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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觉身后之人并未追来,黑影心头一松,加快脚步。却在手快要碰触到大帐的帘布,感到一股冷风从边上迎面吹来。

黑影心头一颤,想要避开,却是来不及了。颈间剧痛,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他朦胧间好似看到另外一抹熟悉的身影。

“王爷,这是从萧炎房中搜出的通敌信函,共有五封,其中一封写的正是此次我们在峡谷遇刺的地点与时间。”

黑影也就是萧炎再次醒来时,脑中嗡嗡的耳鸣了片刻,便听得边上再次传出李胜的声音,浑身一颤,不敢置信的望向上首交谈的两人。

“你你”萧炎瞪大了眼睛紧盯着李胜对面的男人,眼中满是诧异。

“醒了”微扬的声音带着一贯的慵懒肆意,飞扬的眉目完全看不出外面传言的那般病入膏肓,李胜面前坐着的正是传闻身受重伤的主军大帅,摄政王爷龙诚璧

“你怎么可能你们骗我”萧炎看着完整无缺的男人,只片刻便反应了过来。

“若不这样,又怎么能够诱出你这个埋伏军中的帝国奸细”

萧炎脸色一变,陡然想起入夜之前李胜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你们一开始就设计着要抓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龙诚璧与李胜对视一眼,冷声道:“与你通信之人可是风岩主帅司空烨樊城之内还剩多少风岩大军城内粮草又能支撑到何时”

“呸,无耻贼人,被你们抓到是我大意,你们休想从我口中掏出一任何一句有关樊城的境况。”被五花大绑的萧炎一改在军中怯懦害羞的模样,一脸坚贞不屈的望着两人。

龙诚璧并不在意,右手指节规律的敲击着边上的桌面,发出一阵悦耳的响声:“你不说也不要紧,知道为何本王一开始便怀疑你的身份,却时至今日动你”

萧炎脸色猛地一僵,龙诚璧扬唇冷笑:“因为本王需要你帮我送最后一封书信,这个时候司空逞应该正聚集将士讨论着如何利用两岸的芦苇荡偷袭我军吧。”

萧炎小脸一白,怔怔的望着地面片刻,激动的挣扎了起来:“混蛋,你们是故意的,故意让我听到那些话,故意让我送出那封信。该死,放我出去。”

一想到自己傍晚送出的那封书信很可能导致无数的风岩将士送命,萧炎怎么也无法冷静下来,几乎被要被愤怒与恐惧烧红了眼睛。

龙诚璧挑了挑眉,上前一脚踏在萧炎挣扎的脸上:“战场之上,只有生死输赢,你就好好看着吧,本王如何大败你风岩大军。李胜,把他拖下去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靠近。丢了他,本王唯你是问。”

李胜挥手让外面的精兵入内,将萧炎的嘴堵了,拖到外面。

“让人时刻注意风岩大军的动静,事先做好两岸的部署。”龙诚璧起身看着李胜下达最后一道指令。

“是。”李胜躬身一应,快步走出大帐。

晚风呼啸,露水冰凉,一场大战,蓄势待发

相见

秋季的芦苇荡早失去了原有的青色光泽,黄黄的叶子低垂在两岸的河面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涟漪。

芦苇叶边缘的锯齿犹若尖刀般锋利,稍有不慎便能在身上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渗透。

“少将,我们还要在这里蛰伏多久天都快亮了。”一个风岩副将顶着一脸被芦苇荡划出的血痕,看向边上不动如山,趴伏在芦苇丛中一动不动的男人。

“沧月军在寅时会更换岗哨,等到那一刻,便是我们动手之时。”司空烨抬头望了一眼天际渐渐滑落的圆月,唇边展露出一丝笑容。

这次他倒要看看能让自己父亲那般忌惮的沧月摄政王究竟是怎样一人,若是他能够手刃或者生擒敌国的常胜将军,父亲定会对他刮目相看,连带着国君也

原来萧炎的那封信并没有送到司空逞手上,倒是阴错阳差落到了司空逞的儿子,驻守樊城的少将司空烨手中。司空烨是司空逞庶子,从出生起便被自己的大哥压一头,一心想着哪一日一鸣惊人,令父亲刮目相看。接到线报那一瞬,他就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太过急于求成的他没有过问司空逞的意见便领着手下的几万精兵跨越了河岸,在此等待时机成熟。

得到确切时间,边上的将士们纷纷一扫连夜出战的疲乏,双目紧盯着前方的烛光点点的沧月军营,眼中满是坚定与战意。

鸡鸣声渐渐与山头对面响起,远处的山际也渐渐透露出几分鱼肚白。

司空烨一双眸子紧盯着开始交接的巡逻兵,右手一挥,跟随在他身后的将士们一个个匍匐在芦苇丛中,一点一点的朝着沧月军营爬去。

在原有的巡逻兵远去之时,司空烨一跃而起,朝着最前面的几人开刀。

鲜血飞溅,尖叫乍起,风岩数万大军快步向沧月军营行进,却没有发现危险正于后方逼近。

“着火了,着火了”身后传出一道惊慌的喊叫,司空烨猛然一惊,回过头去,望向自己大军所在的芦苇荡,双眸止不住的往内一缩。

大片黄白的干枯芦苇,初时最好的隐藏地点,如今却似一柄柄催命钢刀,刀刀取他手下将士性命

大火自泗水河畔燃起,由东至西,由西至东两面包抄而来,根本没给风岩将士逃离的机会。

太过于注意沧月军营的动静,让芦苇丛中趴伏的众人根本没有意识到火势的逼近,待到大火燃烧的荜拨声在耳边响起之时,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啊”枯萎的芦苇荡最是易燃,只片刻乘着和煦的晨风便呈燎原之势覆盖了整片泗水河畔。

凄厉的尖叫声此起彼伏,混杂着不少人跌跌撞撞的落水声,司空烨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数万精兵在这场大火死伤大半,想要上前却被边上的几名副将死死抓住。

“少将三思,这一去唯有送死。情报有误,请将军快些与我们离开此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少将还在,定然能为将士们报仇。”

司空烨两眼通红,不只是因为悲伤,还是因为被那炽热的火焰所烫。双眸死死地盯着远处还在燃烧的大火,片刻后才哑着嗓子道:“走。”

“司空少将难得大驾光临我沧月军营,不跟主人打声招呼就走,未免太过失礼。”几名副将刚想护着司空烨离去,一道戏谑的声音突然自身后传来。

几人身形猛地一僵,梗着脖子往后看去,却见原本还不甚明亮的沧月大营,不知何时竟然点起了盏盏篝火,亮如白昼。

“好久不见,司空少将。”龙诚璧高坐在纯白的骏马之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几个严阵以待的副将,唇角微勾,眼底划过一抹不甚明显的失望。

他以为来的人会是司空逞,到底是老将,不若年轻人好骗,不过只要抓住司空逞的儿子,纵然不能逼得司空逞将樊城交出,也定然能大挫敌军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