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白衣女孩对着墓碑恋恋不舍的说:“我办完事情,马上就回来,你一定要等我。”
回到医院,护士看到我满脸的急切:“您可回来了,韩先生找了你半天,他说找不到你在哪就把医院烧了”我走进病房,看着韩城气急败坏的脸,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看了一眼我的膝盖,又打量一下我凌乱的头发,淡淡地说:“你去墓地了。”我穿着混合着泥土的衣服爬上床,对着他说:“我累了,想休息。”见我不愿意搭话,过了一会,韩城才离开。
我起身在纸上写着我的遗嘱:“亲爱的张样,谢谢你让我重见光明,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害怕的不是看不见,而是忘记风的脸。我怕我看不见太久我会忘记他,可是,现在我明白了,爱一个人其实不是用看的,要用心,你是一个好男人,虽然我们这辈子没有缘,如果下辈子你仍然爱我,我一定还清这辈子对你欠的债。自从听到风出车祸的消息,我就不想独活了,我怕他一个人太孤单,因为这辈子我们都在彼此折磨,我希望到了另一个世界,我和他能够幸福的在一起,你们都要好好活着,我会祝福你们”
我拿着一整瓶安眠药,一颗颗吞下。最后在器官捐赠书上签上我的名字,我对着空气微笑着说:“风,我来了,你等我。”
碧蓝的天空,阴霾早已散去,回忆在空气中不停的盘旋,
“许沙,你是天使,你要是永远长不大就好了。”
“许沙,你知道吗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骗我好不好。”
“你是我的女人,你说过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
“我要当爸爸了,你说的是真的吗”
“许沙,这八年你都是为了杀了我,才陪在我身边吗”
“即便我死,你也要跟他结婚吗”
终于,最后所有的回忆,所有的爱恨纠葛都汇成一句“许沙,我爱你。”
我看着纯白的天空,意识渐渐模糊,我似乎再次看到楚风的脸,我看着他,含情脉脉地说:“我也爱你。”
我似乎听到护士拼命地喊:“不好了有人自杀了”还有韩城气急败坏的声音:“这女人难道疯了么医生呢快叫医生过来”
一时间,护士,韩城,医生,仪器的声音纷纷充斥着我的耳膜。
韩城在一边急切的问:“医生,她怎么样怎么样了”医生看着韩城摇了摇头:“她根本就没有求生的欲望,这样恐怕很难把她救回来,而且她服用的安眠药足以毒死一头大象,我们都会尽力抢救的,不过你们要尽量找到她心中的敏感点,来刺激她求生,帮助我们不然患者一心求死,就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韩城啐了一口吐沫:“让我试试”
第三十七章 保密计划
“许沙许沙你不要那么傻就算你死了,风也不会回来你不要放弃自己对了他说留了东西给你,希望你看到,你醒醒你快点醒醒”
“滴滴”,韩城急切地看着许我,对着医生喊:“医生你快看,是不是好点了”“是的是的快让开让我来”噪杂的机器在我周围不断的发出声响,迷蒙中我听到韩城的声音。
他说他有东西留给我,我不信,他都死了。我不得不承认。在我最后见到他的时候,我看到了他身上戴的手链,那是他生日的时候我送给他的,他说永远都不会拿下来,直到他车祸那天,他明明还戴在手上。即便他的脸已经辨不出模样,但是那手链烧成灰我也记得。我已放弃活着,或者厌倦活着,我希望我能很快就见到他,这样我就再不会感觉到孤独。
医生:“对不起,韩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但是她刚才只是情绪波动了一下,仍然没有求生的迹象,虽然我们救回了她的身体,但是目前她已经开始出现植物人的特征,除非有更大的奇迹,否则她的下半生就只能在病床上度过了。还有,许小姐服药前签了器官捐赠书,那位需要移植的眼-角-膜患者,希望他能尽快到医院来,晚了,恐怕是捐了,也没用了。”
韩城一把抓住医生的领口恶狠狠地说:“她刚刚才变成植物人你居然就敢提器官捐赠不想死你就给我滚远点”韩城松开了拳头,颓废的坐在医院走廊的长凳上,手里拿着她留下的遗书,他本不相信许沙是真心爱着楚风的,可是现在他真t信了。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尽量平淡地说:“她,自杀了。”电话那头的男人握紧拳头砸向旁边的玻璃,绝望地吼着:“我要回去我现在就要回去”韩城拿着电话咬牙:“你t疯了好不容易逃出去,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回来所有人都在等着抓你呢山田那边,听说老九被杀了,都他妈在找你,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你死了,你要是拖着你那条烂腿再回来我们的计划就全完了,到时候死的不只你一个”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良久,然后听到他几乎哽咽的声音:“植物人是吗你照顾好她,事情办完了,就把她接过来。”韩城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他不敢再往下说,不敢说她曾经失明过,不敢说她现在就要把借别人的眼睛,还给别人。不敢说她是真的以为他真死了,然后傻傻地一心想随他而去。若是说了,恐怕下一秒他就会奋不顾身的飞回来,到时候就真的只能以悲剧收场。
记得那天,漫天的乌云遮住晚月,在一片肃杀的气氛下,韩城手下黄毛过来说:“山田那边有动静了,有线人说,他打算今夜就把楚风手下经营的酒吧赌场全部收了,而且要干掉楚风和你,几年前的那场爆炸,当时我们都以为指示的是蛇六,但是最近查出来幕后真正操刀的人是山田的老九。”韩城听后青筋暴起。
转眼,就看到楚风像鬼魅一样突然出现,他点燃一根烟,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咄咄逼人:“你说的是不是真的。”黄毛走到跟前:“风哥,这消息绝对可靠,我在老九那边安插了眼线,不过这消息也是那家伙喝醉后才说漏嘴的,我以我这条贱命担保”
韩城看了一眼楚风:“他跟了我好几年了,应该可信。”
楚风熄灭了烟,暗暗地握紧了拳头,空气中你完全可以听到,关节发出的咔咔的声音:
“当初他派人灭了我们全家,最后把脏水都泼了出去,自己在一旁装好人,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到现在,说明老九这个老狐狸,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或许这只是他故意派手下散出来的风,以他那么谨慎的人,不可能轻易把这么重要的消息放给我们,除非,他已经布好了圈套等着我们往里跳。”楚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