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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了。”刘俊朝胡郎中微微鞠一躬,告别胡郎中回家收拾东西,将托付胡郎中帮照看老房子的事说与父亲,塞了两百元钱给胡郎中的事自是不会说,父亲紧拧了几天的眉毛才算舒展开来。

房子长年关闭会倒掉的,刘德奎还真是很担心,所谓故土难离,如果老家连一间房子都没有,或者房子由于没人住守而倒塌,那便是很不吉利的事。

刘俊解决了刘德奎的心病,很宽慰,刘德奎认为儿子刘俊长大了,能想到他心里的事,比他做得好,以后一定会有出息。

当晚,刘德奎父子,田秀花与哑巴,一家四口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几床被子和日常起居用品用两个长方体的大樟木箱子装好,就算全部的家当了。

刘德奎一家,家徒四壁,也没什么好带的,锅碗瓢盆及一些农具散发给了邻居,把借邻居大叔家的米折算成了现金还了,村里也不欠谁的了。

第二天清晨,日出东方,由哑巴挑着两口大樟木箱子,刘德奎一家四口被迫背井离乡出离世代祖居的垄上村。

族长肖仲伯坐着四人大轿由八大金刚护卫着在村东头的必经之路口相送,村长肖福贵三兄弟狞笑着幸灾乐祸,一些又善良又怕事的村民见刘德奎离开抹起了眼泪。

田秀花一步三回头,泪落衣襟,心在滴血,一手拉扯大的正读高中有文化有教养的一双儿女始终没有出来见她一面,连送别时最后一面也不见她,这对儿女的心和他们做村长的父亲一样铁石心肠。

“别了,生养我的故土,别了,垄上村的村民们,我爱你们,又恨你们。”忽然一阵秋风起,起风了,刘俊抹了抹两个月未理的长发,头也不回地迎着朝阳一路向前。

当刘德奎一家四口的背影在万丈朝霞里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野的尽头时,不待族长肖仲伯起轿,村长肖福贵迫不及待地向二弟肖福仁使了个眼色。

十分钟后,刘德奎家土木结构的老房子起火,火借风势,越烧越旺,村民们不敢上前扑救,老房子倾刻间化为灰烬,胡郎中站在冒着浓浓黑烟的焦土堆上默默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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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3章 的士宰客

哑巴挑着两个装有刘德奎一家全家家当的大樟木箱子,由哑巴保管的二十万巨款别在特制缝补结实的腰带里,刘俊则背着双腿瘫痪的父亲吃力的走着,田秀花拿着把扶手都磨光了的旧式藤椅跟着,好让背着刘德奎的刘俊背一程再竭会儿透透气。

刘德奎家的老房子焚于一炬时,背着父亲走在田间小路上的刘俊突然一阵心慌,心脏莫名其妙的一阵乱跳。

去梧桐乡zhèng fu的路有二十几里,刘俊背着父亲走走竭竭,大家一路上不言不语,就这么被逼离乡背井的滋味很不好受。

当刘俊一行到达梧桐乡zhèng fu所在地时,正好赶上了一趟半小时后发往古和县城的班车。

刘德奎要刘俊背其到一家公用电话旁给远在省城江南市的姑姑胡兰萍打电话,得先告诉下刘俊的姑姑他们一家正前往省城要到她家落脚,然后再在胡兰萍家的附近租住下来。

姑姑家没人接,兴许胡兰萍一家上班去了,没人在家,也只有等晚上再打电话了。

上了班车,买好车票,刘俊一家前往古和县城,到达古和县城已是下午三点多,刘德奎在县城试着再打了个长途,刘俊的姑姑家依然没人接听。

无奈,刘德奎一家四口在九洲镇胡乱吃了点东西充饥,转道九洲火车站,有趟京九线的火车是途经古和县与江南市的,也正好赶上了下午五点的火车。

为了省钱,刘德奎给钱让刘俊买了四张硬座,一下子花掉了两百元,想起还没给妹妹与妹夫买礼物,便又让刘俊在火车站花高价买了二百元的烟酒,一下子花掉了四百元,刘德奎很心疼,那也是应该花的,省不掉的。

除去买火车票与礼物,刘德奎剩下的钱不多,不到一千,想起此去城里谋生,还未着落,心情便郁郁不得志。

坐通宵没床睡的硬坐,其辛苦可想而知,经过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行程,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六点来钟顺利到达江南市。

从江南火车站一出站,繁华的现代都市气息扑面而来,刘俊强烈地感受到了这是个与垄上村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高楼鳞次栉比,街上车水马龙,商铺林立,霓虹闪烁,人cháo涌动,每个人都行色匆匆。

眼前的繁华不属于乡下人,刘俊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是兴奋,不是激动,而是一种落寞,忽然觉着自己就一过客,这个繁华的世界不属于他,但又必须在这繁华的都市生存。

“去哪里打车不”刘俊背着父亲出了火车站,哑巴挑着担子跟着,田秀花提着藤椅,一大伙人围上来。

田秀花放下藤椅,刘俊将父亲安放在藤椅上坐好,哑巴也放下了担子,刘俊一瞧,身边围着的人有骑着摩托的,也有依靠在出租车门边的,很多提着包裹出站的人都被开着交通工具的人围着。

“爸,姑妈家远不”刘俊第一次到省城,也不知道姑姑住哪里,刘德奎在妹妹出嫁的当年陪着来过一次,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那时古和到江南没通火车,坐长途车来的,到底远不远我也不太记得。”刘德奎实话实说,几十年了,江南市那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城市大发展了,刘德奎却人世沧桑了。

“你去哪里”一个看上去挺忠厚的中年出租车司机问道。

司机的眼睛比警察还要毒,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从乡下第一次进城的乡巴佬,这种人的钱最好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