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决即将来临。
“法信大师”张迈向法信传达了命令,法信的年龄比他大二十多岁,而且至今是和尚的身份,虽然人在军中,但张迈还是依足了礼貌。
当他将命令传达完毕之后,法信和尚的脸上有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不解,甚至惊讶。诚然,他是一个对战场起不到帮助的出家人,张迈在这一刻让他离开去办另外一件事情并不意外,而且张迈要他去执行的那个计划听起来也庞大得惊人,以至于张迈传达了命令之后还问他是否需要郑渭来做他的帮手。
“当然,郑参军也没法全力投入到这件事情里头。他身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嗯,那,不用了吧。法信说。
张迈让他做的事情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只不过在唐军军营中的这一段日子,让法信对这位钦差特使的行事风格有了颇深的了解和把握,张迈在决策定下来之前,会广泛地征询下属的意见1这时候哪怕是看门的卫士甚至马夫。当面指责他的提议他也不会反感,但要是决策一旦定下来,他就不喜欢人再加以指手画脚了,因为他需要的是执行。
作为安西唐军的最高领袖,张迈有一个重要的理念,他认为,即使是存在着缺陷的决策。如果执行到位的话也可以产生正面的效果,如果执行过预期还有可能产生乎想象的结果,相反,如果执行不力,那么再好的谋划也将成空。
而现在,张迈的神色让法信觉得,对他下达的这个任务只能执行。
“是。”法信领命了,并表示不需要郑渭的帮助,不过,他希望这件事情有法如大师出面号召。
“你要怎么做。不用问我。要动用什么人也尽管拿主意,甚至需要我配合也不过,你才是整件事情的负责人,明白么”
“是。”对于张迈这种严厉得有些霸道的语气,法信很奇怪自己竟然不反感。
或许,现在的西域,最需要的应该就是这样的人吧。
阿布勒仍然没有消息,这一点让郑渭有些担心。
内营,之前一日三四起的商人使者,如今已经彻底消失了。疏勒城虽然有许许多多或明或暗的通道。但胡沙加尔一旦加强了监管,再要出城就变得困难重重。
不过,袄教大祭司穆贝德的势力,显然不是那些商人所能比拟的,就在胡沙加尔已经加紧城防戒备的时候,他的使者竟然还走出了城,进入到唐家大营之中。
使者求见张迈。郑渭挡住了:“有穆贝德大祭司写给我们张特使的书信么”
“这怎么可能有小,使者对郑渭的问话皱起了眉头,“阿齐木少爷,”
“对不起,请称呼我郑公子,或者郑参军。”郑渭纠正他。
“嗯,郑公子。虽然我们袄教的势力足以将我送出城来,但那并不意味着出入疏勒对我来讲是康庄大道。我能出来,成算也只有四五成,被拦截住的机会是很大的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既然有这样的危险,我怎么还可能带上大祭司的书信这种没法转圈的证据若是被天方教的人得去了。就算是穆贝德大祭司,也是有危险的。”
郑渭仿佛还是没有听明白的样子:“那么你这次来”
“大祭司有个口信,要带给张特使
“什么口信”
使者脸上露出些许不耐烦来:“我必须见到张特使,然后才能说。”
“是么”郑渭轻轻一叹,那叹息仿佛是在告诉使者事情很不巧:“那你可能见不到张特使了,现在他很忙。
使者盯着郑渭,好一会,才道:“郑公子,你私下拦住我,要是误了大事,你担当的起么。
郑渭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他虽然年轻,但在与人交涉方面可不是个雏儿:“你们似乎还是没弄清楚状况
“状况什么状况”
郑渭微微一笑,说:“你们似乎没弄明白,张特使他带领万余精骑一路杀过来,从来就没想到过要依赖外人。还在葛罗岭山口以西时他都如此,现在那就更是如此了。嗯还不明白那我就说得更加直接点吧:张特使是自一开始就打算将疏勒踏平顺者昌,逆者亡在他眼里,胡沙加尔也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至于其他人更是不值一提。”
郑渭这句话虽然委婉,但他也听出其中的意思:胡沙加尔张迈都不放在眼里,就更不要说穆贝德了,这几句话的潜台词分明是在说:你们袄教并没有你们自己想的那么重要那使者脸色不由的变了,但他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仰天哈哈一笑,说:“郑公子1你这句话,说得有些满了吧”
郑渭笑了笑。说:“当初苏赖代表卓图克来见我的时候,用的言辞也和你一样。不过现在他已经知道我们他自己当初是多么可笑了。”
苏椎是什么身份。那使用豆清楚的,他的眼神中露出十二分的惊讶来”苏赖老哦脑中忽然冒出一个很可怕的推断来:“你们”你们难道是打败了博格拉汗之后,硬闯到这里来的”
郑渭没有正面回答,也未编织谎言,只是面无表情地道:“萨图克现在是什么下场。等这一战打过之后,你看看胡沙加尔的样子就知道了
会见到此结束。
郑渭的傲慢并非他本身的性格。在那一刻他更像是张迈的分身。而张迈的傲慢也不是一种刻意那是唐军高层商量之后所决定的对外态度。
“疏勒的这些墙头草,现在来不过是探探我们的口风,在我们和胡沙加尔决出胜负之前。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当时李脑说。
“那么,决出胜负之后呢”
“决出胜负之后哈哈,那时候我们和他们谈判的筹码就不一样了。接着李脑的话头下结论的,是张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