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却没有半根折断,致命的伤,并不是由这些刺带来,而是由他眉心中央一支深深插入,从后脑勺贯穿而出的寒冰利箭所致。
此刻钻出藤蔓,并不代表着安全,反而只要微微停滞,就代表着已成为一个站在光天化日之下的被攻击靶子。
很不幸,这个年青武者甚至还不知道敌人是谁,空有一身修为,就已惨死。
皇甫雅仙面色冰冷。
其实以她的速度,原本完全可以在藤蔓疯狂生长的瞬间,逃出生天,可她能逃走,却并不代表另外绝大部分的金戈王朝年青武者一样可以逃离,依旧停留在这传送阵上,就是她的选择。
“尝试合力击破藤蔓一角”
快速,皇甫雅仙冰冷下达第一个命令。
如梦初醒,在如鸟笼子一般,甚至光线也变得昏暗的藤蔓中,年青武者们回过神来,他们纷纷举起手中武器,将一角完全清理出一个空旷位置,联手,不计消耗疯狂合力使用战技轰击。
轰,轰,轰
几声巨大轰鸣之后,藤蔓牢笼一角瞬间出现一个长宽约十米的缺口。
眼中喜色浮现。
皇甫雅仙再次下令:“走,十人一组,以最快速度秩序撤离,离开后不要再理会后面同伴,钻入来时密林”
“是”
离缺口最近的一队年青武者,纷纷精神一振,大声应答后脚步开启。
嗖嗖嗖
还未等最近的三人冲出缺口,仍旧不见踪影的围杀者似乎已经猜到他们的这一步动作,如雨一般的箭矢,不止从缺口射入,而且从藤蔓牢笼各个不同的缝隙处,铺天盖地射至。
惨叫声不绝于耳。
完全没有想到有这种攻击的年青武者,在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中了箭。
冲在缺口处最前方的三个年青武者最惨,他们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身体瞬间如被重重一击般,向后倒飞,将身后准备跟随撤离的七八个年青武者,撞得挤成一团,连连向后倒退了几大步。
死亡
这三个最前方的年青武者瞬间死亡,他们的胸膛至少都深深插入八到九支箭矢。
瞬间的死亡或许比还活着,却眼睁睁无力发现死亡阴影浓浓笼罩的存活者还要幸运一点。
“它们重新在合拢”
一个年青武者绝望大叫。
是的,刚刚十几个年青武者合力轰出的缺口,断裂的藤蔓如同有生命一般,快速蠕动,几乎就在几秒之内,重新长出新芽,而且生长速度之快,几乎以肉眼可见的幅度快速将缺口彻底补上。
血腥味道,浓浓弥漫了整个从上而下被罩住的传送阵。
箭雨不断
大部分武者为了避免被正面射中,已经将全部注意力放在挥动武器,击开连续不断的箭矢上。
想要再汇集力量重新打开缺口,根本不现实。
孟小虎一边快速挥动虎啸,金色眼眸微微眯起,击退四周最具威胁力的箭矢,并不妨碍他感应二百余米内的敌人情况。
“近三百名偷袭者,而且还有一些人在以极快的速度加入,数量已经放缓,初步估计四百余名偷袭者少不了,很强,他们的实力应该如我们一样,普遍都在幻卒修为以上,不排除有比我实力更强大的人,导致我无法准确感应”
突然,他张嘴平静而冰冷的将残酷事实,无一遗漏全盘托出。
“该死,这到底是什么人”
“他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话音一落,一些已经中箭,鲜血染红衣服,却还能行动的几个年青武者立马绝望而怨恨的破口大骂。
不为所动。
孟小虎眼角余光扫了一眼地面,鲜血,已经染红地面,一条条构成传送阵复杂图案的石槽内,几乎已经被鲜血灌满。
血色杀阵
不管这些人意欲如何,但有一点能够肯定,他们的目标是杀死这里所有人。
金眸一眯,孟小虎大声怒吼:“现在知道这些人是谁又有何意义,不想死,就拿出所有力量,第一步自保,第二步反击,不会有人以为,这些穷凶极恶的家伙会有心思与我们谈判吧”
瞬间沉默。
接着是绝望中的集体暴发。
“他娘的,说得对,不管这些人是谁,看来今天得拼命了”
“稳住,咱们不能连敌人的脸都没见到,就莫名其妙的去死。”
“说得好,就算要死,好歹也要拖上几个垫背的。”
“不要慌,分散,分散,慢慢退到最粗藤蔓的后面,这样箭雨的威胁会降到最低,藤蔓可以限制我们的行动,同样也能提供保护,我看他们有多强的力量一直不停射箭。”
“对,抗住,大不了僵持下去,只要我们迟迟未归,王朝一定会派人前来察探情况,到时候这些偷袭者再多也不怕。”
慌乱气氛一下改变,不仅士气重新一振,而且还有少数聪明的武者已经想到极佳战斗办法。
孟小虎眼中深处的紧张微微一松,很好,他赌对了,同行的年青武者果然都不是庸才,庸才在这种绝境下又听到残酷真相,肯定大部分都会直接崩溃,但只要不是庸才,本身有着自己骄傲的强者,反而会在绝境中直面真相后爆发出令人难以想象的力量,好在,他的同伴貌似大部分都是后者。
纷纷躲入最粗的藤蔓后面,伤亡率大幅减少。
一些被流矢击中的年青武者,纷纷如不要本钱一般,将带着的强体液喝下,拿出精核快速融合入天命之兵。
依他们的实力,只要有半个时辰的喘息时间,这些伤就不会再影响战斗力。
明知皇甫雅仙不待见他,孟小虎还是厚着脸皮,挤入她所在几根粗壮藤蔓的后方位置,蒋修杰与郑白脸色发白,正被阿豹他们小心翼翼的守护。
伤得不轻,蒋修杰被一箭正中胸膛,但幸亏离心脏偏了那么半寸。
郑白腹部中了一箭,鲜血正缓缓外淌。
直接蹲到蒋修杰身后,对阿豹悄悄使了个眼色,孟小虎低声调侃:“修杰哥,怎么样,还支撑得住不”
嘴角淌着鲜血,蒋修杰的呼吸如风箱一般沉重,却依旧笑着坚强自嘲:“该死,哥哥玩了十几年的弓箭,今天居然被箭给伤了,这叫报应吗啊”
自嘲了一半,他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与他一起叫的还有郑白。
原因很简单,在他说话分神时,孟小虎左手快如闪电般拔掉他身上还在燃烧的火箭,而阿豹则与他一样快速,拔掉了郑白身上的冰箭。
在喷血箭口上倒了半瓶强体液,然后捏住蒋修杰的嘴,把剩下半瓶全部灌入其内。
拔箭势在必行。
与其准备来准备去,还不如出奇不意。
蒋修杰痛得满脸冷汗,看向孟小虎的眼睛里却写着淡淡感激,一时半会恐怕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