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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火心儿就能将它变成灰烬。

“呵这里面和外面有什么区别么外面乌烟瘴气,毒物漫山遍野,我看还不如这里边幽静自在呢”我讥笑的说着,无意间看到他眼中的一丝喜悦。

他突然说道:“我看你极具慧根,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佛门呢”

我不禁心中漫笑,他都要死去见他的佛祖了,还在这开着玩笑。我就说:“我才没兴趣,一个人会思考世界和人生,心里念不念世间的众生,这又和是不是佛家弟子有什么关系呢”虽然这是我开玩笑的说法,可我心中从来都没有把佛和教做为心灵的依托,因为我想,我应该打记事起以来,就是个务实的人。

一边看看口不择言的甘珠大臧,一边想我生着的这一隅狭小暗黑的世界,不得不让我又在爱德华w萨义博的东方学中徘徊一回,这个试着力图摆脱意识形态的控制,却最终“被”控制的人,我将他说的话理解成了我说的话:每一物质的存在和生长都需要一种与其相异质,并且与其做殊死搏斗的另一个自我存在,或许没有人理解我说的这些,但我想,将他放在一个和我相同的环境里,他的思想中便会自然而然的萌生出这一层隐隐约约的思想来,这是必然的,也是自然的就好比,我像理解我生着的这狭小的世界,就必须读懂戈尔斯坦的喇嘛王国的覆灭是一样的。

所以我不需要再去理解太多关于别人和这个世界的事,看着眼前这个似一滩死水一样的疯癫和尚,我就对他说:“我会向土司老爷说,让你继续活下去”他笑了,他再没有说任何话,我不知道他在笑我,或在笑熬吉,或者笑这个世界。我只看到他隐密的笑马上就消失了,只见他缓缓的将手伸进自己破烂不堪的衣衫褴褛中。就这样摸啊摸的掏了许久,才掏出了一本泛着淡淡光彩的旧书。

见他闪着潺潺的泪光一页一页的翻了起来,我便借着微弱的光看见了那破书上面五彩斑斓的字,一个个形状各异的藏文朝不同的方向扭动着它柔软的身子,像一条条彩色的虫子一般用心的爬着,好似要爬出出中,爬出这个黑暗的牢笼,冲向外面略带光亮的世界。

正在这时,里边的字突然焕发着彩色的光,那光随着洒进来的日光在黑暗中更加的绚丽了,一会儿泛着金光,一会儿闪着银光,一会变成绿色,一会儿又成了红色,再等几秒又成了透明色,似一颗颗透明的珠子一样。我和多吉泽让都被这奇幻的平静迷幻住了,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吧,那斑斓的色彩又开始隐约着缠绕着在我和泽让的牙齿上打转转

“这,这是什么”我惊讶的说,双手紧张的抓着袍子。

“这是所有光明,力量,智慧聚集成的源泉呀”甘珠大藏自豪的说着,几颗冰冷的泪珠子流淌到地面的杂草中。

我很困惑,因此没有说话。只见他双手托着破书缓缓的朝我递了过来,眼眸中充满了希望的光,泪水依旧包裹着双眼。

竟是什么样的力量啊我猜不透,让我接住了这书。我斜了下身子,对着外面洒进来的光。上面三个古老的藏化文字出现在了我模糊的视线里,丹珠尔泛着金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说:“它为为什么会散发着彩光呢”甘珠答说:“它上面的字是用金,银,铜,铁,绿松石,红珊瑚,珍珠等其中原料研磨成的汁液精心书写而成的”我疑惑的点了点头,又问:“你为什么要给我呢”见他越加的悲伤,泪水串成了珠帘。说道:“我想在我的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它了,这是天命呀我不想让它毁灭在我的手里,噶当派虽然亡了,但灵魂还在天上看着我呀与不想成了罪人。”说完,已经跪倒在了地上,头也底垂到了地面。

我说:“我应该把它交给措极喇嘛吗”

他说:“不要,措极会玷污了它。”

“噢”我没有再说话,我不知道这丹珠尔有什么神奇,但揣在怀中还是隐约的感觉到它在发烫,似光一样,快要沸腾了我的血我和多吉泽让走出了牢笼,我没有看甘珠,只觉得背后一双期盼的眼睛目送着我走出黑暗。

我对我身后的多吉泽让说:“你说熬吉会把他怎样处置呢让冷酷的行刑人玛啵无情的割掉他的头颅吗”

“那个疯癫的喇嘛他的死活又关我们什么呢”多吉泽让漫不经心的说,脸上又和以往一样,恢复了什么都没有的表情。

于是我无奈的笑了笑,脚步放的快了。

我急切的找到了阿妈装首饰的象牙盒子,将那本还在发烫的经书放在里面。终于等到了天黑,我决定将它暂时埋在那颗大铁树下面,让它伴着深沉的铁树安睡过这个漫长的夏天,我知道,虽然铁树没有它的年岁长。

我找熬吉,梅朵说他昨夜在坟垠旁坐的太久了,染上了风寒,说是见不得人。我说我非要见他,于是不顾一切的闯了进去。

见他死悄悄的横躺在他的那大床上,散乱的长发顺着木床的边沿垂到了地上,如果你不注意看,他就像极了一个病入膏肓的老女人,枯瘦的身子连奄奄一息的呻吟声都没有了

那铁炉中用獐子的睾丸中的东西做的香料还在慢慢的燃着,释放在难闻的青烟弥漫住了整个屋子,此刻我不知道用哪个词来形容,是“香烟缭绕”还是“乌烟瘴气”。反正让人觉得好不自在,我想出门去,但我又想起了那个暗黑的牢笼中被扼杀了自由的疯癫僧人甘珠大臧,于是心中充满了一股莫名强大的力量。

进前去,“你要杀那个疯癫的僧人吗,”我说。

他没有说话,我看到他依然闭着眼睛不闻世事。

我突然双膝跪地,哀求道:“能不能不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