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狗之一。”何青屏经他提醒,意识到楼上有狗的重要性,今后收什么贵重之物,没汉堡看守,外出时还真不放心。
“真的啊这狗的小崽不便宜,我懂的,到时怎么养,我想办法就是。”张松来了精神,“它多大了”
何青屏没想到他这么喜欢狗:“二个半月吧。”
张松掐指细算:“这狗十个月大,差不多长成熟,春节前后可配对,明年这个时候就有崽了。”
何青屏微微一笑:“只要能配上,肯定少不了你的,只有一只,也给你。”不介意他计算时间表现出要自己确认承诺的精明,尽管也不喜欢,重要的是那只还没在娘胎里的狗崽加深了双方的关系。
张松递给他香烟,轻声说:“我一直保留着过去的供应渠道,有时跟冯运出去转转,是他车来车去,闲着也闲着,当旅游了。”凑近身子,接着说,“其实,冯运的渠道不灵,你见过那个姓苏的女人,那样的女人是什么人是生意人,那玉罐,真要收,肯定不下万元,收古董,要找源头,就是东西的主人,或者是从墓里挖东西出来的人,那些是什么人不是生意人,他们不想利益最大化,只想把东西变成现金,变成屋里的柴米油盐,即使有好东西,他们不识,也根本不会市场行情这一套,觉得能让下半年衣食无忧,就满足了,这些话,对冯运我都没说过。”
何青屏边听边点头,悄悄地改变一些对他的看法,原来只知道他以假乱真的本事,现在更知道他老辣周密的一面,这种人不易上当,因为他不跟聪明人打交道,即使遇上聪明人,到头来他一直装傻,结果聪明人成了傻瓜。
张松聊兴不减:“我带你出去,不是去宾馆,是直接去山寨和家里,要不就是他们过来后租的临时房屋,每个人兜里只有一些皱巴巴地零碎钞票,这些钞票是卖别的东西换来的,当命一样,当看到成交后的大红钞票,那眼睛闪光闪得哟,能直接照出钞票上的水印,就一条,双方谈好的,一定实现,不能让他们感觉受了骗,一百元给我们了,我们卖一百万,不眼红、不生气,因为他们觉得与自己无关。”
何青屏像听天书,表现出浓厚兴趣:“对的,就这像从厂家直接购买产品一样。”不想打断他,发现原来对他的行为有些误解,上次想欺骗自己,那是他把自己当成了生意人,生意场上诱瞒哄骗,实在属正常,坑了谁,谁倒霉,更活该。
张松拍拍他的腿:“前天,你弄走的那条鞭子,我感到它是件玩意,也感觉到你当时用了心思。”
何青屏暗吃一惊,居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低声问:“我能有什么心思”
“兄弟,别看冯运是警察,察言观色很厉害,那是审犯人的时候,犯人本来就吓破胆,实情自然容易露出来,单就古玩这一行,我看人,不比看古玩差,想知道我怎么看出你用了心思吗”
“当然,既然相处,必须先交心,不管是坏是好,坦诚地说出来。”何青屏收起对他的轻视。
“那好,看古玩,重要的是先看有无文字,瓷器要先看底款,那金柄上有图案,也有文字,你忽略而过,冯运骨子里没这方面的天赋,为啥总认为别人不敢欺骗他,自然会忽略很多细节。”张松盯着他的表情。
他又微笑:“你觉得我收了鞭子,是欺骗你们了吗”
张松双手乱摇:“一点都没有,这就是你的高明之处,看出物件上的关键,你没说,也没人问,这就不算欺骗,鞭子,我压根不想要,如果你能拿来,总不至于大家空手而归。”
“你还没说怎么看出我的心思的。”何青屏反倒催问。
张松喝口茶,抿抿嘴:“自见到鞭子,到我们离去,时间够长的吧,你没说想要,等出去后,你再折返回来,过程特别仓促,冯运和苏曼香根本没反应过来,不仅顺利拿到鞭子,还压了价,我敢说,苏曼香为只收八百块,事后会后悔死,当时她不得不让步,因为她的饭碗捏在冯运朋友手里,想砸就砸,砸起来比瓷器都清脆。”
“你为啥不向冯运揭穿呢”何青屏不再绕来弯去。
