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答应收钱。但是依旧说道:“这回大军复套,犒赏、慰劳乃至抚恤、烧埋都是不小的数目。小号愿意竭尽所能,为国舅分忧,为朝廷解愁。至于那些名门仕宦家的田地,您不方便去收的,小的情愿出头帮衬。”
他也看出来,郑国宝的主要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富豪家的田地上。毕竟那些士绅名门,都是千方百计的扩充自己的土地,要让他们把地献出来不是易事。但是有他在里面帮忙,凭借他这柳阎王、活剥皮的手段,那些名门想不交地,也是做梦。
更何况柳掌柜在此经营多年,也有他的人脉更有非凡的手段,若是两下彼此结盟,日后在陕西搞风搞雨也就方便的多。那些西商将来若是从各处回来,西安府还得有一番争斗,柳掌柜届时便是一支可用奇兵。
郑国宝道:“好。你有这份心,就好说了。只要把收地这事做的成,我自然要在天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马家的子弟能做官,你柳家的子弟,一样可以入仕么。只要你们能够忠于朝廷,忠于天子,就能保证自己的荣华富贵。现在么,我要你保证一件事,就是不要让那些士绅筹到款子。到时候逼得他们只能去卖地,否则就还不出我的债。若是你让他们调到银子,保住了田地,那咱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说。”
柳掌柜笑道:“一切还全靠国舅您的栽培,小的无非鞍前马后,为您干点粗活,这便是您抬举小的,给条活路了。国舅放心,小人这还自顾不暇,怎么可能让他们调到银子而本省的几个钱庄票号,要么就是那些老财的对手,要么就自己都赔的快当裤子了,怎么有余财去救那些缙绅如今整个陕西,都是银根紧缩,您就放心大胆的收地吧。”
他如今的目的只有一个,报复马千里,找马家讨回公道。为了实现这个目标,他自然要尽力在国舅面前买好,因此办事上也就格外用心。
等到点齐了银子,他又道:“这笔钱,不算是替岳大侠还债,只算是国舅在小号入股。以后每年,都会有您的分成。华山派的女侠若是有什么用度上的困难,也可来小号周转,保证一切从优。”
郑国宝也不推辞,只道:“我的分红,你回头替我存在柜上。等我有用时,自然会来支应。劳军、征地,这两件差使,是当前一等要紧的事情,可不能给我耽误了。”
随后几日,整个西安府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动荡之中。无数昔日的名门、大户都在一夜之间瓦解冰消。宅院易主,田地换东家。虽然西商这个时代成为一支较为活跃的商团,但是远水难解近渴,郑国宝一共才给他们留了五天的时间,又去哪筹措那么多现款而即使加上他们窖藏的银子,也往往还不出所欠的高额债务。更别说郑国宝不肯缓限,也只能把视如生命的田地卖掉。
这里面还有些中产之家,本来积蓄就不比王焕章那种大户,指望这次炒河套股发横财的。连田地都算上,也还不出国舅的债,便只好落到典当房产,甚至卖妾卖丫鬟卖女儿的地步。
往日那些锦衣玉食,文采风流的公子们,换上了青衣小帽,躲藏着从后门出来,茫然不知去向。那些大家闺秀们,则在丫鬟的搀扶下,哭哭啼啼的走在街上,跟着自己的家人,盲目前行。
另外还有些则更惨,被自己的家人以一个相对合适的价格出售出去,换取债务上的减免。即使是嫡出之女,只要姿色姣好,也逃脱不了这个命运。甚至还有一些姿色出众,家里又不肯卖的,就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失去了踪迹。包括王焕章的孙女,本来在闺阁之中,居然也莫名其妙的被人掳走。这些士绅告上官府,也只是递进去了呈状,再无下文。
炼青锋的罗剑魁为首的那些赌赢的士绅们,则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疯狂的收债、放债,更改土地契约。连那衙门里的书办,都比平日的工作量增加了几倍。尤其如今这些人也知道,衙门要进行大整顿,很多老吏即将丢掉饭碗。即使与这次河套股无关的人,也得打点起精神,避免被殃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摧枯拉朽二
随着河套的收复,朝廷要在河套筑城,委官,这里面自然也就涉及了利益上的分配。固然河套收复后,暂时只能是以军镇的方式进行军管,文官的空间不大。但是武将粗坯,带兵打仗是好手,管理行政,乃至仓库、钱粮等等,终究是不顺手。这时候,就要看这些吏员的本事了。
越是新建的军镇,管理上的漏洞就越多。如今这些吏员们,已经把河套想成了一个大金库,不知道有多少粮食等着自己去漂没,多少军械等着自己去盗卖。更何况,听说河套有银矿,到时候要能谋个差使,干上几年,就可以安心退休了。为了这个岗位,这帮人自然也要玩命工作,更要知道,玩命为谁工作。
国舅在这一局斗法之中,彻底取得了胜利。河套的人事安排上,他仿佛插不进嘴,但谁都知道,要是不走国舅的门路,那么这个岗位就肯定与自己无缘。因此既然是国舅想要这些人的田地,那么自己也就要让国舅心愿得偿。
无数本来应该烦琐复杂的手续,被小吏们走了一条又一条的捷径,快速的审批完成,形成官方认可的文书。甚至连这些人自己都没想到,自己的办公效率,原来是可以快到这种地步的。当然也有不少人在衙门外哭天抢地,表示那些土地,是自己的,自己没卖,是吏员们搞错了。
对这个的回答,一律就是:搞错了不可能吧你要不到布政使那里反映一下,如果真是搞错了。那就一定是临时雇佣的书办干的不是,我是说我们肯定不会错。这个问题。你让布政使跟你解释吧。不过我们布政使王老方伯,好象上了告病的折子。要去南方看病。至于新布政什么时候来上任,我们就说不好了。你也知道,河南那闹兵变,朝廷的注意力都在那,谁知道几时想起委派新官上任。要不,你去知府衙门看看
等人到了知府衙门,西安知府倒是主动热情的予以接待,然后表示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这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把您的地。划到别人名下呢这是严重的渎职,这是严重的工作错误。我一定给您个公道,您先回家安心等着吧。”
只是这一等,就再也没了下文。乃至到巡抚都察院甚至是巡按衙门,也一样是这个结果,石沉大海没有下文。这干平日里干惯了类似勾当的员外、善人们,这回也能想明白,自己被别人如法炮制了。唯一不同,就是这次的官府。不站在自己一边。
矿税监衙门之内,郑国宝悠闲的靠在太师椅上,那几个被哱云或买或抓来的千金小姐,为他捶腿揉肩。还有的则在剥着葡萄,朝他和哱云的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