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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纯属杜撰,但既然难得路过江州一趟,却怎能不来好看看这传说中的浔阳楼

郑云鸣原本的心思是不抱着什么希望的,水浒里描写的不过是小说家言,怎么可能在现实中存在呢,可是他毕竟忘了,因本地的风景名胜而起名,本来就是商家惯用的路数。

二人一路上游街看景,慢慢的走到了南牌楼街口,抬眼一望,这才发现整条街上,竟然密密麻麻的开着几十家浔阳楼。

哑然失笑的郑云鸣只好拉着迷惑不解的宪儿匆匆走进一家看起来最气派的酒楼。

酒博士赶忙满脸欢笑的招呼主仆二人,郑云鸣理所当然的要了二楼的座位,当然粉壁上不会有什么宋公明的反诗了,可是大大小小的也有十几首题诗。大半都是寻常的舞文弄墨,但当中有一首刚提的,墨迹尚且未干,诗写道:“孙膑折身遭难处,韩信屈节受辱时,宝刃蒙尘充朽木,何日锋锐使人知”

“呵呵,好大的怨气,不知道是哪个怀才不遇的秀才提了这么首歪诗”正说间,楼下突然一片大乱。

郑云鸣定睛一看,数百名身着招军黄衲袄的军兵健锐,各执棍棒,大声叫嚷咒骂着汹涌奔上二楼而来。

“兵变”郑云鸣心头一动,随即想起:“若是变兵,自然是见人就杀,见房子就烧,不会仅仅拿着木棒上街这么简单,一定是来酒楼寻晦气的,这等麻烦事还是少惹为妙。”

只可惜麻烦事并不是你躲就能躲得掉的,若能轻易躲得掉的就不会被称为麻烦了。

郑云鸣一愣神的时候,军兵们已经气势汹汹的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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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江上行偶遇豪杰4

1105

片刻之间兵丁们已经冲上了二楼,向着东南角的一张桌子三面包抄了过去。桌前坐着一位年轻年轻高大的后生,面色微红,圆眼浓眉,灰色的布衣上工整的系着两条绦带,看的出来一定是精通武艺的战士。他手边搁着的佩刀比寻常配腰刀长了一尺,牛皮刀鞘上纹着古拙的花纹。便是丝毫锋芒未露,也能让人感到杀气森森。

众兵丁围住了那后生,却无一人敢上前锁拿,就这么僵持了一小会,一个队官模样的军官才开口喝道:“好小子,打了咱们衙内还不赶紧逃得远远的,还敢悠哉的在这里喝酒。当真以为这江州城没了王法了么”

那青年一抬眼皮,两道寒光扫视了周围的众军士一道,盯得众军士个个心中发毛。

“恃强凌弱,在大街上强买强卖难道就是王法了么”一开口声音似寒山寺的铜钟一般浑厚凝重,好一副英雄做派。

那队官愣了愣,哈哈大笑:“你要知道这江州城是谁的天下,我家都统看上你的马是你三生修得的福气,这随身亲兵一当上,好处只有说不尽,哪有享的完。怎不比一匹马强得多你若听了我好言相劝,速速将这马儿献与小衙内,将来升官发财指日可待的事情”

青年冷笑了一声,说道:“那我若不肯,又当怎样”

队官眼眉倒竖,抬高了声音喝道:“若是不识抬举,休说大爷我说诳话,就算你有三头六臂,也休想直着走出这江州城”说罢退后两步,一声唿哨,兵丁们从三面一齐扑向那红脸青年。

在他们大声吵闹的时候,浔阳楼的客人早已经跑的精光。连掌柜和酒博士们也早已经不知道躲到什么角落去了。依着郑云鸣的意思,原本想留着看个热闹,但宪儿在一旁慌不迭的拉扯袍袖,无奈只有抽个空下了楼台。

二人刚下得两级台阶,突见两团黄影越过雕花围栏直落到了一楼,砸烂了一张方桌,其他书友正在看:。显然是两个行动迟缓的兵士被那青年抓住腰带掷了下来。

郑云鸣心知这青年吃不了亏,便领着宪儿快步下楼,岂料青年的动作却是迅捷无比,郑云鸣每下一阶,就有一名兵士从二楼跌落下来,待到主仆二人走到楼下,已经有二十多名兵士爬满了一楼的厅堂,砸坏了一地的桌椅不说,连门口的酒幌也砸折了几支。

等郑云鸣跨出店门的当口,那些凶神一样冲上去打架的兵士们已经狼狈万状的开始向店外逃命。冲在最前的毫无疑问仍然是那个队官。他臃肿的身躯以最快的速度冲在逃命的第一位,一面跑一面还回头怒骂道:

“还不赶快叫人,蠢货”

跟在后面的兵丁们恍然大悟,摘下脖子上的竹哨“哔哔哔”的吹了起来。

随即街口南北同时想起了喧嚷之声。

郑云鸣知道凡古时军队,怯于公战勇于私斗的弊病几乎一直存在,宋朝也难以避免。开始的时候不过是口角小事,继而扭打推搡,打不过就用哨子招呼同伴,一营齐出,数百人街头乱战,伤人性命,滋扰地方。而管辖此地的沿江制置使司江州水军更是跋扈异常。

这时头一波来寻衅的官兵已经尽数逃散,那被围攻的年轻人背好了行李,手提着佩刀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大柜前说道:“今天打坏了掌柜不少碗碟桌椅,秦某出门的匆忙实在没有多带闲钱,这里有一把祖传的宝刀权且压在这里,待我三日后再来赎回。”

他连唤了几声,掌柜的和酒博士只管躲在柜下瑟瑟发抖,连头也不敢伸出来一下。

姓秦的青年叹了口气,将那佩刀放在了柜台上转身离开。

郑云鸣突然开口说道:“壮士且慢。”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会子,过去拍在柜上,笑道:“这点钱用来赔偿几张桌子应该是足够了。”说罢问也不问,从柜台上将宝刀取下,对那青年说道:“快走吧,少时再来的官军可不就是几十人了。”说着将宝刀双手递过去。

那青年正色道:“这刀已经是公子的了,公子请留下姓名,等秦某一旦筹足钱银马上就来赎回。”

郑云鸣笑道:“都是江湖儿女些许小钱何必介意壮士连几张桌椅都爱惜,岂能不在意自己的宝刀”

“那是两码事,好汉在江湖上行走,若是凭着一身本事胡作非为,随便打砸人家的东西不赔偿,那和在街市上耍无赖的地痞有什么区别我辈虽是粗人,却不会在名节上亏欠半分。”

“那就更应该将这东西拿回去才是。”郑云鸣也严肃起来:“打坏人家东西这点小事都能放在心上,难道自己祖宗留下的宝刀,就能随便赠予外人不成宝刀虽然珍贵,在我手上不过文弱书生把玩之物,在豪杰手上却是行侠仗义的锋刃。若真把它当做质押之物”

郑云鸣踏前一步,将刀双手奉上:“那远不如好汉子光明磊落的一句言语管用的多。在下襄阳京湖转运司参事郑云鸣,来日兄弟有缘到襄阳,一定要让我做东,好好款待一番。”

那青年点点头,接过了宝刀配在腰间,拱手作礼说道:“在下山东高密秦武,待此间事情一了,一定专程上襄阳府登门致谢。”

说话间大街两头骚动声响越来越近,围观的人群已经开始惊慌奔逃。秦武匆匆拜了一拜,转身快步消失在小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