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燕低声说道:“枪声是从南边响起,然后向我们这边跑过來的,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了,说明敌人并不知道我们这个地方,目标应该也不是冲我们”
话说萧腊梅跑到史连城的指挥部大闹一通,执行的就是“引蛇出洞”的计划,这两天,野战医院的住院部二楼特护病房,开始执行外松内紧的警戒方案。
白书杰的野战医院,从护士到医生都经过三个月的军训,并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配枪,尤其是特护病房的护士,清一色的配备着女士勃朗宁小手枪,她们可以救人,而且也会杀人。
因为热河的两座野战医院,其实就是从甘彤的医护连发展起來的,当时在霸王洞的时候,甘彤就严令医护连必须首先完成基础军事训练,然后才能从事战地护士这个职业,一句话:先学会打仗,知道如何保护自己;然后学习救人,进入战场抢救伤员。
一支部队就有一支部队的传统,白书杰的野战医院,大概是天底下唯一给医院装备防空高射炮的部队,两座野战医院的轻重武器,足够装备三个加强营而且是白书杰的加强营标准。
其实很简单,白书杰野战医院的青年人,拿起手术刀就是大夫,抓起武器就是战士,这些轻重武器是专门配备给医生和护士的,防守部队属于另外的单位。
当然,要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白书杰还亲自过來进行过讲话他最不喜欢训话、作报告这样的字眼,,内容很简单:
“你们都是抗日将士心目中的活菩萨,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保护病人和伤员的生命安全,是你们的天职,但是,如果有人要杀了你们的病人,而你们在一旁干看着,那就违背了你们救死扶伤的职业道德精神,所以,手术刀和重机枪,对于你们來说具有相同的作用,都是你们应该掌握的救人的武器”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358、医院张网捕鱼
因为萧腊梅把自己的警卫营一撤,承德野战医院剩下的就全部是医生、护士和一般的工作人员,这种情况放在其他人眼中,那就已经属于完全不设防,如果想弄点儿什么小动作,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这天入夜时分,二楼的特护病房区很早就安静下來,医院里面川流不息的人,要么是查房的医生,要么是巡视病房的护士,再也沒有一个外人。
二楼最里面的一间病房和其他地方有些不同,房间里面只有在房门两侧有两个一人多高的大柜子,柜子的门半掩着,另外就是靠近里面有一张病床,上面躺着一个人,白色被单基本上把病人整个脸部都罩住了,也看不出谁是谁。
不过,这个房间里面沒有什么多余的东西,所有的情况一清二楚,说明只有一个病人。
除此之外,只有一名护士在这里面守护,就坐在病床的最里面面对房门,可见这个病人的病情很严重,需要二十四小时监护,看守的护士双手都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面,眼睛不看病人,却盯着房门。
这个年代沒有什么摄像头监视系统,要想弄明白监管区域的情况,唯一的办法,就是人的两只眼睛,所以,最里面一间特护病房的斜对面,在走廊照明灯开关旁边,就安装了一个很隐蔽的“猫眼”,其实就是一个低倍率的单筒望远镜。
晚上九点左右,二楼的走廊上突然出现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一路巡查病房过來,眼看就要接近最里面这间病房的门口。
“目标出现,三个人”
“拉响对面的警铃,准备收网”
原來,瞭望镜的墙壁后面就是一件带着隔音设备的密封房间,秦月芳、盛治国、杨二丫就是这里的主人,观察走廊动静的那个人,正是杨二丫,她面前的墙壁上有四个单筒望远镜,刚好能够监控二楼走廊的各个方向,随着秦月芳一声令下,杨二丫已经拉动了面前的一根吊环。
盛治国不一样,他正在旋转一台“潜望镜”,观察住院部大楼外部的情况,说起这台潜望镜,那还是白书杰和盛治国聊天的时候,听说要从下面观察上面的情况,内部安全局想不出好办法,他就画了一张草图,然后在兵工厂找人制作出來的,可以360度旋转。
其实可以购买潜望镜,因为潜艇上面都有这玩意儿,关键是白书杰他们现在找不到货源,小鬼子自然是有的,但是找小鬼子购买,那无异于与虎谋皮。
“敌人在外面有接应的人,应该从两个方向进入医院了。”盛治国的眼睛沒有离开观察镜:“正门进來六个人,进入大楼的只有三个人,剩下三个人在花坛边上假装聊天,东面进來的六个人,就躲在围墙根下的阴影中”
随着盛治国的报告,秦月芳的右手不停地按动发报键,盛治国汇报完毕,相关的指令已经发出去了,一场看不见的战斗,很快就要刀兵相见了。
病房里面的护士正在目不转睛的盯着房门,头顶的天花板里面突然传來一声类似老鼠叫的声音,声音很小,勉强能够听见。
床上的病人突然翻身向左侧卧,刚好面对房门的方向,护士也赶紧站起身來,双手从白大褂里面抽出來,右手捏着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伸进床底下,然后低头整理病床上的床单、枕头啊之类的,这一整理就沒完沒了。
咯吱一声,放门被推开,三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大口罩的矮个子走了进來,其中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的医生慢慢向病床走近,另外两个人一左一右刚好挡在大柜子面前。
护士继续整理床单,头也不抬的说到:“查房的时间已经过了,病人现在一切正常”
“不对吧,我们刚才怎么听到报告,说病人情况恶化,所以才赶过來看看。”医生声音很轻,脚下逐步较快,连跨三步就到了病床前,右手刚刚想从白大褂里面抽出來,两支勃朗宁手枪一上一下指住了他。
病人的手枪刚好顶住了这个医生的心脏,护士的右手一翻,一支银白色的勃朗宁小手枪已经顶在医生的眉心,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大柜子里面分别伸出一双手,扣住了另外两个家伙的脖子。
床上的病人看见医生已经被护士制住,这才坐了起來,左手同时闪电般地伸出,一把捏住医生的下巴使劲一扭,嘎巴一声,脱臼了。
“好了,把他们的身上搜干净,然后捆起來”
病人把头上的束发帽一摘,又把身上的病服一扯,终于露出一个人來,谁呀,萧腊梅。
“难怪大哥上一次拼死拼活都想从医院逃出去,敢情躺在床上真不是人过的日子。”萧腊梅使劲地吸了两口长气,这才说道:“剩下的就是你们内部安全局的事情了,姑奶奶要回去睡觉”
从大柜子里面出來的,原來是两个身材敦实的战士,三下五除二就把三个特务捆了起來,然后撤下口罩一看,这三个敌人原來都是二十來岁的小姑娘,现在下巴都被拉脱臼了,嗓子眼里面哼哼唧唧,却只能双目喷射怒火,半个字也说不出來。
恰在此时,楼下传來剧烈的枪声,还夹杂着许多人的吆喝声。
“好你们这帮王八犊子,竟敢反抗。”萧腊梅口中骂着,身子一闪,就已经冲出了病房不知所踪。
原來,住院部大楼外围暗中防御的,正是方面军司令部警卫营副营长谭明良指挥的一个连,秦月芳的电报指令,就已经告诉了他们的敌人隐藏位置。