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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公是周武王的弟弟,这等亲近关系就不烦赘述了口

魏仁浦继续道:“西周初年,整个天下还未稳定,尤其是东方而这时候周武王又忽然病逝,周公不得不居稿京摄政,而派了儿子前往封国鲁国,同时姜太公也去了齐国。但两人治理国家的手法却完全不同:姜太公是从俗而治,就是不改变齐国原本的习俗,因应当时的环境与民情,所以见效很快,三个月就回报稿京说齐国已定。周公的儿子到了鲁国,却是从正而治,就是用西周正统王朝的礼乐文化,一项项地教会了鲁国的居民,硬是将他们改造成了周人,因此整整用了三年,才算成功。”

张迈问道:“那么是从俗而治的好,还是从正而治的好”

马继荣也读过不少书,见魏仁浦尚在沉吟,即说道:“姜齐从俗而治,见效快,而且其后齐国之强,与周同始终,为诸侯之长三百年,称霸春秋战国五百年鲁则一直有名无实,从西周初期数一数二的大国,到春秋沦落为第二流国家,到战国已全不入流因此齐政优于鲁政,更何需言”

张迈也沉吟着,不置可否,又问魏仁浦:“你的看法呢”

魏仁浦道:“若论齐、鲁的差别,确实是齐强而鲁弱,然而鲁国后嗣延绵不绝,几乎与周代同始终,齐国却自春秋而斩,进入战国之齐国已经被田氏替代,虽然还叫齐国,却已经不是姜齐,而是田齐了。鲁国虽弱,却衍为文宗,春秋以后道统全从鲁而出,儒墨两家都从鲁起家,声势之盛故不待言,汉家道统,主干也都从鲁文而来此是两周已灭,而鲁能存周道统正宗之故。当年则齐强面鲁弱,今日之山东地面,称鲁而不称齐。当年则齐盛而鲁衰,今日华夏文统宗鲁,而齐国之俗则泯于千年之中矣。”

张迈点了点头,魏仁浦又说道:“且当时之山东地面,虽与西周异俗,其实尚在华夏之内,乃是上古华夏之两大系,是统内之别。至于今日之天方,则全在华夏之外。若以齐河中,不出百年,其必因俗自立,即便仍由元帅之子孙为王者,则元帅之子孙已是天方之王者,而不复为华夏之王者。军政之强弱为百年事,道统之强弱为千年事,族统之强弱为万年事鲁政难成,齐政亦治,但仁浦以为,宁可先难而后易,而华夏道统不可失”

郭洛喝彩道:“不错是这个理易俗之事不可留给子孙一若我等都觉得难,那子孙就更不可能有魄力去做了”

郭威也在点头,马继荣看看情形,也点头道:“魏先吖生想的可真是长远啊。”其实这是因他出身于阒,虽然本人已经效忠天策大唐,内心深处仍然有一种为藩自治的想法,不像魏仁浦来自中原,对汉家道统深刻入骨,因此想事情的方向不同。

张迈见臣下基本与自己达成了一致,而这个说法与之前的殖民思路也一脉相承,说道:“既然这样,那就慢慢进兵,咱们的宗教政策也都不变。

继续向西推进吧。咱们现在正处于上升期,一场仗的强弱胜败不算什么,但不能留下让子孙沦为化外的隐忧”

唐军大军继续西进,一路上仍然主张宗教自由,以政权统御宗教,并不承认哈里发的神圣性,在政吖府层面将默丵罕默德视为与释迦摩尼、耶稣、琐罗亚斯德等宗教创始人相近的伟大人物之一。

这其实已经是天策政权对天方教的一种尊重,承认它乃是一个伟大宗教,伟大的形容本身没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之一”

天方教认为默丵罕默德乃是“唯一”,怎么可以是“之一”

因此政策确定之后,果然激起了河中地区的剧烈抵触。

河中地区无数天方教坚定信徒愤怒非常,激进派更是跳脚狂怒,认为博格拉汗的宣传没错,这个张迈果然是来自地狱的大魔头,意图颠覆天方教的正统他们将矛头一下子转了过来,对准了天策唐军无数教民自发发动了起来,沿着药沙河埋伏,整个河中地区一下子变得剑极弩张,就连许多原本来投靠张迈的河中族长也都偷偷逃走了,甚至与萨图克暗中。

更有一个族长在临走之前一把火烧掉了许多船筏,河中的战况一时间从天策唐军的绝对优势转为变幻莫测。张迈在碎推行的宗教政策河中这边不是不知道,但他们总以为到了河中这个元帅应该不敢也这样

碎毕竟是新饭依的国土,有所“退化”也正常,河中地区的天方教传统却已经确立了上百年,所有人都认为自己的血液里流着真神的高贵血因,怎么还可以退化成卡菲尔呢这对激进派来说,和退化为猪狗一样难受对温和派来说,则是对张迈充满了失望。

原本在河中地区,只有激进派拥护萨图克,而这拥护中还存着几分猜忌一一山中永生者的代理人对萨图克是否真正是,还是有所疑虑的,可听到张迈到达屏葛之后继续推行碎的那一套而毫无“悔改”之意,所有激进派便自觉放弃了这种疑虑,认为张迈的威胁实在是大到亘古未有全都紧密地团结在以萨图克为核心的回讫贵族身边,天方教与回讫族的结合空前地紧密起来,进入第二个蜜月期。

不但激进派,就是温和派和有很大的一部分转为支持萨图克至少萨图克还承认天方教的唯一性啊

至于最早投靠张迈的骑墙派,原本是看准了唐军必胜,现在看见这种形势也动摇了起来。至少就舆论来说,形势变得对唐军不利了。

萨图克从碎一路逃来犹如丧家之犬,虽然攻下了布哈拉却仍然算不上已经站稳了脚跟,直到这时才狂喜起来,对苏赖道:“张迈这次可大大失策了他如果以西键兵马为先锋,以精兵为中间,不犯天方之俗,打着拥护萨曼王族的旗号一路扫到布哈拉城下,我们只怕未必有能力能正面将他们击退现在却是犯了众怒他自己造出个如此对他不利的时势来,这个时势却将造就我第三次崛起”

苏赖却道:“大汗,还是要小心啊,张迈不是刚恒寡谋之人,而且麾下善于远谋者甚多,既然做出这种短期十分不利的决策,我看他已经做好了最惨烈的打算”

“什么打牡”

苏赖道:“他既要光复大唐,那么恐怕即便屠尽河中,也在所不惜”

周围包括山中永生者的代理人在内,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萨图克转为沉默,但就在这时传来了消息:“撒马尔罕投降了”

这时候药沙河西岸,那密、贵霜、木鹿、布哈拉都已经被萨图克攻陷,而最大的城市撒马尔罕则仍在坚持,但在六月初旬,坚守了将近一年的撒马尔罕忽然宣布投降,作为一座完整的大城市投靠了萨图克

布哈拉虽然是萨曼的首都,但撒马尔罕才是河中第一大城,在这个时代甚至可以算是超过疏勒、媲美巴格达的超级城市。这座城市的人口至今仍然超过五十万人而且城市的周边还拥有能够养活这五十万人的农田水利设施这是一个可怕的潜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