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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47(1 / 2)

全身的力气,靠在他胸前,双手捉住他的衣襟:“崇玉,带我回衣家堡,我爹的三年大祭,我要在他身边。”

崇玉也不再问我什么,伸手抚上我的额头:“少主,你发烧了,待病好了我们就出发,嗯”

我紧紧抓住他的衣襟,表示立刻就要走,这个地方,我是片刻也不想多呆下去。

崇玉便让叶旭君带着我换了身衣裳,又叫来最近的大夫替我伤着的地方上了药,尔后又开了些退烧的药,午后时分便带着我一道上路了,叶旭君在一旁嚷嚷,说是待她兄长回来道个别再走也不迟,我懒得搭理她,便由着崇玉扶我进了马车,放开轿帘时,我仿佛看到了远处大树下晃过的一个人影有几分燕王的影子,再抬眼去看时,又不见了踪影,随后摇了摇头,唾弃自己的不坚定,最后放下轿帘,崇玉便驾车离去了,叶旭君在马车后面喊着说是待她兄长回来了会去杭州看望我们,喝了药的缘故,我在马车里沉沉睡去,昏昏沉沉中感伤:我终究还是要依附于旁人。

再睁眼时,是崇玉将我抱在怀里往一家客栈走去,我烧得有些迷糊,听得他跟掌柜的开了间上房,掌柜似乎道了句这姑娘可真是美人,崇玉没应声,掌柜又道了句公子可认识这姑娘,我终于睁开眼,瞥了眼那多事掌柜,冷冷道了句我们认识,掌柜便识相地闭了嘴。

崇玉将我放在床榻上,替我盖好被子,尔后转身,我气若游丝喊了句别走,崇玉坐在床边,目光深邃,抚了抚我的额头,说是不会走,只是去煎药。

我有些鼻塞,喃喃地又叫了几遍别走,尔后沉沉睡去。

一路匆匆,到了杭州城时,依然没赶上我爹的忌日,我脸色不是很好,急急往山上进发,到了衣家堡时,虽说有心理准备,依然被眼前的断壁残垣废墟一片的景象给触痛了,只剩衣家堡门口的那座金山,金山后面只剩废墟,我不敢再往里面走,害怕看到从前熟悉的场景全部消失殆尽,我转身往后山去,去到我娘的坟前,光秃秃的梅树依然苍劲矗立,我娘的坟旁边还有一座坟,旁边一株青松在苍凉秋季里依然郁郁葱葱,坟墓周围已是芳草萋萋却依然干净整齐,像是有人定期过来修剪旁边的树和草。

我抬眼看崇玉,崇玉说我父亲的坟是燕王修建的,我心中有些微动容,幸而他并未丧心病狂到将我爹抛尸荒野或是直接葬身火海。

崇玉买了些纸钱和火烛还有祭品摆成盘放在坟前,我跪在坟前,将纸钱丢进火盆里,我跪在这里才发觉我爹坟墓的后面还有一座坟,石碑上赫然刻着我的名字,坟墓周围被围了四层,春夏秋冬花期的花各是一层,如今第三层的白菊盛然开放着,肃穆且庄重,方才被花儿淹没并未注意到,如今看到自己的坟墓才想起当初燕王以为我死了,不知他当初是以怎样的心情修建了我的坟墓,墓碑上刻着的字是“吾妻少颜”,我心中一痛,当初初见他时怎会想到我们之间会成了如今这样,这样的光景是怎样造成的

我在坟前跪了许久,从午后直跪到傍晚时分,山中多雨,薄暮笼着细雨这般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崇玉将披风遮盖在我头顶,替我挡去细雨,跪到最后膝盖连着整个腿都麻木了,崇玉跪在我身旁说:“少主起来罢。”

我看了他一眼:“崇玉,你看到我爹那样被禁着,从前那样骁勇的一个人一夕之间成了废人,你可有生出哪怕半分的同情过”

崇玉垂了眼,尔后抬眼看我,眼中一派清明,他的眼神一直未变,他说:“少主,在衣家堡家变之前半年我才知道是我娘禁了堡主,我劝说无果,我娘对堡主的恨意已是根深蒂固,自此,我自觉无颜面对你,我便一直想着要离开你,离开衣家堡,我想,见不到你便不用时时刻刻心存愧疚还要面对你,你不知道,看到你的双眼,我有多自责与惭愧。”

雨雾朦胧间,崇玉神色安宁,眸色深沉,他从不是巧言令色的人,如今他愿意说这么多想来是想多宽慰我一些,也想叫我放下仇恨。

我垂了头,低喃:“也是造物弄人,若不是你与我心生嫌隙,又怎会有燕王什么事,我又怎会爱上那样的人”

闻言,崇玉眼中一闪而过一丝悲哀,继而恢复正常神色:“少主,走吧,雨要下大了。”

是夜,崇玉要带我落脚客栈,却被我拒了,我领着他直奔元瞋的住处,元瞋并不富裕,住的只是西街一处普通的带一个院落的小宅子,我们到达时,宅子外头已悬起两盏红彤彤的灯笼,朦胧却温馨,我摇了摇门环,片刻便有人过来开了门,是柳瓶儿,她手中还抱了个白白嫩嫩软软糯糯的奶娃娃,柳瓶儿见着我先是露出几分惊艳的眼神来后又疑惑地看我:“姑娘找谁”

我挑眉将她一望尔后越过她往里走:“借宿一晚。”

柳瓶儿急急拦着我:“姑娘留步,姑娘是何人,无故借宿不认识的人家,恐怕不方便罢。”

“柳姑娘,我们少主无处可去,想住你这儿。”柳瓶儿回头一瞧,瞧见是崇玉,面露惊愕,再赶上来瞧我,一手抱孩子一手指我:“你你你你是”

她怀中孩儿笑眯眯地看我还伸出手来想叫我抱被她娘被她娘护在怀里:“你你是人是鬼”

我挑眉望她:“你见过这么美的鬼”

柳瓶儿见我说话更是吃惊:“鬼都有惊为天人的容貌的,少颜少颜分明是男儿的,怎怎的死了便成了成了女鬼啊”

我懒得与她废话,便径自进了屋子,见着正在作画的元瞋,元瞋见着我也是大吃一惊,我如进自家门,悠然坐下,对着柳瓶儿道:“我饿了,给我做吃的。”

元瞋看柳瓶儿,询问道:“她是衣少颜”

柳瓶儿犹豫着点了点头,元瞋也从木椅上跳了起来,立刻护在柳瓶儿和孩子跟前,问了与柳瓶儿一样的话:“你是人是鬼”

我翻了个白眼:“我真的饿了,柳瓶儿,快去给我做吃的,我快一天未进食了。”

元瞋终于放下戒备:“这番颐指气使的摸样,也只有衣少颜才会有。”

柳瓶儿点了点头,尔后上来捏我的脸:“你真的还活着。”

“感觉不到热气么死人不都是冷冰冰的么”

柳瓶儿终于全然信了我,只是对我的性别一时还接受不了,最终又欣慰道:“得亏当年你拒了我,不然我岂非成了笑话,女子恋慕女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你长得这么美,我早该想到你是女子的。”

我瞥了她一眼:“捏够了没快去烧饭给我吃啊。”

柳瓶儿这才喜笑颜开将手中的奶娃娃塞到我手中让我抱着:“少颜,先替我抱一下缱缱,我这就去给你准备吃的。”

我一个不防备,就被娃娃塞了个满怀,奶娃娃瞪大一双眼睛滴溜溜地瞧我,我一时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不自在地回瞪着奶娃娃。

“以后不准这样颐指气使地待瓶儿。”元瞋不满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