧必须的温度。上面的木架已经被我们烧掉,一旦我们打破殿门,天地间的阳气就会立刻补进来填充那空间,巨大的吸力会把烘干的面粉和棉布统统吸起来。那种重新开始的炽烈的燃烧非常的美好。”
美好吗西门达观打个哆嗦,看着眼前如同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
“对了,梅梅。”西门达观终于发现了哪里不对,慌乱的问道。“姬公子哪去了。”
爆炸刚一结束,姬卿佐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在下面”李华梅眼尖,先发现了他。
姬卿佐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后院,虽然大多数海盗在这次爆炸中当场身死,但仍有几个离得远的正在地上来回滚着发出痛苦的呻吟。他们都被钉在墙上的木刺爆入体内,痛不欲生。
姬卿佐抱着瑶琴,脸上仍是那副清雅风流的摸样,衣袂飘动,像是步行在地狱里的神。
“他要做什么”西门达观小声的问道。
李华梅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姬卿佐放下瑶琴,小心的拆下一根弦,来到一个挣扎的伤者面前,然后用琴弦套紧他的脖子,绞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