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的业余爱好是攀岩,不然现在大约已经坚持不下去了吧
他苦笑着,觉得自己真是粗神经,这种时候还在乐天感慨。
就在他几乎快哭出来时,脚下突然空了。
糟难道这里是个深渊吗
他切齿地在心里骂了句小时候学的国骂,努力控制手指的肌肉,一点点弓起背,还好探空之前脚下踩住一条突起的东西。摸索到踩住的那条边,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他心里升起。
那是瓦当
这瓦当就是用作屋檐装饰的那片东西,现在这东西倒着出现在他脚下
他考虑了一下,一种猜测在心里成型。
试一试吧如果我的猜测正确
他像是蜘蛛一样,慢慢扣着墙壁贴上那条边。
紧接着,头晕了一下,再往下看
他趴在墙头上,下面依旧是那条走廊
好吧果然是这样。
这里也是一条走廊,和他刚才疯跑的走廊一样的走廊,他像是从一条走廊爬到了走廊的倒影里。
翻过墙壁,落地,这里还有引力
但是没有刚才他丢下的那件衣服。
也就是说这里和刚才的走廊不是一个地方
他产生了一丝希望,如果是幻觉或超自然现象,那它们会完全一样,连衣服也会被复制。而衣服现在不在,那就表示,它们会有些不同
他又脱掉薄绒衫,丢在灯笼下,继续狂奔
然而他又一次在灯下看到的确是那件外套那件外套,出现在与刚才不同侧的一边墙角下。
怎么可能
他刚才已经翻过那道走廊,进入走廊的垂直翻转面了啊
他细密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了想,捡起地上的衣服,他继续狂奔
跑了很久,他终于坚持不住,这一次他没有看到任何不同,那件薄绒衫像是消失了。
喘着气停下,他坐在一个灯笼下,现在的能见度,只够他看到对面墙壁的灯笼。仰着头呼吸了一阵,空气里的湿度越来越大,他有些窒闷。突然,他隐约看到对面融融的光照下,有一小坨事物
他走过去捡起来
是那件薄绒衫
走廊是莫比乌斯带他永远也走不出去。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面,一个边界,它既是自己的正面,也是自己的背面,他在环上不断的打圈。
雾气越来越浓,从能看到两个灯笼,渐渐变成只能看到一个灯笼。
周宗璟贴着墙,坐在一个灯笼下,给自己保存一些体力。
太糟了,如果空气中的湿度再继续增加,那他就要因为肺部积水和窒息困死在这里。
他把衣服折起来,做了一个简易的虑水装置,按在口鼻上。
好难受
因为刚才在浓重的雾气里跑了好几圈,吸入太多水汽,他现在有些头晕。
真糟糕啊,这可真是嘴馋不是病,馋起来要了命。
他难过地咳嗽了两声,这浓雾中不知是否含有毒物质,整个气管里都热辣辣地刺痛起来。
大哥还没找到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越来越头晕,强迫自己不能睡过去,突然,头顶响起一声异响,他来不及抬头,脖颈后一痛,意识瞬间断线。
周宗玥洗漱过,给小女儿梳好头发,准备带着她去餐厅吃饭。
进入客厅,看见周宗璋沉默地坐在沙发上,茶几上的烟盅被烟蒂塞满。
皱了皱眉,她深深换了口气。
空气里满是浓重的焦油味。
周礼湳被这臭臭的烟味呛得咳嗽了两声,周宗璋突然惊醒一般,转过头。
“抱歉,呛到你们了”
周宗玥看着自己那个冰山弟弟憔悴不堪的脸,有些心疼。
周礼湳又咳了两声,周宗璋赶紧起身去开窗开门。
“二舅,你怎么抽这么多烟啊老师说抽烟是坏习惯,容易生病。生病就会去看医生,要吃很苦的药,说不定还会打针打针很痛的,二舅你不要抽烟了”
周宗璋支起一个破碎的笑容,嗓子干哑,却还刻意温柔道:“二舅知道了,以后不会再抽烟了。”
周礼湳牵着妈妈的手,歪头道:“我和妈妈去吃早餐,要帮二舅和小舅舅带点回来吗你们要吃什么”
周宗璋笑笑,“二舅不饿,湳湳和妈妈去吃饭吧。你那个懒惰的小舅舅不用管,不早起的鸟儿没饭吃。”
小姑娘笑眯眯的,周宗玥叹了口气道:“你赶紧去洗漱,大早上就这么邋遢。顺便把宗璟叫起来,我们到这里可不是来渡假的”
周宗璋应了一声,周礼湳看她妈妈这么凶,抿着嘴冲她二舅做了个鬼脸。周宗璋看到她那样子,不由放松了表情。
母女俩出门,他上楼看了看李盟和姜仁之。
李盟像是大型犬一样,坐在姜仁之房间门口,眼神发直呆坐着。周宗璋看到,走过去说:“李先生,你已经在这儿坐了一天两夜,去休息一下吧。”
李盟头都没抬,僵硬地摇了摇头,“不用管我他现在还有危险,我能做的只有这一点,不守在这儿,我不放心。”
周宗璋抿了抿嘴,没有再劝说。
他回房间先洗漱过,换了干净衣服,去周宗璟的房间敲门。
青年可能睡得太死,敲了半天没反应。
周宗璋拧起眉,按了按把手,“咔嗒咔嗒”响了几声,里面依旧一片安静。
糟了
周宗璋砸着门喊叫弟弟的名字,李盟被他的叫声惊扰,也赶紧过来看。他们两人敲了几下,对视一眼,李盟冲回姜仁之的房间,打开门一看
姜仁之不见了
周宗璋叫来酒店的保安,用备用钥匙刷开周宗璟的房门
青年的房间里,电脑还摊在床上,茶几上背包打开,旁边放着半包薯片。
周宗璋心下焦急,拨打弟弟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