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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夜之中。黑夜的漩涡何其强大和富有吸引力。我不能够想象有什么东西可以抗拒它的力量。所有的人,所有的感情,所有生而即灭的思绪将统统沉入它冰冷而无尽的海底。它们统统被封印,怎么可能再会醒来。

怎么会有一道光,怎么会有一种力量诞生,击破整片冰封的夜空。它用尽力气跳跃而出的样子让人心疼。但那只是观者的软弱,光芒本身并不软弱。既然生而为光芒,就是为了要作为打破黑暗的对立的存在。不要怜悯自己的软弱,不要心疼自己的挣扎,如果你就是光芒本身。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0 章

那晚之后我回了家,我几乎睡了两个整天。没有人联系我。我的手机还落在我和铃悬的公寓里。

我醒来的时候,房间窗帘紧闭,充满了长久睡眠和氧气缺乏的气味。我浑身无力,走到窗前想要打开窗透透气。掀开窗帘以后,我看到了出现在天空中的紫色的晚霞。风终于吹进来,吹过我的脸。我喘了一口气。我清醒了,同时知觉到了心上的一道裂痕。

我望着视线里,这些熟悉的场景。相隔着一段距离的另一栋建筑物,交错的围栏,绿化草坪,彩色砖块铺成的人行路。一切的一切都不曾改变,无言地在时节的背景下存在着。改变的只有我。

我的视线从天空转到地面。我才发现有一个人正站在我窗口的楼下。

她的黑色头发让我心疼。

我不顾一切地跑下楼。

于是在我们失去联系的两天半以后,恍如隔世般地像是跨过了两个冰封世纪。我再一次见到了铃悬。从小到大我最爱的一个人。

她的发她的眼,她嘴角的弧度,不曾改变。她挽起的衣袖下露出的细瘦的手臂,她站在天穹之下一个人在等待我的样子,都没有改变。

我的眼泪涌出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我那么想要大哭。我光着脚,跑向她。她的嘴角翘起,露出那样骄傲的微笑,眼中却闪烁着泪光。她向我伸出了双臂。

我紧紧地抱住她。

“不要离开我。”我呜咽着话语含糊不清。泪滴沾染了她白色衬衫的肩膀。

“这才是我要对你说的话,”铃悬把我搂得很紧,“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我的身体在颤抖,有一种力量不能控制地由心脏的区域发出。像是一座火山的迸发,像是再也积蓄不下破土而出的地泉。伴随那力量的出现人间,大地震颤不可止息。

铃悬的手臂重重地压住我的背,像现在这样,我和她,我们的心如此靠近。一颗心透过血肉皮肤与另外的一颗心彼此亲吻。它们会找到彼此跳动的节奏,它们因为共振而在胸膛里发出晨钟一般浑重有力的巨响。

铃悬捧起我的脸,她的手指印在我的皮肤上。是一种长久的带有她的标签的触感,我不会忘记。

她轻轻抚掉我的眼泪,“别哭了。”

透过深黑色眼睛所发出的目光,无限温柔地缓缓落在我的每一处五官上。我很想停止哭泣,但我越是努力越是流下更多的眼泪。

“别哭了,再哭我就要尝你的鼻涕了。”她笑了。

每一次她笑,眼角就会上扬成一道弧度,像是有一道阳光洒落在满地银杏落叶之上。仿佛,恒河沙数般流光中的某一世,某一时,我站立在一棵被阳光洒满的秋日的银杏树下。

但短瞬的重逢,毫无防备的幸福,总是更容易被命运的安排所突然袭击。

在一个人的时候,我认真地考虑过许多种,向我的父母说明我和铃悬的关系的方式。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的这一种。时间,地点,人物的状况,表达的方法,全部的全部都糟糕到极点。

从超市买了东西回来的妈妈,目睹了我和铃悬的这个流着眼泪的缠绵拥抱。

“又桔”

我和铃悬的这个拥抱尚没有散开。我没有立即回头。

“阿姨”

“你闭嘴。又桔,你跟我回去”

在离去之前,我用力地攥了攥铃悬的手。我望着她的眼睛。

“我会再来找你。”在松开我的手之前,她轻声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1 章

一枚炸弹被引燃后,被丢到我的生活领域里。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是接连不断的空袭。

我被暂时剥夺了自由行动的权利,以免我再与铃悬见面。除此之外,是爸妈对我轮番的教育。他们的愠怒和怨恨甚至开始蔓延向对方。

一时间,他们找到了多年以来我一切任性行为的缘由,我不求上进的缘由,我令他们失望的缘由。家庭战争一场接着一场,仿佛人生中所有的不快和不甘,都被一时间激发出来。

每一天我没有几个小时睡,醒着的时候则接连不断地被吵架,埋怨,眼泪,愤怒所包围。

这些还远远不够,我的父母还得知了我因为经常缺课大学不能按时毕业的事。于是更猛烈的袭击攻势才真正开始。

这两件事加在一起,仿佛我的人生就被认为是彻底毁了。而罪魁祸首,在他们看来,当然是铃悬。

我的人生在一瞬间跌入了前所未有的深渊。我整日被令人窒息的情绪浸泡着。我开始耳鸣,失眠,意识涣散。我也是在这段时间,开始挨打。从最初的惧怕和强烈的痛感,直到渐渐习惯麻木无泪可流。我的每一天,都漫长得令人绝望。

我在等,但是铃悬始终没有出现。

那一天,妈妈告诉我杜伯伯几天前和他们提起过杜或对我的心思。之后杜或单独去找过爸爸,希望爸爸同意他娶我。结婚之后,我随他一起去欧洲生活。

爸妈想了几天,觉得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归宿。这样,我和铃悬的问题,我不能毕业的问题都可以得到解决。

妈妈说,这次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嫁给杜或。从小我就任性,她一直由着我的性子做事。结果到如今由出了什么好所以,这件事,由她和爸爸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