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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而是刑部的官员,那人颇为高傲的站在门口,任由差役大摇大摆的将熙王府封查得干净,毁的毁,坏的坏,处处一片颓败之景,府中搜出来了很多不曾有的稀世珍品,和那所谓结党营私,卖国求荣的证据,余下的侍仆逃无可逃,也被尽数捆绑着抓了去,我看见人群中,母亲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眼角的纹更深了,眼里惯有的高傲,现下没了踪影,只剩一片浑浊凄清,眼红红的,怕是在得知父亲已毙的消息后哭红的。

不知怎的,我并不难过,反而只想笑,放声大笑。我是不是病了而且很严重,都快人头不保了,我还有心情笑。

多年不见天日的天牢内很是阴冷潮湿,连老鼠蟑螂之类的下等物什也不屑光顾,牢内有着些许枯草,半张凉席,杏仁在席上蜷着身子睡得极不安稳,双手抱着胸,只怕是太冷了吧,这同弟弟般的人,这死也要跟随的人

我笑了笑,将杏仁抱在怀里,略微清瘦的身形倒也不是太重,杏仁在我怀里蹭了蹭,一手环上我的腰身,将我抱得死紧,梦呓了声主子,牵扯间,带动腕上的冰冷铁链,发出哐哐的声响。

不多时,怀里多了几分温热,我低头一看,不住扶额。

口水他这是做了什么美梦

很大的雾遮住了视线,我狂奔着,试图抓住这浓雾深处的一抹淡影,他翩然回首,嘴角始终含着一抹淡笑,淡然启唇,淡然回首,淡然远去,一切,都是那么的淡然。

累,好累,肩上似乎压了千斤重的东西,我迈不动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清瘦身形和着薄雾渐行渐远。

别走思然

我徒然惊醒,一双手覆上了我的脸,杏仁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眼里满是忧色:“主子,您流泪了”

“流泪”我皱眉,擦了擦脸,“一个梦而已,啧,我梦到了什么”

杏仁不语,眸里有着无法言喻的莫名情绪。

“主子,杏仁下辈子还是您的仆人,侍候您。”

我摸了摸杏仁还算柔软的头发,笑道:“真傻。若有下辈子,你就当我弟弟吧,不过有你这么个傻弟弟,我该头疼了。”

杏仁脸颊红了红,不做他言。

黎明十分,我的一干皇侄通通来同我话别,凤逸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啊,活像要被斩首的是他不是我,话别时辰到了,凤逸双手扒着牢门死活不走,最后被其他皇侄硬是给拖着走了,牢内又恢复了先前的清净。

都来了,唯独贵为九五至尊的凤吟没来。

我和杏仁本着死也不做饿死鬼的态度,一派轻松的吃完了狱卒送来的断头饭,跪在刑台上,承受着当空烈日的照射,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头一阵一阵的疼,那些个纯粹看热闹的人指手画脚着,七嘴八舌的说着不堪入耳的话语。

真吵

不过,我忍,只要忍得这片刻,换来无限清净何乐不为

看看这日头,五时三刻也快到了吧

马蹄疾驰在这无多少人的市集街道上,一声午时到,行刑入了耳,插在后颈的木头牌子被扔到了地上,有人嘶吼着,谩骂着,低泣着,我闭眼,静静等着那一刹的疼痛,手起,刀却未落。

我抬眼,烈日下的绣金巨龙在明黄衣袍上无声低吼,依旧晃得我眼睛生疼,却无法移目。

众人纷纷下跪,对着俊马上的凤吟直呼万岁,我楞在当场。

凤吟是来为我送刑的么

“朕念在湘王也曾为国效力,南征北战,熙王叛国一事,湘王毫不知情,于情于理也算是功过两抵,免了湘王一死,来人,松绑”言语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微挑的凤眼看着我,带着些许笑意。

