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严崇玉:“严管家说做工精美,着实喜欢,被他强要了去。”柳瓶儿转头看严崇玉,那个荷包赫然系在严崇玉的腰上,柳瓶儿的脸终于绷不住了,岳洛还补了句:“我们少主平素喜欢佩戴些珠玉玛瑙什么的。”言下之意便是我看不上这些不值钱的玩意,我虽感这话说的有些伤人,不过也着实没有法子了,柳瓶儿丢下句我去厅里看看,便跌跌撞撞地走了。
我虽有些于心不忍但很快就烟消云散了,拿起一旁做工精美的点心:“你说这柳瓶儿该对我死心了吧,哈哈,嗯,真好吃。”
“颜儿,你可知那姓元的为何对你那样冷淡”我又挑了块点心,模糊不清道:“他素来如此,仇视有钱人。”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他喜欢柳瓶儿。”我脑子迅速转起来,好似从前不曾听闻元瞋出席过任何赏诗会,赏画会,如今这次柳瓶儿组织了一次,他便欣然来参加了,这其中的猫腻我为何没想到呢。“你得设法让柳瓶儿喜欢上他。”
我无语扶额:“我有空闲到要去替人拉红线做月老么”岳洛叹口气:“我有时觉得你有些认不清大局,你还果然是。”
我瞪他一眼,他继续道:“你若能让柳瓶儿喜欢上元瞋,这是一箭双雕的好事。一来,柳瓶儿不再纠缠于你,二来你就彻底收买了元瞋的心了。看你对他毕恭毕敬的摸样,大约他在杭州城也是个利害角色吧”
我再瞪他一眼,竟敢用毕恭毕敬这样的字眼来形容我,罢了,我也不与他计较那么多,便摆摆手道:“他两的事容后再议,今日过来主要还是赏诗的,去那边长廊瞧瞧吧。”
在这条长廊里,我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奚落与轻视,大抵如下。“哎呀,这不是衣少主么看到你还以为我走错地儿了呢,呵呵呵。”“衣少主,你可知这首诗是何人写的是何时写的为何写下的么哎呀,你看我,竟这么问你,你定然不知道,呵呵呵。”
“衣少主,回头我该说说柳姑娘,应该挂一幅三字经出来的,不然衣少主来了也是白来,呵呵呵。”
待周身没有人时,我悄声对严崇玉道:“把这些人都记下。”严崇玉有些戒备:“少主意欲何为”
我挑眉:“看日后有机会,报复一下。”严崇玉有些哭笑不得:“是,少主,我都记下了,不过以后大约是没什么机会的。”
我憋得有些窝火,伏在一旁的木柱上黯然神伤,随手一扯,一副画作不小心被牵连,掉落下来,赶巧,长廊外有一青鼎,青鼎里盛满水,那副画作好死不死掉落到满是水的青鼎里。
我尚未反应过来,便有人冲上来找我拼命:“姓衣的,你今日是过来捣乱的吧。”
我仗着有严崇玉挡在我跟前,不知死活道:“不过是一幅画,这么激动做什么”人群似一下炸开了,更多的人包围了我们,我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竟也有了几分怯意。
人一害怕便会口不择言,好比:“不过是一幅画,我赔钱便是了。”文人们仿若受了奇耻大辱,纷纷开骂:“衣少颜,你以为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
“姓衣的,你别欺人太甚。”伴随着辱骂声,他们纷纷将手中的纸扇向我扔来。严崇玉在一旁也似有些招架不住,今日连剑也没带,罢了,即便带了也起不了作用。
姓岳的便趁乱将我圈进怀里,翘唇道:“此行收获颇丰。”我眯眼瞧他:“看到我这样,你心中很乐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三章