“揭穿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我缺玩意儿,一心依靠冯运的来源,我会揭穿的,这样,我少了一个收藏对手,不缺玩意,还揭穿,那我是缺心眼,兄弟,实话实说,我是看实际利用,没别的,每个打交道的人都是一件古玩,利用好了,都有意想不到的价值,对我来讲,收购轻于销售,所以我偏向你。”
何青屏像被人强行灌进一桶冰水,心里冰冷一片,寒意直透后背,但他知道,这就是古玩人生最坦率的表现,似冰刀绝情,如掏肝般残酷,庆幸给自己上这一课的是张松,而不是今后遇到的某个强人。
何青屏站起身,略微有点激动:“叫你一声张哥,今晚我请你喝酒,没别人,就我们俩,我兜里一共只有三十六元,但你别跟我抢,就是赊帐,这顿也算我的。”
张松再次直视他的眼睛,笑着拍拍空椅子:“就按你说的,你请我,现在,轮到我向你请教了。”
何青屏诧异地坐下:“你是毒眼师傅,还能请教我什么”
张松一拍双掌:“你拿走那条鞭子,当晚我一夜没睡着,那条鞭子一直在我眼前晃,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瘾,什么瘾看东西,要看准的瘾,不要,也不能走眼,我承认,那鞭子我看不准,你收,绝对不是把金子拆下来打首饰,不想我再失眠,只有你告诉我真情,先不管它的真假,只管你是怎么看它的。”
何青屏从他身上悟出很多有趣的东西,也不考虑可能带来什么样的结果,非常耐心地把自己给白岚讲过的细节再重复一遍。
末了,张松心悦诚服地抱拳:“兄弟,看不出你的学问这么大今后,我俩相互间亦师亦友,成为最好的搭子吧,我,永远不把你当生意人。”
何青屏也不虚假作态,倒觉与他有些惺惺相惜,喝茶抽烟,一路纵横闲谈。
第25章 梦魇
刚上床,何青屏收到沈鸿滨的短信:
“八小时内,井然有序地预约,表示我引领着工作,八小时外,仍忙着预约,那是生活的绳索牵着我,预约有瘾,它也越拉越紧,有时,它是我的心理慰籍,更多的时候,它正在绞杀我的未来生活。”
深更半夜,隔三岔五会收到她没头没脑的文字,渐渐成为一种习惯,连续几晚收不到,心里会微微不安,他暗自嘲笑所有夜晚已被她预约,每次躺下会不由自主地等待,深知这就是她所说的预约成瘾,牵着神经,也扯着睡眠深度,他很赞成她的活,异议是她没绞杀自己的未来,而是利用黑夜的渗透,将短信的毒性发挥到极致。
每当接到这样的短信,就意味着一个悬念,最大的悬念并非短信内容,而是整晚不会有第二个短信出现,事后更不加任何说明,他清楚,每经受一次神经质般的鬼魅袭扰,自己的精神毒害就加深一层,日复一日,她通过谋害睡眠来扼杀自己的内心,直到她占据和统治自己的生命。
在他的心里,她是一只昼伏夜行的枭,一直盘旋在某座孤墓的上空,她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蜷缩在千里之外床上的他,她知道如何一击而中,且击不致命,只豁开一道口子,流出潺潺鲜血,她必须用他的血来祭奠孤墓里的空棺,警告身在远方的恶魔,得不到他的血,就意味那只枭的生命会在狂暴中逐渐枯竭,将从高空坠落并掉入那只空棺材,那是她很早以前为自己挑选的殉情墓地。
每次接到短信,夜的漆黑变得五彩幻动,思绪像初喷火山口一样活跃,梦中画面拥挤不堪,直到拂晓曙光驱散所有幻影,他仍在床上疲于奔命。
当他努力驾驭四下游走的意识时,短信铃声再次响起,他迅捷无比地点击
“夜晚的皮肤是性感的,灵魂的颜色是燃烧的,的模样是跌宕的,宝贝,你让我体验到自己炫舞的新生命,为此,我愿意取消八小时内外的所有预约,等待你来柔情地绞杀我。我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