“遵旨”侍卫将绑着我的绳索脚铐尽数松了去,邢台上的人见着闹将开来,哭诉着莫大冤屈。

我楞楞的看着他,先是迷茫,再是惋惜,到后来通通归为感激,回过神来连连磕头谢恩,他翻身下马,对着我虚扶了一把,唇角的淡笑,看得我有些恍惚。

刚一起身我方才想起杏仁,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看得凤吟直皱眉,“皇叔,你这是做甚”

“臣有个不情之请,杏仁自幼跟在臣身边,心性单纯,他又怎会同家父那般卖国叛国臣恳请皇上饶了杏仁一命”我垂首,恭敬恳求。

“皇叔,你这是为难朕。”

“臣,恳请皇上饶杏仁一命。”

“杏仁杏仁,究竟有什么好的,”他用着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嘀咕着,不过这话嘛怎么听怎么不对,“既然皇叔这般坚持,朕便允了。”

吩咐完差役,凤吟甚是雅逸的一甩衣摆,翻身上马乃至绝尘而去,众人的一句恭送皇上还没出口呢,我还没来得及道谢呢,你跑那么快做什么我忍不住在心里一阵嘀咕。

看着被松了绑,扑将上来拿我不长的衣袖鼻涕眼泪一把擦的杏仁,我对凤吟是打心眼儿里感激,本来端着依凤吟的性子绝计不会同意也要试上一试的态度,却没想到,他竟这么快就同意了。

第四章 南馆

不过他那好似不满的话语,真耐人寻味啊。

别说,熙王府内的所有人,当真都有着莫大冤屈,就拿熙王来说,视忠义二字为本,国安二字为命的人又怎会叛国卖国不过要放在朝中的某些大臣身上,我是信的。

最后再看了一眼苍老的母亲和仆人,我拉着抽抽噎噎的杏仁信步离开,充耳不闻身后绝望的哭吼和那将至的冷漠行刑声。

尸体什么的,皇家自会派人来收拾,毕竟这是皇家的人,皇家的事。

从今往后,耳边又清净了不少,不过,能清净些,本就是我平生所愿,不是么

不知还能不能回那熙王府,好想瞧瞧,后院的那株红杏是否安然存在。

一声刀下留人让抬在半空的刑刀顿了形,我愕然回首,袖里的手紧了紧,又缓缓松开。

“传皇上口喻,熙王一案尚有蹊跷,移交大理寺彻查,暂缓行刑”

邢台上的人松了口气,接着便被带往了大理寺彻查。

“太好了主子,所有人都不用死了。”杏仁颇为激动,我沉默着,不以为意。

漫无目的的走着,行在大街上便被逸王一行人嘻笑着接了去,熙王府的牌匾被换了下来,新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题着湘王府三字,据说是凤吟亲笔所写,今儿个老王爷过世了便将这早已铸好的牌匾送了来挂在府门上,算是我大难不死的贺礼,人却没来,怕是忙着国事吧,府内已经收拾妥当,没了抄家那会儿的杂乱,逸王一行人将我半推半搡进了大厅,桌上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说是为我接风洗晦气而设。

心里暖暖的,饭桌上,逸王一直给我灌酒,本来先前推推搡搡的没喝,可后来他说的那一通大道理让我不得不将杯中的酒喝尽,这数杯来回我佯做醉了,侄子们这才不甘不愿的走了,今日这一桌饭,吃得甚是欢喜。

又是月圆的一夜,我就着微白的月光缓步行至后院,好在院里的物什没被破坏,那株杏树上的果实娇嫩依旧。

我抚过杏树下那一寸寸土,勾起嘴角,眼里痴迷不掩。

思然

本以为就此能归为平静,但在几日后的一天,我的想法成了幻想

“子卿,听闻朝暮楼来了名笑可倾城的美人,随朕一同去看看吧。”丹凤眼带着一惯的文雅笑意,声音微挑着,一面的兴致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