姓岳的眼里满是笑意,在我看来全是戏谑的笑,说话间姓岳的后脑被一把扇子击中,姓岳的眯眼龇牙咧嘴叫痛,我幸灾乐祸:“活该。”
“你这小没良心的,我这是替谁挡祸呢”岳洛边说边捏着我的脸,故作恶狠道。尔后又道:“柳瓶儿来了,方才我们打情骂俏那一幕被她尽收眼底了。”
柳瓶儿一来,众人这才重拾了理智,重拾了理智的文人们纷纷低头开始寻找自己的纸扇,趁乱我故意踢出去几把,纷纷都落到盛水的青鼎中心中顿觉出了一口恶气。
柳瓶儿好一番色厉内荏地训斥着那些仗着人多欺负人的文人,末了,颇有些心痛地走到廊外青鼎旁,微红了些眼眶。
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元瞋在一旁道:“这幅画是柳姑娘的祖父当年名落孙山之时途径洛阳城外的九里亭外所作,黄昏时分的洛阳城,孤雁飞过城门,大约恰如他老人家的内心吧,孤单也彷徨柳生一生只留下一副画作,意义却非凡。”
听完元瞋的一番介绍,我眼都黑了,此遭,我结结实实不该来的,我这是欠了柳瓶儿多大的情啊我该如何补偿她啊以身相许都不为过啊。
柳瓶儿伤心之余,还不忘嘱托随行人员领着我赏诗,末了不忘叮咛一句,领着衣少主远观即可,远观即可。
我心里感谢都这步田地了她竟还未下逐客令,便自觉提出还有事要处理,先告辞了,柳瓶儿大约是今日被我伤了几回,神情都有些恍惚,也无心挽留我,便将我送到门口,我歉赧:“今日实在对不住,我会尽力弥补,还望柳姑娘能原谅少颜无心之失。”
柳瓶儿强掩内心伤痛,故作轻松道:“衣少主不必介怀。”我愧疚更甚,出了门,便一路懊悔:“我不该来的,严管家,我真该听你的话,我真不该来的。”见严崇玉不搭腔,我回头便瞧到一张笑意盈盈的脸,我顿时恼了,憋闷已久的火气全都撒到了严崇玉身上:“你看我这样窘迫,你很乐意是么你要真乐意你就笑出来啊,你这样憋着多难受。”
严崇玉终于收敛了笑意,一旁的岳洛却毫不客气地大笑出来,我随手将折扇甩过去,岳洛眼疾手快,伸手接住飞来的折扇,依然大笑道:“看你平日里故作老练,今日一看,小孩心性十足,原来这才是你。”说完继续大笑。
我正要发作,却见别院的老管家袁伯气喘吁吁地跑来:“少主,慕少主方才带话到别院,说是连易醉倒在孟云阁,说是少主若放心,便让连易在那过一夜,明日送他回来。”
幕七万岂是善类,留连易在他那过一夜,我们连易的清白可就给毁了,这小子,真会给我招事儿,青天白日,怎会逛到烟花巷去。我们骑马往烟花巷而去,片刻功夫便到,看到幕七万的马车停在孟云阁门前,我松口气,还好幕七万没将连易带到他府上。我深呼一口气,便走了进去
孟云阁的女人如狼似虎,有个别豪放女遇着自己喜欢的即便是赔钱赔人也要倒贴,最闻名的要数桃枝和荷官,我心中祈祷不要碰着这两个,所以像是做贼一般轻手轻脚地上了楼梯,却忽而自背后响起高亢的一声:“哎哟,这不是衣少主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荷官荷官快出来看啊,你心心念念的衣少主竟然真的来咱们孟云阁了”
我转头看去,原是孟云阁的妈妈迁竹,十年前孟云阁的头牌,如今虽上了年纪,却也算得上风韵犹存,是秦淮良的红颜知己,从前也做过嫁给秦淮良做小妾这样纯真又简单的梦。
这一切来的那么突然,以致我尚未做好准备,荷官便忽而扑了过来,扑得情急一切,差点将我扑到楼梯下面去。
我扶好荷官,挂了丝笑在脸上:“荷官姑娘好。”荷官姑娘笑得不能自已:“自从上回在楼上对衣少主惊鸿一瞥后,荷官一直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