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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自去的,故也未曾特别说明。如今这图上标出的好几条全是水路,无一例外。

“这可如何是好”白玉堂暗自跌足,大悔没多说一句。忽听耳后风声细微嘶鸣,不及细思,反手一掌击出,低叱道:“什么人”

来人身形一转已又到了他背后,接下那掌笑道:“白兄真好精神,大半夜的不睡觉,却喜欢出来遛达。”正是展昭。

白玉堂尴尬地顿了一下,没好气地抽回手:“你不也没睡。”展昭道:“我倒是想睡,本也不想妨碍你。无奈你这耗子出窝时不但不将被子整理好,连窗户也不关。展某虽然不畏寒,但冷风一灌,总没法当不知道,只好醒了。”

一番话说得白玉堂几乎要钻进地下去,眼珠一转,强自仰脖道:“那那是我想叫你没叫醒,故此特意让风吹吹你。”展昭道:“哦,是么那你手中这是什么,我怎么却不知道”说着就去拈那路线图。白玉堂赶紧将手放到背后,瞪眼道:“这是我的事既然我没有告诉你,那么你该知道我不想让你喂”

他没来得及说完就发现展昭已经把路线图从他指间抽了出来,而他竟然下意识地没有阻止。抖开图瞟了一眼,展昭点头道:“画得还算详细但是白兄,莫非你打算游过去要知道我们已经明白那是一个小岛。”白玉堂泄气地转身面对湖水,道:“我承认我忽略了这一点。”展昭却笑了:“那么跟我来吧。虽然要绕路,但我想不会多耗太久。”

白玉堂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意思”展昭道:“我刚好知道有一条陆路”白玉堂吃了一惊:“怎么会不对,我是说,就算有,你怎么知道的”展昭道:“如果我没猜错,这张图是你今天才找人画的。而且既然我不知道,那一定是我不在的时候。”白玉堂道:“那又怎样”展昭道:“你没想过我不在的时候去了哪里”白玉堂道:“去了哪里”展昭道:“我去找了那位樵夫。他说过他去君山上伐竹的,那东西用船可不好运。”白玉堂眯起眼睛:“这么说,你找他问到了去往君山的路,并且也没有打算告诉我。”

这次轮到展昭尴尬了。避开白玉堂的逼视,他匆匆确定了一下方向,道:“我想如果我们走得快,天亮前应该可以到。”

白玉堂权衡了一下,决定暂时不再纠缠他避而不答的问题。不过在跟上去以前,他依然用细小但足够展昭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警告道:“明明跟我在一起却意图扔下我的想法,你最好再也不会有。”

展昭转头看他:“那么你呢你半夜三更一个人跑出来,难道不是意图避开我”白玉堂做了一个很古怪的手势,道:“那不一样。因为这种事情,对你而言是职责,对我而言只是消遣。我可以随时撒手不理,但你不行。所以行事方面,我有权比你自由。”

直到寻到那座隐蔽的小桥,展昭也没能想出如何辩驳这番在自己看来明明是强词夺理却偏偏一时又找不出漏洞的说话,最终只得作罢。

踏上君山时天刚蒙蒙亮,晨光洒在二人身上,生出一种朦胧的刚柔并济。果然见前面有兵士驻留,瞧来还是轮班日夜值守,显然滕宗谅对银针被焚一事相当重视。展昭拉着白玉堂躲到树后,皱眉道:“奇怪,上岛的地方怎么没人看着”白玉堂撇嘴道:“这地方景色虽还不错,毕竟没什么人住,平民百姓谁会闲着无聊过来总是他们就此偷懒呗。”展昭道:“要是为了减少人力,那就更应该只看守住入岛处了啊。”

这样一说,白玉堂也觉奇怪起来。想了一想,道:“或许他们希望那烧树的人再来”展昭道:“渔樵都知君山被封,可见这事是明白告示了的。那烧树的人不论是谁,再来时若发现入口处无人值守,岂不起疑”白玉堂道:“也许他只是个办事的,不会想那么多。”展昭失笑,道:“那捉了他也无用,何必费神。”

正说着,忽听一阵高歌声由远及近。那唱歌人似是醉了,声调不太稳,音量却大得离谱。手中还打着拍子,只是杂乱无章,全没合拍。兵士们都朝那方向望去,一个个不由自主地打叠起了精神。

只听那人唱道:“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哈哈,五更寒梦里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春去也”唱到后来,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余下那“天上人间”一句,怎么也唱不出来。

“这人好大胆子。”白玉堂摇头道。展昭忍笑道:“你都说他胆大,那必是胆大到极处了。”白玉堂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展昭敛起笑容,续道:“不过也没错,确是胆大。”

此时距太祖兵变不过百年,五代十国的混乱情形在不少百姓家族传说中还算得上新鲜。赵氏一统天下后,平民免于流离动荡,士兵免于战火硝烟,自然都感怀于心,只念皇恩,不思前朝。文人将些心事借词传唱,原属正常,但现有一个奉旨填词的柳三变,照顾得普天下教坊数年生意,又有谁会去唱南唐后主的亡国之音更别说唱得这般动情,仿佛李煜转生一般,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个大不敬。也难怪展白二人都不禁站直了些,要看看这醉后狂歌的是个什么人。

却见山后摇摇晃晃地转出一个人来,还在大力打着拍子,脚下跌跌撞撞,也不看路,正哭得起劲。好容易挤出“天上”二字,又哽住了。这次干脆往地上一坐,捶胸顿足地放声嚎啕起来。白玉堂直被他嚎得浑身难受,悄声道:“猫儿,我让他闭嘴好不好”展昭也不怎么舒服,却还是道:“忍忍吧。他这般哭法,就算不把人引过来,自己也一会儿就累了的。”

谁知展昭这话却说错了。那人不仅没累,反倒越哭越大声,直如这一辈子都没流过泪,要在今日全部宣泄出来一样。兵士们本来早该去喝止,却不知如何,都不敢上前。有几个偷偷跑入后面营中,去报告上面的辖管官员,其余人都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他哭。

不久兵士们中间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又很快平复。一个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闻报步出营来,行向那人。展昭见了这半老书生一愣,轻声道:“这人身形好生眼熟。”白玉堂嗤笑道:“你这贼猫,见谁都眼熟怎的”展昭目送书生走到那人身边,忽然眼中精光一闪,道:“他除了官服,倒也难认。不过若不是从未离得近过,本也该认出来的。”白玉堂皱眉道:“别绕圈子了,他谁”展昭道:“滕宗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