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为举止。通过这样的教育,她们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巴达维亚主妇,以及“热带贵族”的母亲。
科恩拉德的妻子正是这样培育出来的女性。这其实与他高级职员的身份并不相符,因为荷兰人并不喜欢当地人做妻子,他们更喜欢有着西方血统的日本女性,或者是日本女性。然而所罗门松夫人有另一重身份为她增加了“可追求性”,那就是:寡妇。
一般而言,联合东印度公司的职员会留下遗嘱:使其在荷兰国内的家人可以获得所有公司在他死后仍需要给付的薪金,同时将他在东印度群岛积攒下来的财产留给这边的家人。
这就使得娶同事遗孀成为流行,因为谁都知道同事的家底。而按照荷兰法律的规定,一旦结婚之后,丈夫对妻子的财富就有了控制的权力,所以娶一个寡妇就是一笔投资。
投资的回报有高有低,但绝不会亏本。
科恩拉德就通过这样的婚姻,获得了三十万盾的收益他的妻子非但是个寡妇,而且是两次成为寡妇的人。
终于,当皮肤黝黑,鼻骨略显内凹的所罗门松夫人回来时,带回来一笔五百两白银收益的好消息。
科恩拉德坐在阳台的藤椅上,吹着海风,轻易地说道:“如果我们要跟中国人做生意,该卖给他们什么东西”
“中国那里什么都有,只能带着白银去买他们的商品。”所罗门松夫人道:“听说他们有了一种十分清晰的银镜,如果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好,肯定能值不少钱。”
“我可不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去寻找传说中的商品,”科恩拉德道,“和你的中国朋友聊聊,我需要一个清单。喔,是的,你知道巴达维亚是否有失魂落魄的画师我能为他介绍个好工作,不过他得将前三个月的薪水给我。”
“会有的。”所罗门松夫人咯咯笑了起来:“他们就像是虱子,到处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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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二衔枚夜度五千兵13
崇祯二十年十一月,一艘来自福建的小船带着广东的通事驶过零丁洋,踏上了这个小城市。这里南北不足十里,东西不足四里,正是皇太子殿下钦定命名的澳门。
许多拿到皇明坤舆图的文武官员都很吃惊,皇太子对这个南海小镇似乎格外关切。这却是因为朱慈烺前世中所受的教育:澳门从明朝就被葡萄牙人占据,成为其殖民地。作为皇明的储君,未来的皇帝,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领土上有殖民地当然要对此格外关注。
而收到的反馈却让朱慈烺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成见,在目今这个时代,澳门最多只能算是自治领,谈不上是殖民地。
从嘉靖年间弗朗机葡人在澳门入港,请求居住开始,直到万历四十四年,耶历一六一六年,葡萄牙才正式委任了弗朗西斯科卡洛高担任澳门总督。而这位总督竟然没有到任,一直到天启三年,弗朗西斯科马斯加路耶成为第一个到任的澳门总督。
虽然名义上称作总督,但实际上在一七八三年之前,澳门总督只是个“兵头”,负责澳门防御,总督官署也设在炮台。整个城市是由耶稣会影响下的议事会管理,这个议事会在官方文件中称为“忠贞议会”,无论权力还是历史,都远非澳督能比。
明朝也并没有放弃在澳门的权力,仍旧派设官员管理地方,收取税赋。按照明葡之间的约定,葡萄牙人要为所居住的土地支付每年五百两的地租银,同时还要支付其他不定额的税金。天启年间,广东每年能从澳门收到超过两万两的税金。
对于没有主权概念的明朝官府而言,这样的收益远远大于土地的收益。既然弗朗机人愿意做这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即便到了如今,整座澳门城中都是各种信奉天主教的混血儿,人口将近一万人,葡萄牙人仍旧不认为这是他们的殖民地,只是一块由他们管治的中国土地。
基于这种清醒的认识。葡萄牙在租借澳门之后,总是能够站在政治正确的一边。无论是嘉靖年间贡献火炮,还是崇祯年间帮忙训练炮兵、派遣雇佣军,乃至于原历史时空中对永历政权的支持,都让人相信他们是一群“好租客”。
得到大明储君要开口通商的消息,澳门议事会当即做出决议,派遣议员洛伦素门德斯科尔德罗ourenendesrdeiro作为全权代表,前往福建漳州府觐见明帝国皇储。
沈犹龙在广州接见了洛伦素一行,大开方便之门。让这支葡萄牙使团能够从陆路前往皇太子行辕。至于清单上罗列的货物,则等到来年南风起时再走海路交易。
在洛伦素带着一干助手、仆从风尘仆仆大半个月抵达漳州府时,朱慈烺已经将行辕迁到厦门将近一个月了。
这座城市得名于洪武二十八年,意为国家大厦之门。
既然是门,就有进出,断然没有只进不出的道理。
朱慈烺在金门岛开设市舶司,势必需要一个更大的仓储、物流中心,而厦门的位置却是得天独厚的上佳之选。因此厦门也正式设县。金门岛并入厦门县管辖,是厦门市舶司的驻地。
洛伦素乘船到达厦门本岛。远远就看到一群群工人正在平整地基,为厦门城扩建的辛勤劳作。他裹了裹身上的大衣,还是觉得寒冷的海风不住地撕裂自己的和灵魂。
明帝国的皇太子为什么不老实呆在漳州或者泉州呢起码那里更暖和些。
洛伦素腹诽着,紧随身披裘皮的宦官走进了城中的东宫行辕。
“请允许我代表葡萄牙国王,伟大的复国者,若昂四世。以及澳门议事会,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并祝贺您的元子顺利降生。”洛伦素在一间偏殿里见到了朱慈烺,与几位身穿燕居服色的明国官员。
这并不是一次正规场合的召见,当通事毕恭毕敬地将弗朗机使者的话翻译完毕。无论是萧陌还是郑芝龙,以及方家鸿,都露出了善意的微笑。
“赐座。”朱慈烺坐在中间的主座上,让洛伦素在方家鸿对面落座,在他上首的是几位文质彬彬的年轻文官,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那张弗朗机面孔。
“这只是一次非正式的会谈,以及一场非正式的筵席,用来欢迎使者的到来。”朱慈烺看了一眼那个混血的通事,尽量用他能够理解的白话说道:“葡国在之前的岁月里,遵守了大明制定的秩序,我对此很是欣慰。”
这与当初汪鋐的海战胜利有直接关系。
朱慈烺在心中补了一句,当然没有必要说出来。
洛伦素听完了翻译,表示感谢。
朱慈烺继续道:“我也很高兴听闻尔国能够从野蛮残暴的西班牙人统治下独立出来,虽然迟了些。”
洛伦素不愧自己外交家的身份,有礼道:“真挚的祝福一千年都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