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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年幼,前不久,我妈去世,临终一再交代,无论如何要完成爷爷的遗愿,把祖宗接过去供奉,我家很穷,但爷爷选的位置很不错,向阳,还空旷,特别安静,正好适合祖宗们读书,昨天我来过,今天正式提出请求,希望老辈们看在同一血脉,同意我的请求。”

那洪钟般的声音又响起:“谈氏祖墓在铁板镇已存百年,靠历代祖先的接力侍奉,脉息传递,才有今日之家族运势,就我个人而言,深恐大动招来山神愤怒,影响先人九泉安息,为此计,谭氏子孙不宜移迁,继续让祖宗和睦共眠。”

何青屏暗呼一声惨,主持老人定是族长,他张口定调,其余肯定顺势推卸,这坟不可能再迁。

只听谭诚金绝望地哀嚎一声,眼巴巴的瞧着众老:“向阳峰上供着数百位祖宗,我家祖宗一共只有四尊,从比例上讲,只占百分之一,迁移应该算不上大动,刚才您老也说了,气势已形成,岂是旁支所能影响,另外,在迁移中,尽量不弄出动静,不影响山神和祖宗休息。”

另一个沙哑嗓音响起:“如果早来二、三十年,不越百年期限,要迁,是可以商榷的,超过百年,山上已同气连枝,即使是旁支,也是整体一部分,我支持族长的意见。”

他和她握一起的手全是汗,她的心情起伏传递手上,焦急中不停挣动。

谭诚金“扑通”又跪地上:“不管百年,还是千年,都超不过孝顺为先,几十年来,我家祖宗一直在这里孤守,没有供奉与香火,是的,我们承认不孝不顺,但现在想弥补,难道就晚了吗是的,晚了,晚了就不能弥补了吗是不是要让他们成为千年的游魂和野鬼是不是为了你们的孝顺,必须牺牲他人的孝顺”

一席话,听得何青屏和夏冰洁都为之动容,也在老人中带来震动,有几位老人开始交头接耳。

洪钟般的咳嗽过后:“祠堂,为族人共有,不搞一言堂,大家有话,请讲当面。”

一位老人用拐杖墩地,三下“铎”声响过,气喘嘘嘘地说:“大家不要忘了,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真正的姓氏是什么如果大家愿意,我都想把姓改回去,看看门口那副对联,它是谁写的当年,我听我爸提及,说爷爷一直愧疚,为什么我不说,大家都明白,这个家族繁荣到现在,靠的是什么不是拼争,不是掠夺,靠的是与事无争的包容,现在,为什么不能包容谭家的子孙呢列祖列宗在天有灵,也不会介意的。”

谭诚金哭着连声说“谢谢”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飘荡:“这么多年,来铁板镇谈迁坟移墓的人不少,都是要迁进来,大家都知道,确实有外姓人迁来了,先不说这些,只想说唯有今天,我们出现明显分歧,为什么呢因为牵涉到这个家族的历史,他爷爷走之前,跟我聊过,说有一天会回来的,说他是奉父命再次迁移,在座的也都听说过,他们一家一直放心不下那些家传的物件,他说会让那些东西化为尘土,再还给老祖宗,现在,他已化为尘土,想问谭家小子一句,那些东西今在何处”

何青屏再次震惊,竟有这段隐蔽的历史,不免对谭诚金的回答心怀忐忑。

谭诚金慢慢地从地上起来,无意有意地朝他们看一眼:“爷爷死时,我没出生,听爸爸说,爷爷去世前做了一个让他大吃一惊的决定。”说着说着,说不下去,只能望着房顶,几个老人抢着问是何决定,又慢吞吞地说,“爷爷让爸爸把字和画用浆糊刷在棺材底上。”

“啊”惊叹声一片,有人骂“败家”,有人赞“气节”。

“我爷爱字画如命,他说,要把那些字画的精髓融入身体,再把字画还给祖宗,我妈后来对我说,说我爸好几次想上吊,也想把命化为尘土,早点还给祖宗,我不恨爷爷,人,穷得要有骨气,每次想到这个,上坟时都会磕破头。”他指自己的额头。

何青屏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暗叫好险,对谭诚金有了一种完全不同的了解,他骗起人来,别说眼睛,连一根眉毛都不带跳一下,这是怕穷,怕出来的超乎想象的表演发挥,是怕出来的境界。

苍老声音一声悲壮的长叹:“他带走的是我们的一部分历史”

接下来,老人们相互继续争执,竟相持不下。

“内阁举手表决要开始了。”谈冰凌轻声说。

何青屏慌忙中帮谭诚金分析形势,极有可能出现一票否决的场面,五比四,不是输,就是赢。

他问:“你爷爷刚才说过话吗”

她摇头:“不爱说话,喜欢听他们吵,回家再批判。”

他的嘴几乎碰到她的耳朵:“如果那小子祖坟迁走,冰洁爸妈说不定就能上山,腾出了地方,又有人继续带走向阳峰的阴气,两头都好,这事如果能成,定然重谢。”知道机不可失,只能煽动。

果然不出她所料,洪钟般的声音回荡:“都别再吵,不能因此伤了和睦,否则,就是我这个族长的失职,开始吧,按惯例,相持不下,举手表决。”

他轻戳她的腰,她打他的手,作愤恨状指点他们,像一只花猫朝老人快步走去。

第81章 拉票

她到后排最右侧老人身边,俯身低语,老人欲推开她,她不顾其他老人的眼神,搂紧他脖子继续耳语,末了抢过他的拐杖跑回来。

“犟着呢,只能威胁,但愿管用。”她做个鬼脸。

夏冰洁双手作揖,何青屏竖起大拇指,心想九位收买两位,赢面也只占四成,不确定因素太多。

由于谈冰凌打岔,老人们一时忘了表决,族长提醒:“现在投票,反对迁坟的请举手。”高高举起右手,像一面旗帜,他身边的老人跟着举手,后排最左侧的犹豫一下,也举手。

族长回头看一眼,随即起身面向大家,见其余的都垂着脑袋:“不要睡觉,反对的请举手。”采用逼迫手段催促举手。

气喘嘘嘘的声音:“族长,您不用站着,能看见,反对的四票,没举手的都赞成迁坟。”

族长心有不甘:“没举手,也不代表赞成,可以弃权。”“啪”地拍一声响,“赞成迁坟的请举手。”

话音刚落,三只手举起,族长说:“三票赞成,另有两票”见又一只手举起,“那就是四对四”

“先别放手,也别唱票,我有话要说。”谈冰凌的爷爷拄住扶手站起。

族长问:“你从来不讲话,今天是怎么了一定金口玉言。”

爷爷缓缓转身,指着何青屏他们:“刚才都看见了,不听话的孙女跟我悄悄话,原本我是赞成迁坟的,她给我这么一说,倒让我为难了,这不成了作弊吗所以啊,得把话说前头,她为什么要跟我悄悄话。”

“真是的,我爷爷快疯了”谈冰凌恨得直咬牙。

何青屏更是大感意外,成了偷鸡不着蚀把米,瞪着大眼硬把牌的顺序打反了。

几位一直举着手的老人不乐意了,有骂“有屁快放”,有说“举麻了”。

爷爷笑道:“麻了,就先放下来,等我屁放完,再举嘛,一群老糊涂。”望着族长,指指后面,“凌儿身边那两位,从松溪镇过来,去年,那件闹得全城议论纷纷的离婚案,女主角就是后面的女娃娃,小时候总来玩,爸爸前两天没了,妈也走了,都被石头撞死了,其实,都是被那要命的婚姻给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