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怪他不用苍鹭剑去保护弱小。可到了今天,他却能体会苍鹭的心情,他不是不想保护弱小,而是不能让自己关心的人一同陷入险境。
现在的雷加,已经不知道比那个时候要强大多少倍了,可如果惨剧推2迟到今天发生,他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像多年前苍鹭那样,冷冷的站在一旁,装作跟这个世界毫无关系一样。因为他要复仇,他要杀都顿,他要夺回苍鹭剑,而其他人的事情,他无暇顾及
人性,永远都是这么残忍,在这样的世界中,谁也高尚不到哪去连他自己都不能例外。
一旁的索拉在包裹里摸索的半天,也没有找到一枚银币,她只好从包裹中掏出一枚金币,放到柜台上,“我主人要最好的房间,还要很多很多吃的算啦,一会儿我自己出去点吧,我看你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吃的。”
她叹了口气,吹起柜台上的一团尘土。
旅馆女主人伸出长满疮疤的手,将那枚金币缓缓的扫到柜台之下,然后才慢吞吞的拿起一把长铜钥匙,递给雷加。
雷加接手时,她却没有立即松手。
“我早该死了,你知道吗”
马莎突兀的说道:“我丈夫和儿子死的那一天,我就该死了。”
雷加抿住了嘴唇,分不清她只是在呓语,还是另有话说。正当他犹豫要不要细问的时候,马莎却突然松开了自己的手,摇了摇头,喃喃的重复了一句:“我早该死了。”
长铜钥匙落在雷加手里,带着一个悲惨家庭的重量,让雷加几乎无法握持。
索拉不知道来龙去脉,只是见到旅店女主人像个疯子似的对自己的主人说话,俏脸上立刻浮现出愤怒的表情。“主人,我们还是不要住这里吧,这里一点儿都不干净。”
雷加收回自己的情愫,嘴角弯成淡淡的苦笑,“你只看到了表面的灰尘,却没看到这里许多年都没有住过人,要说干净,整个森岩城里,恐怕没有比这里更干净的了。”
马莎没有抬头,重新恢复到了雕塑般的状态。
雷加看了马莎一眼,微微欠了欠身,没有再说什么,带着索拉穿过大厅,走向后面的客房。
根据长铜钥匙的图案,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是,房间很整洁,各项用具一应俱全,连地板都一尘不染,就好像知道今天会有客人来,提前刷洗过一样。
“主人,索拉不明白,一个坐在灰尘里等死的疯女人,怎么可能把房间打扫得这么干净呢”索拉直摇头。
“或许,等死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吧。”
雷加稍稍沉吟了片刻,驱赶走脑中的回忆,然后朝索拉命令道:“去点火烧水,我要洗澡。”
“洗澡”
索拉讶异的眨了眨,随后认真的点了点头,“对,这种地方还是先洗个澡比较好主人,索拉陪你一起洗。”
雷加不解风情的摇了摇头,以一种超乎寻常的冷漠态度说道:3“不用,我自己洗就行。”
索拉撅了撅嘴,见主人情绪有些低落,也不敢撒娇,乖乖的去搬柴火烧水了。
雷加则把乌鸦剑解下,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把手拄在乌鸦剑的剑柄上,手指因渴望杀戮而捏紧。
该开始自己的行动了
在真火的作用下,洗澡水很快就烧好了。索拉将滚烫的水倒入浴盆中,然后柔声的唤醒雷加。
“主人,水已经准备好了。”
雷加睁开眼,将乌鸦剑放好,随即脱掉穿了一整年的黑色衣服,迈腿跨入灼热的浴桶之中。
看到雷加赤裸的身体,索拉情不自禁的低呼了一声,脸色羞红,却不把目光从雷加的身体上移开。
雷加也不避讳什么,自顾自的坐到浴桶里。
水温烫的像燃烧的火焰,不过这正符合他的要求。
“主人,需要索拉做些什么吗”索拉细若蚊蝇的问道。
雷加想了想,一脸严肃的回答道:“需要。”
索拉没想到一贯回避她的主人竟然会答应她的请求,先是一怔,旋即惊喜的扑到雷加的浴桶旁边,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
“索拉,你不用脱,只是帮我擦洗后背就好。”雷加阻止了她。
“喔。”
索拉稍稍有些失望,但能替主人做事总归是幸福的。她拿起一块硬的如磨刀石般的咸皂,从后面绕到雷加的胸前,蘸了点洗澡水,然后又绕回来,按到雷加满是肌肉的后背上,使劲的擦洗起来。
“索拉。”
“嗯”
“我白给你吃肉了。”
索拉懊恼的吐了口气,把全身所有的力量都使出来,只当雷加的后背是那些欺负她子民的奴隶主,把每一次擦洗都当成是一次夺命之击。
雷加自己也在擦洗,从指缝到臂肘,每一个地方都认真反复的搓,直到皮肤红的不能再红了为止。
等搓到一半,雷加又让索拉把之前买好的一些香体草药丢进浴桶里,让自己染上一些不太浓烈的香味。
一年来不,一生以来,雷加还是第一次这样洗涤自己。从今天起,他必须告别以前的自己。虽然他仍是流浪者,但与之前不同,他要做一个有身份地位的流浪者。
身后的索拉已经把一整块咸皂都搓化掉了,雷加又让她从包裹里拿出从上个城镇里早就买好的浴盐,重搓一遍。
等洗澡水里再也容不下污垢的时候,他才从浴桶里走了出来,擦干了身体。
房间里的墙壁上有面锡板磨成的镜子,他走过去,用同样是从上个城镇里买来的木梳梳理鬈曲的头发。
他并非天生卷发,只是头发多的纠结在了一起。他记得上一次修理头发的时4候还是苍鹭活着的时候,剪发的工具是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小钝刀,理发师自然就是苍鹭,修剪出来的发型比预料的还要丑,连野狗看了都会发笑。
那时候他的梦想是,将来一定要很有钱,要让四王大陆身价最昂贵理发匠来给他剪头发现在想想,自己当初的发型或许不可笑,但当初的梦想却真的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