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秋雨都很急切的想要救回张娘娘,不过主子肯定受的折磨是更为多的,既然不愿意说出口来,那么也是她的苦衷,姑且不知晓的好。
凌梓非有些失神,喝了一小口茶水,旋即起了身,“陶若,给我换一身衣裳。”拓跋庚扈的意思是让自己做好太后娘娘,若是还穿着这一身简便的男装,恐怕又是拂了他的意,而且,是时候要挂上太后娘娘这个身份了。
陶若一时起了疑惑,不过还是应了一句,随着凌梓非往寝宫走了去,而秋雨一时无措,也跟在了后面。
到了寝宫,陶若问道:“主子要换哪一套”
“我以前喜欢哪一套便给我换上哪一套,再给我哀家上一个得体的妆容,哀家是一国的太后,终不可失了礼仪。”
陶若和秋雨的身子明显的一怔,有些困惑,又有些迷惘,主子的目的何在但也没有反抗的理由,便开始按照凌梓非所说的做好。
待凌梓非穿戴好了之后,三人这才出了东昭殿。
到了御花园,因为是晚春,一些花也凋谢的差不多了,凌梓非有些惘然,叹了一声,不自觉的吟道:“谁收将归去,慢绿妖红半不存。”走路的步子极其的缓慢,有些迟疑,有些蹒跚。
“是什么人敢挡着王昭仪”凌梓非听得身后响起了一声呵斥,转过身去,见得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丫鬟一脸嚣张的瞪着自己,但是看到自己的面容之后又像是怔了怔。
凌梓非不做言语,看向另一个身着雪青色衣袍的女子,那就是王昭仪了吧,她生的妩媚勾人,一双眸子就像是能滴出水一般魅惑,看到自己的脸之后神情也是变幻莫测。本来也是,这个太后娘娘的神秘感绝对不亚于皇帝,本来就是年龄极小,不受人待见,所以后宫妃嫔就像李婧媃一般都不给太后面子,没有人去东昭殿给她请安;然后听闻了宫中传言太后是个任性刁蛮而且白痴的女子,已经成为了妃嫔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又有谁会撇下脸面巴结一个讨厌又膈应的人呢
倒是王昭仪的婢女看到凌梓非不说话,底气又足了些,“你们见到昭仪娘娘居然不行礼”
陶若站在一旁没听到主子的指示,一开始也不敢妄动,但是这会儿人家都欺负到主子头上了,再也忍不住,一脸怒气的骂道:“对太后娘娘一而再再而三的加以侮辱,按照宫规定要责罚,想必昭仪是懂规矩的吧。”这样一来,不仅教训了那个狂妄的小丫鬟,也给王昭仪安了一个不懂宫规,不善教导的罪名。
王昭仪一听,脸色一时变了,赶紧跪在了地上,惶恐道:“太后万福,是臣妾有眼无珠,教人无方,还请太后大人大量,饶过臣妾。”她身旁的丫鬟也是吓得一脸惊恐,跪在了地上,害怕得不行。
“主子,可要施以刑罚”陶若看到凌梓非沉默不语,也是有些担心,要是以往的主子早就跟这个昭仪势不两立了,今日倒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不动声色。
凌梓非看了跪在地上的王昭仪一眼,顿了片刻说道:“不知者无罪,昭仪起身吧。”
“谢、谢谢太后”王昭仪有些不敢置信,慌乱的起了身,这才抬眼看去,这个女子衣着端庄,容貌不凡,举止之间透着一股寒意,怕是真的惹怒了她。虽然这个太后在后宫之中不占什么分量,但终究比自己大了这么级别,自己对她不敬,怕是会惹祸上身。但是奇怪的是,太后居然并没有责怪自己
凌梓非将王昭仪的神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想着终究不能再在宫中树敌,自己已经将李婧媃惹恼了,也是因为她才让事情败露,心儿也被押入天牢的。不过总体而言,其实是自己的过错罢了,自己不敛锋芒,才落得如此境地。
陶若虽然有些疑虑,但还是不再作声,狠狠剜了一眼那个吓得哆哆嗦嗦的丫鬟,真是不识礼数,还好主子大量。
王昭仪这会儿是也缓了劲,看得凌梓非这般退让,心里也有了底,她本来就是被人晾在后宫的,也不是皇上的生母,只是个黄毛未退的小丫头罢了,也不足畏惧。想着想着脸上的恐惧也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满眼的嫌弃。“想不到太后娘娘也有闲情逸致在御花园观赏啊,臣妾从未见过娘娘,今儿能够遇上还真是臣妾的福气。”
凌梓非在心底冷笑了一声,只是个正三品的昭仪,也可以这般讽刺自己,倒是这个太后做的很是失败啊,既然她一开口就如此咄咄逼人,自己也没有理由退缩,本想着不要树敌,但是这女子莽撞如此倒也并不可怕,于是说道:“哀家哪有什么闲情逸致,倒是昭仪不多陪陪皇上,在这儿赏花可真是优哉游哉。”
王昭仪听得脸色一变,这句话直接戳中了她的痛点,要知道,皇上之前一直没有临幸过任何妃嫔,直到最近才宠幸了李婧媃那个女人,而且现在每日都腻在漪澜殿,而她们这些妃子连圣颜都未曾见过,又何曾谈得上陪伴皇上呢这就是一根狠戾无比的针,扎在了自己的心头之肉。
凌梓非看到她被堵了,心里也不见得多快活,遂吩咐道:“昭仪就在这里赏景吧,哀家先走了。”于是转身,领着陶若和秋雨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想必王昭仪心里定是不好受了
王昭仪眼神一凝,气得不行,可是又没有办法发泄,因为凌梓非所说的话又实在是无懈可击,所以还得装模作样的朝着远去的背影作揖道:“恭送太后娘娘”心里无比烦闷,看着一旁的丫鬟,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瞪了一眼,旋即又骂了几句,终究解不了气,一跺脚,领着婢女走了。
待王昭仪的身影消失在了眼前,陶若转过头问道:“主子为何并不生气”实在是不像原来的主子,要是之前,主子一定会暴跳如雷,而现在却风淡云轻,琢磨不出主子的心思。
听到问话,凌梓非脚步一滞,回道:“多一个敌人就少了一条退路。”
陶若一怔,像是解惑了一般,“主子考虑的周到。那王昭仪是工部侍郎王大人的女儿。”
凌梓非听罢,点了点头,“帝王有这么多妃子,也不见得全是他喜爱的人,终究是无可奈何的。”像是说给陶若和秋雨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随后三人又往前面走了几步,听得林后传来了几声娇笑的声音,是从萱璧亭里传出来的,怕是有一些妃子在亭内谈笑吧。陶若本想提醒自家主子,可是左看右看,到时看不出主子想离开的神情,也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