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他所认为最安全的地方。
问题是会在哪里呢
浸淫情报学多年的裴非早已经有了一套炉火纯青的靠蛛丝马迹找寻情报的方法,他的目光扫过厨房,扫过客厅的柜子,扫过窗帘,扫过卫生间的门可他没有找到任何有关的线索。就像袁桂说的那样,简直太完美了。
完美的令人不敢置信。
裴非再次低下头从自己双腿的缝隙中看到慕嘉白染成棕色的柔软发尾。慕嘉白头发的颜色裴非很熟悉,那是他每次照镜子时都会看到的颜色,沉眠于自己眼珠之中的美丽颜色。
「能跟我走在一起的人,又有几个不是与众不同的人呢」
虽然初步的勘探裴非什么也没有发现,但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同时他也抱有一丝侥幸的心理:不管怎样,他还是希望那个绑架童飞的人不是慕嘉白,这样的话这个任务也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了,他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放弃升迁的机会。
可如果真的是他裴非面无表情地看回电视屏幕。
“我去洗澡。”裴非说,说完便放下腿站了起来,径直朝二楼走过去。
慕嘉白抬起头,看到裴非走上楼梯,站了起来:“主人你不去一楼的浴室吗”
裴非停下脚步,斜睨过去:“不让”
“对不起主人我只是、只是感觉有点奇怪而已”慕嘉白看到裴非冷冽的眼神立刻乖顺地低下脑袋。
裴非面无表情地走上二楼,找到了浴室走了进去。
二楼的浴室也很干净宽敞,装修的很好,瓷砖都是暖色调的,灯也是橘黄色的,洗浴设备只有一间敞开式的淋浴室等等
正脱着身上衣服的裴非再次将头转向那个淋浴室。
裴非上次在慕嘉白家洗澡是在一楼的卫生间,他清楚地记得一楼的卫生间里不止一间淋浴室,还有一口很大的白色浴缸。为什么二楼却没有了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类对于洗澡的时间规划,一般就是聒噪地唱歌或者安静地思考人生裴非是后者。他决定还是一边洗澡一边再想这个问题。
裴非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挂在洗手台旁边,走进淋浴室打开莲蓬头。冰凉的水从莲蓬头里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低落在裴非的头顶和颈背上,裴非却仿佛没有一点感觉似的,连一个激灵都没打,接受着冷水的洗刷,等待着它渐渐升高温度变热。
在一开始冷水的刺激下裴非的大脑变得无比清醒,他拿起肥皂往身上搓了搓,低沉着目光思考起来。
作为军人都有种习惯,那就是十分钟内解决洗澡这项任务,裴非进去之后自然也用的是淋浴,那时候还觉得慕嘉白修了个浴缸在这里简直是多余,浴缸对于军人来说一般都是累赘,而二楼的卫生间并没有浴缸慕嘉白和裴非一样都是对细节严苛至极的人,裴非相信他不会犯这种低级的设计错误,更何况两间浴室的面积都差不多大。
浴缸有问题。
这是裴非在几分钟内最后得到的结论。
正想着,淋浴室外却传来脚步声和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声,裴非冷着脸侧身朝后望去,之间慕嘉白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棕色头发,白皙的脸上一阵红晕,纤细的手臂上箍着一些衣物,黑亮的眼睛正盯着他,见他一回头便慌乱地垂下眉眼,不知道在看哪里了。
裴非有种错觉,他们好像又回到了当初,自己把他带进浴室单间的时候慕嘉白也是这样,目光躲闪着像一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与彼时不相同的是那时的慕嘉白看起来很慌忙,内心却张牙舞爪着想要保护自己脆弱的神经。
裴非皱着眉头看着不请自入的慕嘉白,问道:“什么事”
“主、主人我来给你拿换洗的衣服”慕嘉白头低的都快跑到地下去了。
慕嘉白拿衣服过来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只是当他真的看到眼前那尊隐隐藏在水雾之中,如同古希腊雕像般肌肉饱满线条流畅的身体,任凭细密的水流洗刷出道道缓缓急急的流光,仅仅是一个背影,也已经让他从头炙热到脚。
看到的是看到的,总是比想象的更有视觉冲击力。
裴非刚回到五团接手任务一连几天都很忙,几乎没什么空调教他,更别提做爱了。可是慕嘉白依旧觉得很幸福,每当裴非睡下后他都会躲在黑暗中静静地凝视眼前的人好久好久,然后蹑手蹑脚地爬上床,努力蜷着修长的躯体依靠在裴非脚边,被鼻间一直留存在自己记忆之中的、裴非身上男人的味道伴随着一起入睡。
然而幸福,真的可以使一个人满足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多少人拥有着幸福,却为了追求更多虚无缥缈的东西,最终败坏了自己所拥有的最珍贵的幸福呢而当人真正理解自己最珍贵的是什么的时候,常常已经失去拥有它的资格了。
当图灵拿着那只有毒的苹果准备咬下一口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后悔着什么是后悔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还是后悔用自己杰出的智慧为眼前这个自己曾倾力卖命,现在却迫于社会舆论监禁着自己的美国不管结论如何,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归于尘土,而他的智慧却永存于世间。
当007之父伊恩弗莱明穿梭于一个又一个女人和一段又一段婚姻的时候,他是不是在后悔着什么他是在后悔流连花丛的空虚,还是后悔他没有成功地抓住那个自己最爱的女人,那个改变了二战进程的传奇女谍克里斯汀,任凭她成为了长眠于历史长河的一颗尘星不管结局怎样,007皇家赌场已经让无数人记住了这位美丽而足智多谋的双面女谍。
对于慕嘉白来说这依旧是远远不够的。慕嘉白已经记不清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回忆起有关于裴非的样子,初见时神采飞扬却冰冰凉凉的样子,后来看到的在运动场上飞驰的样子,平常冷眼看他的样子,带着自己训练时一脸无所谓地举着枪一连三发十环的样子,挑着眉毛嗤笑着说自己贱的样子,自己跪在他身前他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样子,军校的四楼房间里穿着军服军靴的样子,在干他鞭挞他的时候性感到不行的样子,以及
那一刻环在他腹前那双手臂的样子。慕嘉白至今还记得那双手臂的温度,炽热的都快把他的肚子烫出个洞了。
就连和童飞交往以后,做爱的时候慕嘉白也满脑子都是裴非,也只有这时候他才会叫童飞的单名,因为他可以正大光明地哭喊着裴非的名字,同时又暗度陈仓在心里偷换成另一个人,在脑海中想象着从自己身体里进出的那把利刃的主人是裴非。
无数个自责想念的日子,慕嘉白没办法轻易满足,而现在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应该可以乞求更多了。
裴非盯着慕嘉白棕色的发旋,开口问道:“洗过澡没”
“主人,还没有。”
“脱掉衣服,过来。”说完裴非闭起眼睛,抬头迎向不断涌出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